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辛仕良商议好政治上的布局,以及针对瓦加斯的行动后,方浪也是便安心地蛰伏在纳塔尔海军基地里,尽职尽责地训练着麾下的士兵。

毕竟,工党想要对付他的事情,明面上他是不应该知情的,作为一个军方将领,他的本职工作便是带好自己是士兵,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不管工党是不是真的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来抓住方浪参与政治的把柄,方浪都打算低调地窝在纳塔尔积蓄实力,同时遥控指挥外界的行动。

奥黛丽·赫本前往美国看望大姐莉莉丝后一个星期左右,重新回到纳塔尔照顾方浪的生活,并开始主动负责维持起纳塔尔海军基地军官太太们的联谊活动。

时不时地组织一下军官太太们举行沙龙,因为她的荷兰贵族身份,很快便在军官太太们中打开了局面。

同时,方浪让方圆集团在海军基地不远的纳塔尔市区,为奥黛丽·赫本开办了一所芭蕾舞学校,因为这是方浪的女人创办的芭蕾舞学校,所以,很多军官们,都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学校学习。

当初担心招收不到学生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出现,反而是因为教师不够,奥黛丽·赫本不得不向自己的母校求助,高价聘请了几位芭蕾舞老师到巴西来任教。

辛仕良离开纳塔尔一周后,巴西里约热内卢一家非常小众的报纸率先报道了巴西前总统瓦加斯先生与巴西海军奥兰多上校勾结,私自承诺掌权后新增一支航母舰队的事情。

因为报纸非常小众,第一天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但第二天又有几家稍大的报纸开始跟进报道,事情开始慢慢发酵。

到第三天时,巴西发行量最大的巴西时报头版头条刊登新闻《前总统再次联络秘密联络军队高官,意欲何为?》

通篇报道没有给出答案,但整个事件被彻底掀开,并明里暗里地暗示瓦加斯先生原来就是通过尉官派军官政变上台。

让所有人开始不由自主地怀疑对方是否准备再次发动政变。国会中的非工党瞬间沸腾,纷纷在国会上发起责难。

各路媒体也是纷纷找上瓦加斯和奥兰多两个当事人,连国防部和海军部都被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克鲁克将军,时间不能再拖了,奥兰多哪里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莫赖斯元帅面色铁青地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向窗外群情汹涌的人群,语气坚决地道。

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的海军部长克鲁克将军手指在膝盖上没有规律地敲动着,有些迟疑地看向莫赖斯元帅道:

“我也想早点处理掉这个家伙,但这种情况我们单纯撤掉对方显然是不够的,会让民众怀疑我们军方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莫赖斯元帅看了克鲁克将军一眼,哪里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件事情对克鲁克将军来说,明显就是一个排除异己的机会。

但知道这件事情后,他却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将事情上报后,便不再多说。显然,就是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那你的意思是想怎样处理?”

“我想将奥兰多上校送上军事法庭,进行公开审理。只有这样才能对外界表达出我们军方不会参加政治斗争的立场。”

莫赖斯元帅闻言眉头一跳,明白对方这是不准备轻轻地放过奥兰多上校了。

毕竟,军队内部直接处理,最多就是撤职或者降级处理。但牵涉到军事法庭,奥兰多上校最后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现在的这种情况看来,这家伙最小也要到军事监狱蹲上两三年才能出得来了。

不过,对于莫赖斯元帅来说,也无关痛痒,毕竟奥兰多上校并不是他的人,再说就现在的情况,即便奥兰多上校是他的人,也必须弃车保帅。

不然整个军队都要跟着一起受牵连。

“可以,那就由你们海军部派出宪兵,即刻逮捕奥兰多。”

莫赖斯元帅饶有深意的看了克鲁克将军一眼,按理说这次奥兰多上校和瓦加斯先生的勾结,他们并没有透露出去。

毕竟,这对军队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除了奥兰多上校外,瓦加斯先生是否和其他军人有过联系,现在也还在调查阶段。

可现在这件事情却被媒体曝光了,这必然导致他们原计划的隐秘调查落空,他现在都不知道,爆出这件事情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作为海军部长,同时也是这件事情的知情人之一,克鲁克将军当然也是泄密嫌疑人之一,所以,莫赖斯元帅也不太确定对方是否就是向媒体曝光这件事情的人。

莫赖斯元帅的眼神克鲁克将军自然注意到了,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几乎所有的知情人都有嫌疑,现在去争辩这个问题实属没有必要。

“是,元帅阁下,不知对奥兰多上校的处罚,元帅是否有什么指示。”

“既然要送到军事法庭审判,自然是按律执行,牵涉到这件事情的所有军官一律交由军事法庭审判,我们必须要向民众表明我们军方的态度。”

得到了明确答复的克鲁克将军,轻轻松了一口气,缓缓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对着莫赖斯元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元帅阁下!”

之所以克鲁克将军要从莫赖斯元帅这里获得明确的指示,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莫赖斯元帅能有今天的成就,实际上和前总统瓦加斯先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当初正是前总统瓦加斯力排众议,同意了莫赖斯将军派兵加入欧战的请求,让巴西成为了整个南美洲唯一一个参加欧战的国家。

也让莫赖斯元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声望,更是在杜特拉总统上台后,被授予了巴西唯一的元帅军衔,这实际上也是作为陆军部部长出身的杜特拉总统对莫赖斯元帅的安抚与拉拢。

好在莫赖斯元帅是个有着自己原则的军方将领,不然的话,杜特拉总统的上台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在海军部长克鲁克将军在国防部获得国防部长莫赖斯将军的明确指令时,里约热内卢工党总部,工党领导人主席瓦加斯此刻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混蛋!奥兰多这个蠢货,这样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事情都还没成,就闹得满城皆知。”

办公室里的几位工党高层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对方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主席先生,现在事情已经暴露,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最紧急的问题是怎样应对媒体的责难。”

一个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有些干瘦的中年白人男子,语气严肃地看着瓦加斯先生道。

瓦加斯闻言深深地看了这位中年男子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责备之意。

如果是原来,对方是绝对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但现在显然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曝光,让工党内部的有些人开始产生不满了。

他相信,这绝对不是个别想象,如果这件事情自己处理不好的话,搞不好自己在工党的威望就会严重受损。

所以,明知道对方态度中的不妥,他却不能将火发在对方身上。

“维吉尔议员,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应对这个问题。”

“这就要看主席先生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了,我们无非只有三种处理方式,第一就是主动承认,并站出来公开道歉。”

梳着大背头的维吉尔议员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众位工党高层便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第二个选择就是直接否认,毕竟这件事情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们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奥兰多上校的身上。

第三则是保持沉默,以不变应万变,任由事情继续发酵,最后变得不可收拾。”

维吉尔议员说出了三个方向,实际上就只有两个选择,毕竟第三个选择可能是不能选的,作为一个政治党派,在面对这种事情时,如果选择沉默,很可能会让这个党派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他都说了会变得不可收拾,自然也是不建议采用这个方法。

瓦加斯听了维吉尔的建议后,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这说是给出了三个建议,实际上却是在逼自己做选择,如果自己同意第一个方案,主动承认并站出来公开道歉。

那对自己的个人威望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自己再想要竞选总统时,这件事情也将会变成自己无法抹除的污点。

而如果选择第二个方案,虽然可能会暂时躲过一劫,但也同样存在巨大的隐患,以后自己再想要拉拢一些人时,自己的信誉还是否值得人信任,可就很难说了。

政治是肮脏的,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友情和盟友,自己麾下的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和他走到一起,也并非完全因为大家都认同工党的理念。

更多还是因为有自己这位前总统在民间的巨大影响力,大家能够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是因为,跟着他能看到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现在这件事情曝光,让瓦加斯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正在高速发展的工党,可能就会因此陷入停滞。

这自然会引起工党内部实权派的不满,维吉尔现在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要说处理这件事情有没有更好的方法,瓦加斯相信一定是有的,但现在的情况紧迫,事情刚开始被爆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

等到巴西时报刊登出来时,他们再想做出应对已经来不及了。看看现在工党总部外那密密麻麻的记者,瓦加斯就有些头疼,一时半会哪里能想出更好的应对方法。

“第一个方法不行,现在正是我们工党磅礴发展的时期,如果我们主动承认这件事情,必然会对我们两年后的总统竞选造成巨大的障碍。

甚至我们工党的发展势头,可能也会被直接遏制。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瓦加斯考虑再三后,并没有继续询问在座其他人的意见,他担心继续询问的话,会出现什么让他难以下台的意见,所以非常干脆地直接否定了第一个方法。

这个表态,也就意味着他选择按照第二个办法执行,直接否认工党参与了这件事情,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奥兰多上校的身上。

一切都是奥兰多上校一厢情愿的臆想,工党作为一个民主党派,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私下和军方将领接触,并给对方做出任何承诺。

他的态度并没有出乎办公室里众人的意料之外,现在在大家看来,这无疑是最好的应对办法,至于这样做会给工党埋下什么样的隐患,他们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将外面的记者组织起来,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不过,我估计这场发布会,记者们肯定是要见到您本人,并要求您本人对此事做出解答的。”

维吉尔对此显然早有预料,语气平淡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办公室的众人闻言,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瓦加斯的心里也清楚,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新闻媒体的矛头都指向自己,他根本就无法逃避。

目光转向负责党内宣传工作的心腹手下,对着对方点头示意,对方见状点头直接起身道: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说完快步走出办公室,组织召开这次新闻发布会。

第二天,各大新闻纷纷开始报道工党主席瓦加斯先生的表态,一时间舆论为之哗然,民众也有些弄不清到底应该相信谁。

但军方直接逮捕奥兰多上校,并将对方送上军事法庭进行审判的做法,又让媒体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不过工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奥兰多上校个人身上的做法,虽然能够让普通民众有些摸不清情况。

但稍微有些政治头脑和政治地位的人都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是怎样,最先作出反应的就是瓦加斯先生在军方交好的其他军官,大家都非常聪明的选择断绝了和瓦加斯先生的联系。

这样也间接救了他们自己一命,毕竟军方的调查已经摸到了一些方向,随着他们主动断绝联系,线索当即中断,调查也就无疾而终。

当这些军官们以为这一切就这样过去时,却有人拿着他们和工党勾结的证据找上了他们,这些人并没有以此为要挟,而是表示只是单纯的和他们交个朋友。

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和这些人成为朋友,这些人却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