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点点头,说:“是的……等我报完了仇,我就把她的命还给你。只是我不能确定,我死了之后她能不能回来。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就好比我来到她的身上,也不是我控制的。”

时易沉默片刻,冷冷开口:“司夜现在的地位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司家继子了。以你的能力,你能报的了仇吗?你让我等你,难不成要我等你一辈子,等到司夜老死,你再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我有这个能力的,请你相信我。我一直在为此做努力。包括高考……我这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进入京都医科大……我是会医术的,考入京都医科大,能让我充分展示我的医术。到时候我就可以找到机会,给司夜下毒。”

“你会医术?”

“嗯……”时渺把回春堂是她开起来的事情告诉了时易,随后又跟他坦白了自己的师父。

听到师父的名字,时易总算是正眼看她了。

“本来以为你只会书房和钢琴,没想到,你居然会医术,还是他的徒弟。”

时渺点点头,道:“所以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司夜应该是你最大的对手,有我帮你动手除掉他,对你百利无害。”

“你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是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我就知道了……”

时易冷笑:“所以你努力讨好我,都是带着目的的。”

时渺垂下眼睛。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但接触下来,我发现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打算复仇的同时,多少能帮上你一点。”

时易冷笑。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时渺的心更痛了。

“你不用谢我,是我亏欠了你。”

时易冷冷纠正她。

“你不是亏欠了我,你是亏欠了这副身体的主人。”

“是……时小姐的大恩,我永远记着。”

时易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时易才开口:“我现在还不确定你死了她能不能回来,在之前,我会去找一些大师咨询如何让她回来。等到我拿到了确定的答案,我会来找你。不过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有没有报完仇。”

那就是……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时渺近乎恳求地看着时易。

“哥……时少爷,求你,求你多给我一点时间。”

时易冷冷站起身说:“我为什么要多给你一点时间?我们好像并不熟吧,夏小姐。哦不,是司夫人。”

时渺的眼眶再次感到一阵酸痛,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颗砸下来。

“你不用哭给我看,我这个人对眼泪没有任何感觉。”

时渺用力擦去眼泪,努力止住悲伤的情绪说:“好,不过也请你答应我,在你要回我这条命之前,求你帮我瞒着我的身份……如果我的身份暴露,我很有可能会直接被司夜弄死。到那时候,说不定时小姐也回不来了。”

时易危险地眯起眼。

“你在威胁我?”

时渺摇头:“我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时易冷笑,但到底还是答应了她。

“谢谢你,时少爷……”

时易一脸漠然:“那你就珍惜你最后一点活着的时间吧,没有别的事情,以后不要联系我。至于陈伯,他也不会再跟着你了。另外两个人,我会让他们继续留下,不过你的任何举动,他们都会报告给我。”

时渺苦笑一声,说:“以前他们不是也一直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

“……”

“陈伯你要带就带走吧,他本来就是你的人。”

时易再不多说话,迈步便走出了包厢。

时渺没有出去,只听外面稀稀疏疏传来一些细碎的说话声,随后陈伯敲门走了进来。

“时小姐,我……”

“你走吧。听他的。他才是你真正的上司。”

陈伯咬着牙问:“为什么?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怎么突然间跟少爷……”

“陈伯,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要听他的吩咐就行了。”

陈伯还想说些什么,时渺直接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了。

陈伯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脚步声很快远去,时渺一个人在包厢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店员进来提醒她马上就要打烊,她才起身回家。

一路回去,她都是失神落魄的。

第二天,时渺强打起精神投入学习,可是学了一会儿,她突然放下了笔。

以前她拼命学习高考,是为了考入京都医科大,这样才能得到秦老太太的亲眼,开始学习秦家的医术。

借着秦家的能力,一举除掉司夜。

可是现在,她的时间不多了,不用等到考入医科大,或许明天时易就会来收回她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

时渺就这样丢了魂般颓废了一个周末。

可等到周一的时候,她还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虽然不知道她的生命终点会停留在哪一天,但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必须全力以赴,继续按照原计划走。

或许原来的时渺回不来了呢?

她只能抱着这个自私的希望,继续去上学。

时间一转就又过了两周。

二舅已经彻底康复,虽然偶尔也会有犯迷糊的时间,可跟之前相比,已经好了太多了。

而时渺也清楚,毒素在慢慢排空,二舅会变得越来越好,直至康复到最初的样子。

清醒后的二舅也找时渺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二舅比时渺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一些,她几句话,二舅便明白了一切。

她让二舅在彻底康复之前先继续装糊涂,免得秦雪家发现不对,再次对二舅发难。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达成了一致。

只是突然有一天放学,时渺一回家就被佣人叫去接待客人的花厅。

花厅只有家里发生重大事情,或者有重要的客人来的时候才会开放。

她心里不禁立刻慌乱了起来。

难不成是她的秘密暴露了吗?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时易不可能一直不来找她,但这一天来的还是太突然了!

时渺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

那传话的佣人错愕地望着她,担心地问:“渺渺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好难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