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就借你这块石头一用,这块石头的归属权仍然是你的,到时候如果真的赢了比赛,奖品归你,我就厚着脸皮占个名声,你看这样行吗?”苗翠花问道。

“还有奖品?”刘一航诧异,他还以为就是玉石商人之间互相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没想到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比赛。

“当然有了,明天玉石全部开出来以后,会有专业的评委打分,都是玉石界的泰斗。

前三都是有奖品的。

今年第一名的奖品是一套玉恒大师亲手制作的玉器,他年事已高,作品是越来越少,价值也越来越高,如果能拿到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奖励就是个以资鼓励的意思,没什么好东西。”

这个玉恒大师刘一航倒是知道,这些天接触的越多,玉石行里一些基础的知识他还是了解了不少。

玉恒大师是玉石师傅出身,专研玉石雕刻数十年,终成一代大师,是玉石界的传奇人物。

他亲手雕刻的东西,不说其附加价值,就说能被他雕刻的玉料,那都不会是普通的料子,肯定是价值不菲。

刘一航来了兴趣。

一路上两人聊了许多。

回到酒店,警察局那边一个一个干事过来回话,已经等了他们一会了,就连之前那个卖原石的花老板也来了,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他们。

“这位女士,我们已经审问了歹徒,他已经招认,他叫言赞,是这位花老板店里的工人。

因为你们昨天在他们店里买原料时,随身携带了很多现金,所以被他盯上,想趁夜里过来偷取,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刘一航冲苗翠花轻轻点头,他相信这是真话。

因为他昨天晚上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进来以后一直在低头找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找装钱的保险箱,他眼睛里没有杀意,应该不是来寻仇的。

“苗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请您饶恕他,他不是一个坏蛋。

阿赞从小没有父亲,一直跟着我干活,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这次之所以会铤而走险来偷窃,是因为他母亲身患重病,需要大量的钱救治,我已经预支给他五年的工资,没想到他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如果您能原谅他,签署谅解书,以后凡是您过来拿原石,我都给您八折,不,七折的优惠,拜托您了!”花老板双手合十,躬身一拜,真诚地恳求道。

云滇省这边情况地处国界线上,情况比较复杂,律法有时候还不及当地的宗族家法来的有力量。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因为是偷窃未遂,如果当事人愿意原谅,签署谅解书,警方那边可以从轻处理,有人愿意帮他交清罚款就可以保释出去。

所以花老板才会这样恳求苗翠花。

看得出来,花老板也是真心对他这个伙计很好,甚至都愿意给出苗翠花这么大的优惠。

刘一航被这对主仆的情谊深深地打动了。

记得昨晚不管怎么问,那言赞都不愿意开口,还是提到花老板,他才开口否认,说都是自己一人的主意,与他人无关。

而花老板为了捞这个犯了偷窃罪的小伙计,不但亲自上门求情,行礼,还许以重利。

永远会被真诚的感情所打动,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又怎是一句两句话说的清的呢。

苗翠花也陷入了两难。

从情感上,她相信花老板说的是真的,七折的**也很大。

但是从正义的角度,她害怕放过了一个恶魔。

花老板看出了她的犹豫,带着他们去了医院,苗翠花和刘一航亲自看到了言赞的母亲。

她瘦的只有一把骨头,躺在**动弹不得,花老板应该经常来看她,看到他进来,她扯出一个微笑,用当地方言说:“花大哥,你咋子来了,赞娃呢?他今天咋个没来。”

花老板没忍心告诉她这个消息,怕她一激动再出什么事情,那阿赞就真的没救了。

“我有事情让阿赞去做,他过两天就回来了。”花老板安慰道。

看完阿赞的母亲出来,苗翠花终于还是同意了花老板的请求,签下了谅解书。

花老板千恩万谢的把他们送回酒店,然后拿着谅解书和钱去警局给阿赞交保释金了。

苗翠花虽然经历无数风雨,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很难被人说动,但她心底也有自己柔软的地方,这次同意花老板的请求,是因为那个可怜的母亲。

母亲疼爱儿子的心情她比谁都了解,又怎么忍心让那个瘦骨嶙峋病入膏肓的女人,因为儿子的锒铛入狱而陷入绝望呢。

只希望那个叫阿赞的青年,以后不要再做坏事,好好陪他母亲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

两人在酒店楼下将就吃了点饭就回了房间。

没多久,房间门被人敲响。

刘一航去开的门。

是花老板和那个叫阿赞的年轻人。

他脸上鼻青脸肿,喉咙上昨天的伤也没有经过妥善处理,有些红肿,一副很狼狈的样子。

看来在审讯过程中也不是很配合。

“苗老板在吗?我带阿赞过来跟她道个歉。”花老板很客气。

“请进。”刘一航拉开门。

“阿赞,跪下,感谢苗老板的再造之恩。”进了房间,见到苗翠花,花老板直接说道。

那个叫阿赞的年轻人应该已经知道是苗翠花放过了他,连忙依言跪下来。

“谢谢,谢谢苗老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如果我再犯,就让我不得好死。”阿赞用生涩的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苗翠花见他态度还算诚恳,就没再说什么。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孩子也是一片赤子之心,为了救母亲才做下这种危险的事情。

代入自己,如果有这么孝顺的孩子,很难不被感动。

苗翠花面无表情的问:“你母亲的病,还缺多少钱?”

阿赞的眼神暗淡了。

“还差很多很多…”

“他母亲的病已经很多年了,每天都要做透析,吃外国药保命,阿赞挣的钱几乎都花在了她身上,这就是个无底洞。”花老板叹了一口气道。

苗翠花明白了,任何施舍都是杯水车薪。

“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苗翠花把电话号码留给了阿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