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了钱,李熏染回到自己的院子,顾长卿来找她。

“小姐,老太太的身世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这里是去姜家老家查的资料,终于查清楚了,李老太太确实是姜家人,但是是姜家很远的旁系,因为父亲去世,她母亲带着他们姐妹五人投奔了姜家,在姜家打杂混口饭吃。”

“她很会做事,得了姜家人主人的欢心,让她陪着姜家小姐姜尚云一起读书玩耍,后来姜尚云嫁人,她本被留在姜家待嫁,可在老侯爷去姜家送礼的时候,这两个人勾搭在了一起,姜尚云倒是好说话,让老侯爷纳了她……”

李老夫人的情况,李熏染早就在打探了。

姜尚云是李老太太的名字,是老侯爷的发妻,如今这个肯定不是姜尚云。

但是当时李熏染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躲过多么多人的耳目,摇身一变成了侯府的老夫人。

原来是她本就是姜家人。

李熏染看着一些黄册,微微蹙眉,抬起头道:“可是姜尚云应该被人熟悉啊,李老太太到底用什么方法能瞒住所有人,变成姜尚云呢?”

顾长卿道:“我整理了一下,是我猜测的,可能姜尚云和老太太都是姜家人,有些相似。”

“还有我打听过府里的老人,说老夫人之前一直流产,不怎么见人,但是根据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年纪推断,老夫人应该没有流产。”

“不断流产的人是姜尚云!”李熏染肯定地道。

顾长卿点头:“对的,因为是姜尚云,经常性流产和失去子女,她应该身体不会很好,一应交际应该都不出面。”

外人不认识她,这就可以让李老太太钻空子。

顾长卿道:“其实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姜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李熏染想起了什么:“曹家老太太,曹家老太太肯定知道。”

曹蕊的祖母和姜尚云是堂姐妹,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姜尚云被李老太太调包,最早发现的应该就是曹家老太太。

还有一种可能,不是曹家老太太发现的,曹家老太太就是参与者。

所以她拿了李老太太的把柄,李老太太什么好处都要给她。

李熏染坐在椅子上,手指扣着掌心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黑心肝的姐妹?”

顾长卿道:“为了钱财吧。”

“姜家人知道姜秀环身体不好,所以逢年过节不一定能见到,应该都是李老太太出来打点,反对都是他们姜家人,下人们发现不了什么。”

“但是只要姜家人一直存在,对李老太太始终是个威胁,所以姜秀环死后不久,李老太太就买通了地方官,把姜家给灭了。”

李熏染觉得这个猜测虽然残酷,但是最符合情理。

她点了点头。

顾长卿想了想道:“其实这不是猜测,府衙里有案卷,但是我们的人跟人家没有什么交情,人家不肯透露,所以我亲自去一趟,把这些东西找出来。”

再加上证人,就可以让李老太太绳之以法了。

李熏染很犹豫,萧君衍不在京城,去了就没有任何消息给她,她只能凭着别人泄露的消息来推断他是否活着。

若是顾长卿再离开,他身边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

顾长卿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姜秀环是难产而死了,不信您问问家里的老人,您祖父的老姨娘什么时候去世的,应该就是姜秀环的死期。”

李老太太本是老姨娘,姜秀环死了,李老太太宣布是老姨娘死了,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姜秀环。

李熏染眼睛眯起道:“您的意思……”

“我们推断情况一点都没有错,三老爷才应该是家里唯一的嫡子,才应该是侯府的继承人,现在却变成了庶出。”

而且还在做李老太太忠实的大孝子。

可她是姜秀环难产生出来的那个孩子。

李老太太是李时渊的杀母仇人。

“哈哈!”李熏染冷笑一声,她突然很期待,很想知道李时渊知道真相后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可惜,现在证据不足。

不说物证不全,杀死姜尚云的接生婆现在还没找到呢。

顾长卿不亲自出马,看来事情难了。

李熏染点头道:“好吧,那您要平安回来。”

顾长卿道:“我帮郡主物色了一个会功夫的丫头,她能护着郡主周全,稍后给郡主送过来。”

李熏染点头:“好!”

顾长卿走后,春芽说因为发钱的事,院子里人闹起来了。

最先闹起来就是李熏染的奶娘。

李熏染冷笑一声,奶娘是老太太选的,早就背叛她了。

都没用她反应过来,奶娘早就奔了高枝,可惜后来因为犯错,被打压了。

现在就是一个三等婆子,所以这次发钱没有发到她。

这些都在李熏染的算计之内。

李熏染看着春芽道:“我生气的是闵氏,她竟然也敢算计我,李老太太的事情暂时缺少证据公开不了,那就让她知道李时泽真正爱的是谁吧。”

李家人不是想榨干她最后一滴血吗?

她要让李家大乱。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泼皮?要找也是去找郡主算账啊,是郡主给你们发的钱。”李家下人闹起来了。

三等以上的仆人居多。

他们不去找李熏染,直接砸了李时江出行的马车,不让李时江出门。

吓得李时江都病了。

而这件事,本应该是闵氏管的,出了这样的事,李老太太当然要问责闵氏。

闵氏却觉得很冤枉,把闹事的人抓了起来,想要问他们怎么想的。

当然,她身为主子,不能直接挑唆李熏染,别人却可以。

如今质问这些人的正是李熏染曾经的奶家。

动手砸李时江车的是老太太府上的陈二。

赖嬷嬷的亲外甥。

陈二父亲是因为老侯爷巡防的时候得罪了买卖人,人家报仇差点杀了老侯爷,陈二父亲是老侯爷的长随,替老侯爷当了刀子。

她母亲那时候正怀孕,听了结果直接吓得流产毙命。

所以陈二算是李家‘功臣’的后代,在李家一直横冲直撞的,李老太太有时候都烦他,让他管着车马,算是把他支开了院子。

大家都知道他不好惹,这次闵氏没想到李熏染惹到了他。

但是闵氏听李熏染花样发钱的时候还想,肯定得罪了陈二,陈二还不死了李熏染。

却没想到陈二却把矛头指向了李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