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勋明显着兴致不高,可还是带了一个长条的木匣子进来。
见到李熏染,他竟然也比以往温和,脸上硬挤着笑意。
见李熏染立起眼睛,他身形一顿,但是还是上前,将木匣子放在桌子上:“妹妹,这是你生辰之时我送你的礼物,你打开来看看。”
李熏染真的很好奇是个什么礼物。
她打开来一看,是一根珍珠缠丝的花头钗。
珍珠有食指那么大,圆润有光泽。
真的好像是费了点心思的样子。
可是李嗣勋虽然养在李老夫人身边,母亲也会给他一些钱财,没有她多,可绝对能买得起更贵重的首饰。
而且,距离她的生辰,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她生辰的时候,虽然是及笄礼可是因为父母没在家,根本没有人操办,就他们院子里的人给她摆了桌酒席,一些好友婢女送了些礼物。
李星璇为了侮辱她,还送了一对银镯子,那是打赏下人的。
至于李嗣勋,侮辱都没侮辱,他根本就没出现,更没提过她的及笄礼。
时过半年,他竟然说送她生辰里。
孩子死了,来奶了。
李熏染将钗随手丢在匣子里,抬起头笑道:“真是稀奇,李四少爷竟然来送我礼物,你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不然这么多年,我在你身上可没有见到回头钱。”
略带鄙夷的讽刺,让李嗣勋这样清高的人差点转身就走。
但是他攥了攥拳头,忍住了心中的怒气,坐下来道:“小五,不管怎么样,你我是一母所出,我们是亲兄妹,你也不该让人打我。”
可他什么时候拿她当亲妹妹呢?
不说李嗣勋给萧重言上书要废了她皇后之位这件事,这辈子那种事还没发生了,就说他们小时候,李老夫人院子里若是有了好点心,李嗣勋总会拿到她和五哥面前炫耀。
然后还不给。
说他们两个不配。
她和五哥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但是那时候他们两个都小啊。
被气的哇哇哭。
李嗣勋就会跟别人说他们两个嘴馋。
那副事前高高在上,好像李老太太的点心镶金边的样子,和事后嫌弃他们的清高样子,李熏染一辈子都忘不掉。
若是就这点反驳李嗣勋,三天三夜也反驳不完。
李熏染没出声。
李嗣勋没有台阶,也要硬下。
语气有些急躁道:“三妹妹说她还是清白的,没有被萧君衍那个畜生玷污。”
莫非萧君衍说话不算话?
都拿了她那么多钱呢。
李熏染蹙眉,问道:“你听她说?她还说你是石头科里蹦出来的呢,你不是也有娘生吗?是你亲眼见到的?”
“她不会骗我的。”李嗣勋说的斩钉截铁。
李熏染被他的傻逼样子气笑了,道:“那管我什么事,我又不娶她。”
李嗣勋脸有些红,微微搓着手道:“我们自家人相信三妹妹,可是外人不会相信三妹妹的,所以求妹妹出面,你就说昨晚去兴献王府的人是你,根本跟三妹妹无关。”
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李熏染脑袋中嗡嗡作响。
她知道李嗣勋不管她的死活,但是没想到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方。
怒极反笑,李熏染手里盘着一个檀香木的手钏,问道:“是啊,跟她无关,那就会跟我有关,把她摘出去了我怎么办?李嗣勋,你是畜生吗?我是你亲妹妹,你让我死?”
“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庶子所生的女儿。”李嗣勋被骂的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但是三妹妹不同,她是侯府嫡女,是大房的女儿就是李家的门面,她出了事,你们这些家里的女子也不能好过。”
可她自己出了事,别人都好过了,她自己不好过啊。
这种拙劣的借口,亏他说得出口。
“不然你去让你二姐顶替吧。”李熏染黑着脸道:“你二姐也是庶子的女儿,你怎么不去找她?”
“二姐?”
其实在李嗣勋眼里,家里只有李熏染地位最低。
只有李熏染和他的弟弟李嗣臣才是庶子的儿子。
毕竟他和二姐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
李熏染是女孩,地位应该更低,她怎么好意思跟二姐比?
“二姐已经是有婆家的人了,这怎么能行呢?那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啊。”
“你也知道会毁掉女孩子一辈子啊。”李熏染气的手抖,站起来指着外面道:“李嗣勋,你再不说人话,就跟我滚出去,不然我下次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侯府给你吃穿,给你地位名誉,正是你为侯府做贡献的时候,不然侯府要你有什么用……”
李嗣勋还在狡辩,被李熏染一个巴掌给打没声了。
这是第二次,他第二次挨打,都是李熏染干的好事。
李嗣勋捂着脸冷笑一声,说了声好:“李熏染,我真的给你脸了,我是你哥哥,父母不在,我说了就算。”
李熏染抡起拳头就打:“谁都不可以去顶罪,只我行,你她娘的不就是欺负人吗?”
顾长卿走了,李熏染喊着请来的几个婆子:“过来,给我打,往脸上挠。”
几个婆子只听她的命令,立即从四面八方出来,一拥而上。
李嗣勋被婆子们摁倒在地上捶打,嘴里还喊着:“你们敢,我是四公子,我是主子……”
李熏染往地上啐了一口:“还没考上进士呢,就开始学士大夫当文人畜生了,癞蛤蟆托生长虫又转世泥鳅狗子,三辈子没眉眼的狗东西!”
李娉婷那边,大家商量出来的结果一致,就是把李熏染推出去,说昨夜的女人是李熏染。
有了对策,众人都去忙碌,只乔氏留在李娉婷身边,乔氏虽更心急儿子,但是她不能去探监,也没有门路,只能在家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