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琛!”
初时离回头瞪他,眼中带着满载的怒火。
朔北琛笑着往他脸前凑了凑。
“时离莫气,我这不是给你测测玄王的心意。”
初时离全当他放屁,回头温柔的看着路凌烨,语气中带着几分祈求。
“阿烨,不要动,你清楚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过我,直接杀了他,我.....”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路凌烨二话不说拔出剑就往自己的腿上狠狠刺去,丝毫不留情。
初时离浑身猛地一颤。
“阿烨!”
路凌烨额头的冷汗划过脸颊,他故作轻松的抬起头。
“阿离,你流血了。”
初时离一愣,这才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刺痛。
身后的朔北琛得逞的笑着。
“玄王果真厉害,继续,还剩一剑呢。”
初时离见他作势还要动手,眼中泛红,整个心都被扭到了一起,痛的难以呼吸。
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
前世也是,如今也是!
他就是想要路凌烨好好的,他就是想要护着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总要有人来逼他!
初时离伸手一把抓住朔北琛拿刀的手腕,泛着狠冽。
“你找死!”
朔北琛被他眸中涌起的情绪吓的愣了一瞬。
随之就见初时离手往下用力压,一个侧身,而那把紧紧抵住他脖颈的刀往下移了几分,堪堪避开要害,但依旧在那片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深长的血痕。
鲜血飞溅,初时离转身用力猛地一推,动作无比快速,朔北琛根本来不及反应,半边身子已然出了悬崖。
在最后关头,朔北琛伸手拽住初时离的手腕就将他一同往下带。
死也要有人陪!
“阿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路凌烨怎么也没想到,初时离竟然连命都不要。
他拔出剑,鲜血顿时涌了上来,黑色衣衫瞬间被浸成了暗红色,但他全然顾不得,几步迈上去。
恍惚间,他好似看见了初时离眼中的决离。
阿离!
路凌烨双目狰狞,就算死也要跟阿离死在一起!
他狠狠往前一扑,最终拉住了初时离的手腕。
而朔北琛却抓着初时离被撕破的衣袖落入了万丈深渊。
路凌烨拼命将初时离从悬崖边拉上来,随之一把就将他紧紧抱住。
初时离被他抱在怀中,鲜血浸透了纯白的衣裳,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感受怀中温暖的怀抱,抬手抹去路凌烨眼角的泪痕。
“阿烨真是小孩子,怎么还哭了。”
路凌烨握住他的手,没有言语。
初时离虚弱扯了扯嘴角,闭着眼睛,靠在坚实的怀中。
“阿烨不要哭,你抱抱我,我好困.....”
“不要睡,别睡……我带你回去,回去了咱们再睡.....阿离....”
路凌烨将头抵在他的身前,感受着初时离平缓的呼吸,胸膛颤抖,眼泪再也止不住的留下来。
就差那么一点……
他差点就失去了他的爱人....
祁砚和青玉跟着路凌烨留下来的记号赶过来时,那场景就算再过了多久都难以让人忘怀。
冷风呼啸,凝固在地上的暗红色随处可见,但最为悲惨的莫过于悬崖边上相依的两个人。
路凌烨跪在地上,死死盯着怀里的那个人,眼中黯淡毫无波澜。
他一下一下擦拭着初时离脸上的污秽,明明自己的手上也满是鲜血,反倒越擦越脏。
但他就是出奇的安静,出奇的有耐心。
所有的一切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发出动静。
时光流转,皎月高悬。
终于,路凌烨回过神来,他停下手,回头看向众人,好似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祁砚,去将城外的道长请回来,本王要见他。”
祁砚缓缓点了点头。
“是。”
路凌烨起身,将初时离抱起来,但因自己腿上的伤,走起路来不免有些坎坷。
青玉连忙上前想要帮忙,但是他刚碰到初时离的衣角,路凌烨却猛地侧身,阴狠地瞪他。
那双眼睛,偏执,狂躁,是对珍爱之人浓郁的占有,更是自地狱而来的疯魔.....
青玉心中咯噔一下,吓得一下子就将手缩了回来。
京都的一处府邸内,景色秀色,俊美宜人,是静心休养的好地方,也是皇上赐给路凌烨的奖励。
“哎呦,你慢点慢点,老夫这把老骨头呦!”
“事态紧急,再慢都要出人命了!”
祁砚拉着净真道长一路兜兜转转,小跑的来到了屋子前,随后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王爷,属下把道长带过来了。”
“进来。”
净真见状跟着祁砚进屋,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前眼神呆滞的路凌烨。
他瞥了眼**之人俊美的脸颊,又看了眼二人拉在一起的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心下了然。
他不紧不慢的喝了杯水,走上前推了推一动不动的路凌烨。
“王爷,回回神,别挡道,这病还看不看。”
“看。”
路凌烨回过神来,起身,但是手还是拉着不放。
净真见状叹了口气,只能就着二人紧握的手把脉看病。
片刻之后,他摸了摸背在自己身上的袋子,拿出一个木制的瓶子,打开放在初时离的鼻子旁晃了晃。
随之**之人皱着眉传来几声咳嗽后,便幽幽转醒。
初时离睁眼就看见了路凌烨,虚弱叫了声。
“阿烨。”
路凌烨见状一下便挤开了净真凑到了跟前。
“我在。”
“阿离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要不要喝水,对了,你还没有吃饭,一定饿了,我让祁砚.....”
“阿烨,我没事。”
初时离打断他一连串的发问,见眼前之人满眼担忧,手足无措,哪里还有以往半点游刃有余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
净真举着手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的,瞬间感觉有点牙疼,甜的慌。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屋里还有人,你们这两小孩能不能收着点。”
初时离一见此人的衣服着装,也就猜出他是南方水患时的神秘道长。
他坐起身本想道谢,但这时胸口却猛地发疼,只觉一阵急火攻心,喉间一痒,伏在**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动静之大,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