傍晚
青玉用纱布包着冰块,正轻轻的往初时离的脸上覆着。
初时离的皮肤细嫩白皙,即使小的磕磕绊绊都能在瞬间变的青紫,视觉上尤为的吓人,更别说路胜捷那常年习武之人的巴掌。
青越看着那通红的脸颊和脖颈上已经泛着青紫的掐痕,心中是越发的心疼,不多时,眼眶就噙了泪。
初时离正支着下巴沉思着,听见耳边传来的抽泣声这才回过神,他看了眼青玉红彤彤的眼眶,不由的失笑。
“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青玉吸了口气,声音低落。
“太子他就不是个好人,明显就是往公子身上撒火。”
初时离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
“现在胆子都大了,竟然敢辱骂当朝太子。”
“本来就是...”
青玉瘪着嘴。
“那公子这件事情可否要告诉玄....”
“不行。”
初时离打断了他,严肃的看着青玉。
“这件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是不能告诉玄王。”
他见青玉满脸的不愿,假装恶狠狠的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青玉听闻,连忙捂着嘴,点头如捣蒜。
“公子,我听!绝对守口如瓶!”
初时离见状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瞒着,但要是让阿烨知道的话,以他的了解,绝对能当场拿着剑杀进太子府,不秒了路胜捷也要将他搞残废。
私下的争斗,心知肚明即可,要真是人尽皆知,闹到了圣上的面前,如此大逆不道,自相残杀的事可就是挑战天子的威严,一不小心还要落得个千古骂名。
所以肯定不能告诉,还要瞒的死死的!
初时离想着,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当见到那个熟悉的马车时,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他急忙起身,两步走到床边,二话不说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哎,公子,你......”
初时离回头。
“不管谁来了,都说我睡了,不见人。”
说完转身就将脸缩进了被窝。
青玉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滴水的冰袋,有些发懵。
随后他向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了从后街的马车上下来的玄王,心下了然,默默将嘴抿的更实。
路凌烨走上楼。
青玉正堵在楼梯,他躬身行了礼。
“王爷,公子从太子府回来后就有些乏了,现下已经睡了。”
路凌烨“嗯”了一声,从他身边走过,继续往楼上走。
“那个王爷,唔....”
青玉还想追过去说些什么,却一下子被祁砚揽着脖颈勾过去,困在了怀里,顺势一只手堵上了他的嘴。
祁砚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王爷和初公子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吧,你也不要管了,我带你去游街。”
青玉感受着耳后传来的呼气声,脸上不由的泛起温热,点了点头。
路凌烨推门进入,一眼就看见了在**裹成一团的初时离。
他稳着脚步,轻声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伸手摸了摸初时离背对着他的头发,俯下身。
“阿离.....”
**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喉咙里轻哼了一声,随之又向下钻了钻。
路凌烨见状不再扰他,就坐在床边,没有言语,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夜色渐浓,屋内变的越发黑暗。
初时离都等的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终于在朦朦胧胧间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路凌烨走了出去。
破旧的屋子内。
李铮锁在角落里,面色宛如痴呆的小儿。
一双黑金色的皮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竟一把抱住那笔直的腿,带着傻笑,嘴里含糊不清。
“...美人...嘿嘿...美人....”
路凌烨冷着脸抬起腿,一脚将他踹的人仰马翻,李铮见状还想向前爬,直接被人压制,脸紧挨地面。
路凌烨冷眼看着他的蠢样,向后伸手。
“刀。”
身后带着暗色面罩的暗卫见状上前,将身上的短刀恭敬的递了上去。
路凌烨拿着刀蹲下身,锋利的刀尖贴住他的手腕,眼中带着狠劣,慢慢的,切了下去。
“啊啊啊啊!!!!”
耳边传来尖叫,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的刺耳。
路凌烨“啧”了一声,随后李铮就被人在嘴里塞上了厚厚的布。
李铮无助的闷哼,眼中带着少许的清明,脸上的汗珠混杂着眼泪不断地滴落在地上,面部扭曲,痛苦的不成人样。
“不知道那些美人被李世子将手整个摘下来时,是不是也如此钻心的痛?”
路凌烨问他,也不需回答,面上带着笑,像是在聊家常,神情自然,不紧不慢。
要不是喷溅在脸上的鲜血和满手触目惊心的红,当真让人以为在做一件雅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接过帕子,一根一根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路凌烨回头冷漠的看了眼已经昏死过去的李铮,声音阴沉,冷的宛如朔北的寒风。
“将他的手装好,送去太子府,人就直接丢回将军府的门口。”
“属下遵命。”
说完便将被浸的殷红的帕子扔在地上,出了房门。
夜间。
李彭威站在太子府的大门前,他鬓角的头发已经花白,面显老态,孤身一人站在这里已经有了几个时辰。
守门的下人心有不忍,好声好气。
“李将军,太子已经说了身体抱恙,不会见客。”
李彭威摇了摇头。
“老臣就在这里等着,等太子愿意见客的时候。”
那下人见劝不动,叹了口气,索性也就不管了。
李彭威神情深沉,抬头望着那写着“太子府”的硕大牌匾。
两天前,李铮偷溜出府,他刚拿着棍子想把人抓回来,但转头就听下人说是世子在望江楼和太子发生争执。
并惹的太子大怒,扬言要杀了他喂狗。
而李铮却在此后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深感不妙,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却知自己那个愚蠢的儿子是实实在在的惹恼了太子。
他连忙派人在京都寻了两天,依旧没有找到人。
最终是实在没有办法,他才找上太子府,便有了现下的情景。
李彭威想着,望着牌匾的眼中越发的犀利。
虽是逆子,但却是他唯一的儿子,如若真的被杀.....
“将军!将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