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串串地砸在萧君衍的手上，萧君衍都无动于衷。
李熏染哽咽一下，又问道：“所以你今天喝的烂醉不是因为我们无法在一起，以为景王妃怀孕了是吗？”
萧君衍避开她的目光去摸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然后用比哭还难堪的笑容看着李熏染，向她递过来酒壶：“若是你还愿意做爷的情人，我们同醉。”
同醉，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有了别人的孩子。
同醉，悲伤着他的悲伤，难过着他的难过。
可他却看不见她伤痕累累的心。
李熏染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转身就走。
萧君衍突然叫住她，笑着问道：“李老五，你也没必要这么难过吗？你也不是很喜欢爷的对不对？其实，爷知道，你都是利用爷，你也不是很喜欢爷，被耍了就被耍了，被甩了就被甩了，你只是没面子，你可以恨爷的，但是对你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因为你不喜欢爷的，嘿嘿……”
“我爱你！”李熏染慢慢回头，泪痕满面的看着萧君衍，她苦笑道：“萧君衍，我爱你了，很爱很爱的。”
“所以，这次我原谅你了，我不恨你，我爱你到可以让你伤害我一次，不会恨你，也不会怨你。依然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只是过了现在，我要回去疗伤，我想我可能会忘记你。是的，终有一天我会忘记你的，我会好起来，好起来，就不爱了，不爱你了。”
“萧君衍，我爱你，现在还爱着，但是我总有一天会不爱你。”
“我们，我欠你一条命我始终记得，除此之外，我们互不嫌弃。”
她的眼泪已经决堤，她没办法再停留了。
“”萧君衍鞋都没穿，想追过去，但是最后手扶着门口停了下来。
染染！
“你先别走！”景王妃在赵金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景王妃喊着萧君衍：“君哥哥，李熏染打了我，差点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要为我做主啊。”
李熏染停下来，回头看着萧君衍。
景王妃和她擦身而过，在她耳边低声道：“本宫确实无法跟景王说，但是本宫还有君哥哥，李熏染，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完，她扑到萧君衍面前，哽咽道：“君哥哥，你要为本宫讨个公道啊。”
萧君衍还没说话，景王妃仰着小脸，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低声道：“君哥哥，你若是不帮本宫出气，本宫说不定明年就不给她解药了，说不定，还要跟她说实话……”
“李熏染，你真的打了人？”萧君衍轻轻推开景王妃，走到李熏染面前，眼里涌上一丝愤怒。
这一声质问，比方才的任何语言都让人心寒，李熏染心像是被捅入一把没有开刃的刀子，她声音麻木道：“是，谁让她……”
‘啪！啪！’
萧君衍抬手打在李熏染的脸上，左边一下，右边又一下。
他冷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动王妃？没有本王，你现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就喜欢给本王惹事。”
疼！
不，打得不是很用力，也只是一点点疼。
可心真的疼。
李熏染疼得仿佛无法呼吸。
她抬头看向萧君衍。
萧君衍眼睛眯成危险的弧度，警告道：“以后离景王妃远一点，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别以为天下人都要惯着你。”
“可也轮不到你来打我。”
李熏染挥手也给了萧君衍一巴掌，随后大哭着离开了。
院子里瞬间静悄悄的，萧君衍抬手看着自己的手，神色痛苦。
他真的打了。
他一辈子没有打过任何一个女人，第一个打的，竟然是自己最喜爱的姑娘。
可是不打不行啊，打了，她就会真的忘了她，她就安全了。
染染，我是个浑蛋，你一定要忘了我，真的忘了我吧。
可这些话，只要想想，胸口就如被大石头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
萧君衍弯着腰慢慢转过身，景王妃来扶他：“君哥哥，她真的打了我……”
“滚！”
萧君衍眼睛猩红着看着她，慢慢吐出一个字。
“滚！”
“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大不了她死，本王跟她一起殉情，你们谁都别想控制本王，滚！”
“君哥哥！”景王妃满脸委屈道：“为了这么个丫头，我们十多年的情意你都不顾了吗？我又没有冤枉她，她就是打了我。”
看萧君衍脸色不好，她跪在地上抱住萧君衍的腿道：“君哥哥，别这么对我，我知道你是发自肺腑地想要帮我，是真的要替我出气，我没逼你，是你自己的选择啊！”
“染染不会随便打你的，打你，就是你不好！”萧君衍冷声道：“滚吧，不然本王会让景王好好管教你的。”
“君哥哥！”
萧君衍手扶着门框，背影佝偻，像是老了十岁，慢慢走进屋。
景王妃神色不甘的看向门口，李熏染，君哥哥是我的，只会对我一个人好，是我的，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熏染从王府出来后就不敢哭了。
她怕被别人知道。
摸摸脸，已经不疼了，也没肿，萧君衍打的不是她的脸，是她对他的爱。
所以崩溃的也是她对他的爱。
这回，他们真的互不相欠了。
虽然不哭，可陡然间像是心里的肉被人剜掉了一块。
李熏染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也没有精神，只觉得人生好像都在重复吃喝拉撒睡，一点意思都没有。
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有那么一瞬间，她会想，若是自己从来没有当过人，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就好了。
想完，不由得苦笑。
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不争气，为了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可是她脑子会不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