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金瞳,他是魔!
魔力难挡,冥妖当机立断飞身后退,却始终没快过那人的动作。
一道带着浓烈魔气的气浪对着她撞去,冥妖硬接不下这攻势,在空中就喷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朝后飞去。
唐姻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正要离他远些,却骤然被他搂住了腰身。
浓烈黑雾翻腾,二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当中。黑雾裹挟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密林深处。一经脚踏实地,唐姻就立马和红发魔族拉开了距离。
她手中的凤翎剑直指那人咽喉,眼中充满警惕。
“你是何人?为何挟我来此?”
“你不认得我?”
纪修被问得一愣,眯眼看向唐姻,当即就发现了她记忆有损,心下顿时了然。他微微垂眸,合上双眼,周身魔气隐隐涌动。
唐姻满含戒备地站在一旁,正要按捺不住出手之时,却见眼前魔族光洁的额头上浮现出一枚几分眼熟的印记。那印记形似一朵小花,殷红如血,正是她的契约之印。
怎么可能?她竟同一名魔族定下了契约?!唐姻惊疑不定,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却松了不少。
虽然不知这枚契约是何时定下的,但只要契约尚存,眼前的魔族便无法伤害她半分。
此魔族实力高绝,若非必要,唐姻也不想跟他对上。
“你究竟是何人?”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什么都忘记了。”纪修淡淡道,“契约在此,你大可信任我。”
“来吧,坐好,我助你恢复记忆。”
唐姻将信将疑,犹豫片刻后,还是走到纪修身前,二人盘膝相对而坐。
纪修修长冰凉的手指在唐姻额头轻点,一股灼热的气息顿时涌入她识海。
破碎的记忆碎片被一点点拼凑起来,当唐姻再次睁眼,已然想起了先前的一切。
“你如今竟然找回了本体?”唐姻看着眼前红发金瞳的魔族,眼中充满了狐疑。
纪修的本体被封印已久,先前一直是以魂体寄居在少年身上,如今却显出本相。
他是如何恢复的?
与此同时,她想起这人之前骗走她深海人鱼泪之事,心中又不免恼怒,脸色也冷了下来。
“魔尊大人既然敢帮我恢复记忆,想必是已经想好该如何同我解释深海人鱼泪之事了。”
看着唐姻冷下来的一张俏脸,纪修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
“我也不是有意要骗你,事出紧急嘛,况且这事对你也并非全无好处。”
“服下深海人鱼泪后,我的实力如今已然恢复五成,并能用本体在九州行动,许多事做起来也就方便了。”
话虽如此,唐姻仍旧有些恼。
“你下次要做什么,能不能提前同我说一声?难道我知道这东西能帮你恢复本体,我就不愿意去吗?”
二人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只要是对他们整体有利的事情,她又岂有不依之理?
“咳咳,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先告诉你。”
纪修顿了顿,“虽然我很愿意与你再多待一会儿,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若你再不去救那些天衍宗的弟子,他们恐怕要被星月殿的人杀光了。”
那黑衣女人修为不俗,虽然在他手下受了伤,但对付天衍宗那些人却绰绰有余。
若无唐姻坐镇,恐怕天衍宗这批弟子就要全部断送在这了。
“遭了,差点忘记这件事!”
想起冥妖的实力,唐姻心中也不由一紧,再顾不得和纪修掰扯先前之事,抽身便往金矿的方向赶去。
为了尽快赶到金矿,唐姻甚至使用了传送符。
可饶是如此,等她抵达之后,天衍宗的弟子们也早已经身受重伤。
作为大师兄的谢瑜成承担的压力自是最多,因此在众人当中受伤最为严重,如今已经陷入了昏迷。
唐姻看着大师兄身上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周遭倒下的众多天衍宗弟子,眼眶顿时就红了。
“冥妖,我要你的命!”
她双目通红,周身气势更是锐不可当,一人一剑便杀入了重围,竟将星月殿众人打得节节败退。
冥妖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精神对付唐姻,终究不敌,被她一掌打断了两根肋骨,鲜血狂喷。
星月殿众人为护冥妖,前赴后继冲上来攻击唐姻,却被斩于剑下。
唐姻杀得尸横遍地,精神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亢奋中,此时,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姻儿,不可嗜杀!”
声音如冷泉当头浇下,让头脑发热的唐姻瞬时恢复了清明。
她转头一看,恰好对上了萧清尘微凉的视线,几乎喜极而泣。
“师尊!”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厉害,灵力更是消耗得几近枯竭,已快要提不住剑了。
原本也是在强撑罢了。
萧清尘似有所感,遥遥对着她点了点头,传音道。
“本座会带谢瑜成回无妄山医治,你无需担忧,护好自己,长老们随后即到。”
那一向清冷淡漠的声音中,仿佛带了一丝安抚意味,瞬息抚平了唐姻心中的焦躁。
她定了定神,不再如先前般放纵自己大开杀戒,将主要精力都用在了防守上。
果然,如萧清尘所言,五名长老很快便到达了现场,几人落地后对重伤弟子进行救治,同时对星月殿的残余进行了清剿。
冥妖见大势已去,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带着残余部众撤退。
这边的局面有众位长老主持,唐姻便独自一人先行回了无妄山。
回山后,她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唐音对质,可开到她的住处,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
唐音失踪了。
“她果然和星月殿有关系。”
唐姻心中冷笑,耳朵一动却听闻外间似有嘈杂,不由大步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
“清尘仙君,事已至此,庄主无意追究贵宗的责任,但还请仙君将少庄主交予在下,在下好带他回山庄中养伤。”
一道听上去温文尔雅的男声传来,可说这话的语气却有咄咄逼人之意,让人感觉到一丝强势。
什么人竟敢对师尊这般态度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