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无他,只因为徐丛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沈长知的小舅,尽管现在的沈长知已经记入了皇后的名字,但他原来的生母姓徐,加上庆平帝和沈明珠也未曾阻止过他与生母的家族来往,因此,沈长知与徐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云渺问出了在场众人都关心的问题,“殿下知道为何不曾阻止呢?”后半句云渺未说,但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这对其他寒窗苦读的学子不公平。
沈明珠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云渺的问题,而是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云渺,你可知只有当你的权势到达顶峰之后,才有能力去改变许多事。”说完站起身,“我想要做的事,就是登上这天下的至高之位,才能为天下的女子开辟另外一条道路。”
云渺的声音抬高,又因气愤,脸上浮现出红晕,“所以殿下要用学子们的前途换一条通天大路吗?”云渺忍不住说出了后面半句话。
菱若此时拉住了云渺,安抚道:“云渺,殿下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何况殿下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
“这件事,我与陛下皆是心知肚明,并且早就将此次会试的试卷换成另外一套试题,林丛他们买卖的试题是假的,之所以不抓他们,是为了引出更多舞弊的人。”
云渺闻言怔愣在原地,随后重重的一声跪下,向云渺磕头致歉道:“殿下,对不起,是云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明珠将云渺扶起来,神色认真道:“云渺,我不怪你,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先怀疑,但是你既然选择效力与我,便要相信我。”
云渺羞愧地低下头,“殿下您说的没错,作为属下最先应该是信任殿下而不是去质疑。”
沈明珠安抚地拍了拍云渺的手:“云渺此时来得刚好,本宫想让你去洛川建立一个商行,明面上经商,暗中打听洛川郡守的信息,你可做得到?”
云渺眼前浮现出了洛川的景象,洛川临近海边,因着靠海,所以来往商船众多,经济也十分繁荣,但是有了刚刚的教训,云渺便没有多问。
“云渺领命,定不负殿下所托!”
“你现在手上是否还有信得过的人?若是没有本宫可赞助你一批人手。”
“多谢殿下,云渺现在确实还缺一个人,不知殿下可否替我寻来?”
“自然可以。”
“那人叫做孟宏放,是我自小的竹马,他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做生意都是一把能手,若是能够找到他,想必对于殿下的事业能够更上一步”。
沈明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好,待本宫寻得他的消息就马上告诉你,现在还不着急去洛川,云渺可先计划和准备。”
“云渺遵命。”
待沈明珠出屋便看在旁等候多时的温乔,温乔见到沈明珠出来,眼睛一亮,立马吩咐小二:“快去看看厨房的午膳准备好了没有!”
沈明珠面上带着歉意道:“温姨,今日我是偷溜出来的,恐怕今日不能在此用膳。”
温乔的喜色一怔,状似不在意道:“没关系,今日来得匆忙,温姨还没准备什么接待你,若是明珠下次来,姨母定然准备周全。”
“那明珠甚是期待下次温姨母招待明珠。”
“你这嘴啊,跟你母后一样甜。”
“也就是温姨值得明珠句夸赞。”
“你啊,真是个小滑头,这块令牌就当做给你的见面礼了。”温乔嗔怪地看了一眼沈明珠,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沈明珠。
“多谢温姨。”沈明珠接过令牌,仔细看着,只见令牌上刻着飞花两字,让她想起来目前焱国最大的情报组织飞花楼。
温乔轻摇着扇子,“这茗香楼当初还是你母后劝我创办的,她说我长得美又长袖善舞,开家茶楼必定生意甚好。”有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圈又泛红,“现在茶楼的生意在焱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但是你母后却无缘见此景象,不过你替你母后看也是一样的。”
还不待沈明珠说话,温乔已经神色恢复如常,点了点沈明珠的额头,有些愠怒道:“谢什么,温姨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就开了个茗香楼,拿着这块令牌到任何一家茗香楼都可以打听到你想要的消息,别的不敢说,只要你想查消息,不出三日,所有消息都可以得到。”
“还是要多谢温姨赠给明珠这么大的见面礼。”沈明珠向温乔躬身行礼,这对沈明珠来说是意外之喜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打探消息的渠道,温乔送的这块令牌可以说解了燃眉之急。
温乔嫌弃似的摆摆手,赶着沈明珠,“你这孩子,都说不用谢了,快回宫吧。”
沈明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直到来到门口处看见温乔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
转身又跑到温乔身边道:“下次明珠给温姨带上好的胭脂来看您。”
“好,那温姨就等着。”
“云渺这段时日麻烦温姨照顾了。”
“好了好了,温姨都知道了,再不走天色都要黑了。”
沈明珠这才坐上马车离去,温乔就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姐姐,你看明珠多想你年轻的时候啊,不,明珠已经胜出于蓝而青于蓝了,想必您在地下也是十分安心吧。”
沈明珠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怔怔出神,这是她第一次在旁人口中听到关于母后的事情,原来年轻时的母后是这样啊。
想到母后,沈明珠的心中一阵叹息。正当她有些难过的时候,菱若在外面轻声道:“殿下,宣安王找您。”
沈明珠心中诧异,江远这个时候找她干嘛?但还是出了车厢。
只见江远站在一边,见到沈明珠出来,对她道:“本王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沈长知应该会在近日动手。”然后也不等沈明珠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沈明珠莫名其妙地看着江远的背影,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人。”
重新坐回车上时,刚刚难过的心情也因为江远的这一打岔而无心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