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平身,朕今日是微服私访,一时感慨万千,诸位学子如此好学,我大焱何愁不能千秋万代!”庆平帝目光灼灼,环视着在场的学子们,继续说道:“朕深知,国家之昌盛,在于人才辈出。尔等皆为我大焱之未来栋梁,当以兴国为己任,勤奋苦读,日后为江山社稷贡献才智。”
学子们纷纷拱手应道:“陛下教诲,学生们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后庆平帝就近走向一位年轻的学子,亲切地问道:“你今年几岁?可曾有何志向?”
那学子紧张得满脸通红,行礼答道:“回陛下,学生今年十八,愿效仿先贤,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尽忠。”
庆平帝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朕期待能在殿试上看到你。”说完后朝着沈明珠的方向走去。
走到沈明珠面前,状似斥责道:“你身为一个宴会的主人,在宴会前还向学子们比试策论,真是胡闹!”
沈明珠则连忙躬身,语气窘迫道:“儿臣听说不少学子在会试前常常会心神恍惚,儿臣想了个馊主意就是让诸位学子与我比试,这样他们就会十分生气,从而就会无暇顾及其他情绪了。”
庆平帝听了沈明珠的话,伸手状似要打她的样子,沈明珠连忙躲到许大儒身后,委委屈屈道:“其实这个主意虽然不太好,但是父皇您看,今日的学子其实精神十分好,极少有人焦虑。”
许大儒见此作势护住了沈明珠,诚恳道:“陛下,殿下也是一番好心只是用错了方法,但若是陛下仔细看看,今日学子们的状态是极好的、”
听到沈明珠这样说,摘星楼内的学子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因为要应对这位明珠殿下的刁难而忽视了其他的情绪,反倒是更能看得进书。
有不少之前对沈明珠愤愤不平的学子此时羞愧地低下了头,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下就有学子跪下求情道:“求陛下从轻处罚明珠殿下。”有了一个之后就有了第二个,于是不停地有学子跪下向庆平帝求情,不一会,摘星楼内乌泱泱跪倒了一片,异口同声道:“求陛下从轻处罚明珠殿下。”
饶是沈明珠此时也有些动容,其实她原本的目的并不是说的这样,尽管沈长知说帮她将流言压下去了,但是按照她对沈长知的了解,必定不会让她如此轻松就将名声变好。所以她借由这一场鹿鸣宴将她之前的名声彻底扭转过来,只要说服了这群读书人,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庆平帝见此对着沈明珠轻哼了一声,“看在这么多学子替你求情的份上,朕就罚你这半月全城读书人来这摘星楼内,一切费用皆由你承担可好?”
“儿臣并无异议。”沈明珠俯身领旨,又转身面对众学子道:“这半月凡是能够证明自己是读书人,皆可来这摘星楼吟诗作对,一切费用皆由本宫承担!且本宫会请名师坐镇在这摘星楼,若是有疑问的皆可向这位名师请教”
有不少贫困的学子听此面露喜色,激动得涕泪涟涟。在这京城每日的衣食住行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何况临近会试,少不了各种诗词聚会,而参加这些聚会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如今能在这摘星楼不仅能够免去聚会的费用还能有名师指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于是还没起来,他们又磕头异口同声道:“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多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庆平帝道:“平身!那诸位学子这半月且在这摘星楼探讨即可!”
“谢陛下!”学子们起身,脸上皆是喜气洋洋的表情。
转过头又看向沈明珠,没好气道:“跟朕一起回宫!”
于是沈明珠从许大儒的身后走出,乖巧地跟在庆平帝的身后,一同走出了摘星楼、
留下了许大儒在原地茫然,他看了一眼楼中一群被打了鸡血的学子,用仿佛狮虎看猎物的眼光看着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不是吧,刚刚认识的忘年交就将他抛弃了?能不能带他一起走啊!
正当许大儒想借口自己年老体弱也想溜之大吉的时候,一个学子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用无比温柔的声音道:“许大儒,这是我家百年人参制成的药丸,您今日不必担心会体力不支而晕倒,还有就是许大儒这句话应该如何去理解呢?”
许大儒眼前阵阵发昏,发出了与沈明珠同样的感慨,就不该多嘴!
在众人皆向许大儒涌去的时候,吴俊坐在席间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身边的好友从一开始劝他到一直叹气。
“不过是输了一场辩论而已,何况对方身份尊贵,输了也没什么。”好友安慰着吴俊。
吴俊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又仰头喝下杯中的酒,“不,这意义不一样。”
见吴俊一直沉浸在失败中,好友摇了摇头,“你且先在这好好的,待我请教完许大儒再带你回客栈可好?”
吴俊摆了摆手,并不在意道:“你去吧。”
待好友走了之后,吴俊似是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他,转头想要寻找着那一道视线,看了一圈也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正当他想到继续借酒消愁时。
想到了什么,心神一震,猛地抬头向楼上雅间看去,只见有一处雅间打开了窗户,站着个贵公子,看到了吴俊,对他温和一笑,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霎时间,吴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了,一时握不住手中的酒杯,竟掉在了地上,衣袍上也沾满了酒水。
正当吴俊还在愣神时,一名小厮来到他的身边,对他低声耳语道:“这位公子的衣袍弄脏了,我家主人刚好有新的衣袍,公子可否上楼与我家主人一见?”
吴俊呆呆地站起来,仿佛游魂般地跟在小厮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