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急忙道:“大嫂,这么多年都是辛苦你的,我也不会管家,母亲大寿的事我更是没有参与过,这是头一次,什么事情都拿不准,都是请教了娘的。”
她又道:“但是娘这么大岁数,多少力不从心,孩子们也都是头一次经历,我们都不懂……”
越说越小声,直接把自己的缺点说了,让别人无法指责她。
乔氏点头道:“难为你了。”
毕竟在对付崔氏这件事上,他们两个向来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可以打配合。
乔氏看向崔氏,道:“三弟妹,你出身富贵,各种宴席花会节日的,不管办什么都是手到擒来,经验丰富,我看这件事……”
李熏染接话道:“还有三天时间,我娘也没这个本事从别人手上接事情,再说了,我娘富贵出身,家里叔叔婶子一大堆,都是贴心的,凡事不用她操心,她怎么会办这种东西?”
“是嫁了人才跟着我爹出了院门,之前可真是人间富贵花,你们都不打听打听吗?”
崔氏在桌子底下攥了下李熏染的手,笑着点头道:“是的大嫂,我那些人没有带过来,我也办不好。”
开玩笑,三天时间能办好的事情,只能有钱砸啊。
其实李老夫人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对母亲的规格不满意而已。
看崔氏拒绝,乔氏看了一眼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低头去喝汤,没有说话。
但是姜老太太像是接到了暗号,抬起头笑道:“大姐,你这么儿子,可真要好好办一办才是。”
“我们当地有个乡绅家的老太太,跟你一样,也是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是亲生的,老三是庶出。”
“但是那老三出息啊,赚了钱,对母亲可真是孝顺。”
“人家寿宴那个规格,天上飞的,地下跑地,就没有没有的。”
“放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这还不算,还拿出万两银子回馈乡邻,那些小老百姓得了实惠,也不忘了老太太,给老太太立像修祠,逢年过节还去上香呢。”
“大姐,你的地位,不比那乡村老太太高级多了,我看三郎也比他儿子出息。”
“咱这寿宴总不能让一个乡村老太太给比下去吧?”
“我看,流水席不能免,正席的桌椅陶盘都得缓一缓,现在的看起来哪里像是侯府老妇人过的大寿?”
“春熙苑的小秋香得请来唱三天三夜吧?”
“捐赠的事情也不能拉下,不然不叫轰动,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李老夫人笑着道:“就听你说的热闹。”
“是真的热闹,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这么办,绝对热闹。”
姜老太太说完,对着屏风那边喊道:“老三,老三,你娘一辈子就过这么一次六十寿,你不会连这里都要亏待你娘吧?”
李时渊从对面绕过屏风走过来回话,脸上带着恭敬之意道:“当然,当儿子的绝对不敢委屈母亲。”
这个寿宴办下来,没有个五万两银子打底,办不下来。
别人家有宴席是要收礼的,他们家李时江没什么本事,结交的人也不多,只靠李时渊,他又不在京城经营,跟更没有文官加持,都是老亲少友,能收回几个礼钱啊?
妥妥的就是炫耀出风头而已。
最大的问题,李时渊根本没有钱啊,他却答应下来了,这钱让谁出不言而喻。
崔氏脸上带着羞恼之意,攥紧了拳头。
可是亲戚里到都在,还有个兴献王世子这么个外人,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反驳?
李老夫人听了夸奖李时渊一声:“还是你有孝心。”
姜老太太一副傲慢样子道:“这还差不多,你要知道你可是小娘生的,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你母亲教得好,指望小娘,你能有今天吗?”
“孝敬你母亲是应该的。”
“是,舅母说的是,母亲寿宴的事崔氏会帮着张罗,钱我们出了。”
“李时渊!”崔氏急得身子都在颤抖,她就说宴无好宴,不问她的意见,直接就替她答应了,这不就是在逼她吗?
李时渊在桌子底下抓住崔氏的手腕,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崔氏看着他,眼泪在眼圈中打转,那种被人背刺的悲伤只一个人眼神就让人觉得很难过,甚至绝望。
李熏染突然一拍桌子。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大家全部看向她。
李时渊脸色阴沉,感觉她要闹事,斥责道:“谁教你的规矩?下去?”
是怕她开口。
李熏染偏偏要开口,她站起来看着李老夫人,冷笑道:“既然别人生的孩子那么孝顺,你那两个孩子就别生了。”
又看向李时渊:“没娶媳妇的时候没见你给你娘办过一场寿宴,洗过一次脚,买过一件衣服。”
“成了亲反而天天对不起你娘,成了大孝子呢。”
“这么孝顺怎么不出书啊,把怎么花的媳妇钱都写书,记录下来,让你名垂青史。”
这简直就是逆子。
应该乱棍打死。
李时渊忍无可忍,狠狠举起手,崔氏大叫一声:“不要!”
就在这时,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道:“李将军,打孩子也要挑时候吧,这么多人看着呢,您这么气急败坏的,只会更丢脸。”
是萧君衍的声音。
他人没有过来,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可透过屏风,大家都能感觉到那边投过来的严肃情绪。
他的话,分明在给李熏染解围。
李娉婷就算是傻子,也感觉到了这其中有猫腻,黑着脸看向李熏染。
其他人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也可能是萧君衍就是不喜欢看男人打孩子,所以跟李熏染这个人没关系。
尤其是李时渊等人,他们不会认为萧君衍在帮着李熏染。
但是萧君衍开口了,这时候就有些不好看。
李时渊震惊萧君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