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奚歌态度如此坚决，连皇上也来了兴趣，笑着对裴甫庸道：“既然奚歌有这意，那朕也来瞧一瞧，裴爱卿就坐下吧，你几年未见女儿，都不知道奚歌又学了什么才能了。”
裴甫庸战战兢兢得坐下，后背却已经冒出了冷汗。
在府中玩闹那还是小事，可若是在殿前失仪，那可是会牵连全族的大罪，皇上表面上笑呵呵的，一旦动怒就没有人劝得住。
折了一个裴奚歌无所谓，他怕的是整个裴公府都要为裴奚歌的莽撞付出代价。
一旁的乐师开始奏乐，裴奚歌也在这动人的曲调中，轻挪脚步舞动了起来。
她幼时的确没有学过才艺，可是上一世她成为了皇后，却是学了不少的舞曲，舞技早就是炉火纯青，连宫里的歌伎都不如她灵动。
她跟随着节拍，身姿轻盈曼妙，头上的珠翠跟着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过片刻众人就看呆了，不禁沉浸在了这夺人心弦的舞姿之中，连裴甫庸这个父亲也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裴奚歌一曲舞毕，皇上才缓过神来，一边鼓掌一边赞不绝口道：“好，不愧是裴爱卿的嫡女，果真是才疏皆通，不错不错！”
裴甫庸听到这样的赞扬，也是受宠若惊得站了起来行礼道：“多谢皇上夸奖！”
一旁的七皇子也忍不住对李韫道：“五哥好福气，若不是奚歌姑娘已和五哥有婚约，我都想娶回家了。”
李韫的表情高深莫测，似乎也觉得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想。
那个平平无奇的裴奚歌，什么时候突然转变，变得又漂亮又引人注目了？
他不由得上了一份心，对这个还未过门的妻子多了些在意。
夜宴结束之后，按照宫规，裴公府的人不能留在宫中，需要回到自己的府邸。
裴奚歌刚准备上自家的马车，一个太监便走上前来，毕恭毕敬道：“二姑娘，五皇子给您准备了马车，请您随奴才前去。”
李韫？
裴奚歌微微一愣，明白这是对方在向她示好。
“去吧。”
裴甫庸闻言立刻嘱咐道：“别辜负了五皇子的一片心意，你同他有婚约在，他自然待你与旁人不同。”
心意？
裴奚歌听到这个词只觉得麻木，她还能不知道李韫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是看见她不同于传闻中的平庸，才如此罢了，毕竟他不会错过任何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未来铺路的可能。
“是。”
罢了，她如今还不能完全暴露内心的想法，刚装的还是得装一下。
裴奚歌坐着李韫安排的马车回到了公府，刚下车走进院落里面，清雪就快步走上前来：“二小姐！”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院子里的东西，疑惑得问道：“这些是什么？”
清雪连忙回答道：“这些都是四少爷送来的礼物，说希望姑娘能够收下。”
裴明璋送来的？
裴奚歌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裴明璋跪在院子里挺拔的身影，明白对方是在谢她那日的汤婆子和斗篷。
他倒是知恩图报，也正中自己的下怀。
只要他能记得自己的好，往后就会有帮到她的一日。
到时候同五皇子李韫对峙起来，也只有裴明璋能够与之抗衡了。
“皇上赏赐了些宝贝，”裴奚歌随即对清雪道，“挑几件好的，随我去四哥哥那去一趟。”
“可这都是皇上赐的，二姑娘您……”
清雪踌躇得看着她，皇上给的那都是荣光，怎能轻易送了旁人。
可这些东西在裴奚歌看来都是俗物，她上一世甚至做过皇后，什么金银宝贝没见过，再稀罕又有何用，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全是身外之物，听我的便是了。”
清雪没有再多问应了下来，挑了上好的笔墨便和她一同前往。
裴明璋虽然是五夫人之子，但毕竟是养子，所以并未养在五房，而是另辟别院让他安住。
裴奚歌**无人阻拦，很快就来到了裴明璋的别院，见四周都静悄悄的，连个小厮丫鬟都不见身影，心里觉得格外奇怪。
“二姑娘，”清雪担心得问道，“不如我们改日再来吧？四少爷许是不在。”
可裴奚歌的直觉却告诉她，这屋子里面肯定有人，径直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然而刚一进去，她就被屋内的情形所震惊。
房间的中间放着一个等身高的木桶，里面放满了热水同药材，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裴明璋正坐在木桶当中，脸色通红满脸虚汗，意识已经不清楚了。
“四哥哥！”
裴奚歌不由得愣住，随即快步走上前去，想将对方从木桶中捞出来。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样继续下去，裴明璋肯定会有不测。
然而听到声音的裴明璋，虚弱得睁开了眼眸，却是立刻阻止她道：“别过来！这药水有毒！”
毒？！
裴奚歌不禁止住步伐，但很快又上前去：“为什么会有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裴明璋到底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要泡在有毒的药桶当中。
她只知道他势力强大连李韫都要忌惮，却从不知他有这样的过往。
裴明璋嘴唇紧抿，似乎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
可裴奚歌却不能够放任不管，开始四下张望寻找办法：“你等等，让我想一想！”
裴明璋抬起眼眸淡淡得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弱得快要听不见：“我说了，这药有毒，你若是碰了只会害到自己，不必管我。”
他不明白裴奚歌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得向他伸出援手，之前的汤婆子，还有那温暖的斗篷。
明明她自己的处境都岌岌可危，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更何况是他这个和裴公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外人。
那声四哥哥也不过是表面上叫一叫，他们根本就不是兄妹关系。
“不管你，难道要由着你去死吗？”
裴奚歌有些愠怒道，见他有自轻自贱之意，意志也有些消失，明显不快。
裴明璋诧异得望着她，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不见从前的软弱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