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摇摇头,指向前方“红灯。”

夏灼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果然是红灯。

“啊,可你脸色真的很不好。”

陈执抿了抿嘴“没事。”

夏灼看他一副问什么答什么但是绝对不主动说一句的样子觉得有些搞笑,她继续说道:“我发现你真的变了很多。”

陈执握着方向盘指节白了白“哪里?”

“嗯……”夏灼点点下巴,偏头想了想“之前我们在一起,你虽然话少但是还是会主动找话题的,但是现在。”她说完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

陈执沉默了下,开口道“我不知道说什么。”

夏灼听到这话并未气馁,反而对着他笑的十分好看“没关系,我知道说什么就行。”

陈执点点头,再次沉默了下来。

“对了陈执……”

夏灼话没说完,车子又停了下来“到了。”

现在是夏初天气很好,而今天又是周末,公园人很多。

夏灼下车在一旁等着,陈执拉开后车门将两人的画具拿出来,随后又拿出一个大背包,腋下还夹着一个画架。

“你……”夏灼指着他有些无言“你这是按照搬家的架势来的吗?”

陈执像个挂满了礼物的圣诞树一样傻兮兮的站在原地,听到这话有些手足无措。

夏灼上前想接过两人的画具替他分担一下,却不曾想他根本不松手。

“松手,我帮你拿点。”

陈执这次并不听话了,他摇摇头“很重。”

“那你拎这么多东西不累啊?”

陈执摇摇头。

夏灼看他表情认真不似作伪,看了看四周想找个近处坐下算了,脑海里突然闪过林子峰的话。

‘那人力气很大。’

想到这她笑眯眯的松了手不再执着“要不把东西留这里一些?我想走远点,这边风景不好。”

陈执依旧那副木讷的样子“不用,没事。”

夏灼笑了笑转身向着公园内走去。

这个公园环境很好,占地很宽阔,中间有湖而现在正是莲花开放的季节,接天连碧的荷叶又美又有诗意,还有三三两两游船的人在其中穿梭赏莲。

是一片非常不错的采风地点,夏灼却像是不满意一样“今天不想画水,我们换个地方看看。”

陈执老实点头。

两人又走了十多分钟,到达了公园另一处热门地点,一片小森林,里面有郁郁葱葱的草坪,树下一片阴凉。

夏灼暗自观察身边的人走了这么久他额上一点汗也没有,甚至连大气也没有喘一声。

“我们再找找好不好,草多的地方都是虫子。”

陈执像是丝毫没有发觉出猫腻一样,依旧是点头。

最后两人几乎逛遍了公园,陈执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夏灼自己累够呛,她随手指了个地方“就这吧。”

陈执看了看她选的地点,一片光秃秃的荒草地,对着地方是公园外墙。

他仍然一句异议都没有。

只是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卸下,他刚将背包放下夏灼就走过来提了提。

这么重。

装秤砣了么?而且他竟然带这个东西走了这么久。

夏灼心里更加警惕,这人明明看着瘦瘦弱弱的,却没想到这么大力气。

更可疑了。

陈执看她将包放下就要找地方坐下“等下。”

夏灼看他叫住自己后,将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先是在地上铺上了野餐垫,随后又拿出了两个折叠小凳子,这还不算,接下来是食盒、饮品、遮阳伞甚至还有护手霜和冰袋。

“你是真的搬家来的么?”夏灼目瞪口呆的看完他做完这一切。

陈执动作顿了顿给她的小凳子上放上一个垫子。

“没有。”

夏灼算是对他服气了,甚至有种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想法,毕竟他们两个选的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像是野餐和采风,这么一套装备下来,看上去真的很怪异。

但是陈执竟然表情十分自然的拿出了自己的画板,开始勾勾涂涂。

夏灼面前是陈执带的画架,但是她根本就没心情画画,她装作无意的问到“陈执,你这两年是也去国外了吧?”

陈执点点头,手上动作没停,画出的线条干净利落。

“我听他们说你也是去的澳洲。”这件事不是秘密,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没什么问题。

陈执笔顿了下“嗯。”

“我也去的澳洲你说巧不巧?”夏灼说这话时,支着下巴,一双眼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陈执继续向下画着“嗯。”

“你都去哪了?和我说说呗,说不定我也去过。”

陈执手下的线条歪了下,他停下笔转头看向夏灼“你想知道什么?”

夏灼心头一紧,随后打了个哈哈拿起笔随便在纸上勾了两下“你看你这么严肃干嘛,我就是好奇嘛。”

陈执这次却没有任她糊弄过去,他说“我第一站去的悉尼,是想去找你,但我到了那里就看见了你和你的新男友在海港大桥上牵着手散步。”

夏灼心里算了一下,她去澳大利亚的时候是刚和陈执分手,然而去悉尼的时间应该是和陈执分手了两个月后,而他口中所说的新男友应该是自己在澳洲第一站凯恩斯认识的那个华人。

再根据孙兰说的,陈执在她出去后两个月才走的,这么算了算时间是可以对的上的。

而他去澳洲找她的目的也十分明显。

他是来找她复合的。

这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夏灼却知道这里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哪个城市的,就算是听她的朋友所说,怎么会这么恰巧就在那么大的悉尼碰见她?

虽然这么想着,夏灼面上却装作一副尴尬又难堪的样子,她说“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你来找我了。”

她眼尾垂着,表情是十足的愧疚。

这种反应并不是在陈执的预料范围内,她示弱得太快了,而如果是往常,如果她对一个人态度这么宽容的话,只有一种情况。

她别有所图。

陈执对她的道歉没有接话,只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的脸,像是要将她烧穿一样。

“夏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