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袁媛说得也有道理。”

“袁媛啊,你不能帮我们搭这条路吗?”

袁媛无语了,这都什么话。还好,她的嘴替赶来了,江胄的说话声在人群后面响起:“人家袁媛才离婚,靠手艺挣两口饭钱。怎么就逼着人交出吃饭本事了?这是……乞丐碗里抢饭吃?”

江胄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大家明显害怕他,纷纷让开距离。八姑讪讪道:“不就是问问而已,问一问都不行啊?多稀罕啊,城里专门有人打电话来问她要买东西,我们不就想要知道一下?”

江胄说:“那八姑你现在知道了吧?”

八姑只好闭了嘴,满眼不甘心。不过有些人已经准备要走了,息事宁人道:“都知道了,都知道了。”

“不就是蟛蜞么,一分钱不值的东西,山里多的很。”

“我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呢……灵芝还差不多……黄精也可以。”

“就是。原来就是蟛蜞,那东西又咸又腥,也不知道谁好吃。而且很容易拉肚子。走了走了。”

自己给自己找着场子,三三两两的,人就散了。没多久走剩下八姑一个,江胄客客气气的说:“八姑,时候不早啦,还不回家煮饭?”

八姑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袁媛,也就走了。

袁媛松了口气,对江胄说:“幸亏你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江胄对着她一向是柔软温和的:“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办?你动手能力不是挺强的嘛。”

“嗨,他们又没有恶意,跟我也没有过节,不能动粗的啊。”袁媛撅着小嘴说,“就是这样才难办,灰尘落在年糕上,摔又不是,吹又不是。”

江胄换了个话题,递了一张小条子给袁媛:“你看看,这个用不用得上?”

擦了擦手里的水珠,把条子接过来一看,袁媛念了一遍:“322县道叶子村附属建筑一号……这不是电子厂附近嘛?”抬头看着江胄,满脑子问号:“啊?”

江胄挠了挠鼻尖,说:“是我战友家里的开的小饭馆……就在鸿杰电子厂门口。我想着他们那边的家伙什齐全一些,总好过你这样糊弄。要是搞坏了品质,真吃坏了人,对别人不好,对你也不好。”

又又又一次地,袁媛被这男人惊到了。

他真的,她哭死。

思维缜密如斯!

如果她的芯子里不是个中年老女人,铁定心动的了!

哪怕是现在……

看着那清隽的眉眼,和煦微勾的薄唇,狼狗脸暖男心,袁媛也是禁不住心里砰砰直跳,一阵热血上脑,飞扑上去,张开双臂就给江胄一个熊抱:“江胄!你真好!”

猝不及防的,把男人扑了个战术后仰,江胄手一圈,搂住了她腰。

扶着她肩头,让她站稳,江胄守规矩得跟原地出了家似的:“姑娘,悠着点!”

袁媛没留意到男人的下盘还是稳稳当当、八风不动的,她被婉拒了,脸上露出石榴姐表情:“哎呦,你拒绝我,人家好伤心!”

眯着眼嘟着嘴,眼睫毛摇得能发电似的,忽闪忽闪,江胄看着直乐:“姑娘,你的表情忒夸张了,你猜我信不信你?”

袁媛也就是想要把他逗笑而已,目的达到,也就规规矩矩站好了。

她说:“不信就不信。你爱信不信。”

江胄哈哈大笑,“你真的很好笑。”

袁媛摸了摸自己脸蛋,眯了眯眼睛:“去做谐星也不是不行。”

“开玩笑。”江胄大手一伸,把许多试图跑路的蟛蜞抓进了水桶里,用草盖子封了两层,“哪儿有这么好看的谐星,你第一条就不及格咯。”

袁媛道:“咦?你夸我好看吗?”

江胄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色,不过袁媛看到他的耳朵尖尖发红了。男人闷声道:“嗯,好看。”

他站起身:“走,我带你去拜访一下老邱家。”

袁媛看了一眼口袋里的纸条,“啊?你带我去,那你干嘛又把纸条给我?我以为要自己去呢!”

头也没回地,江胄说:“还是带你去吧,不然不放心。”

还是老样子,江胄骑车带袁媛出了村子。走在县道上,好多地方都在修路,他们说,修了水泥路面,以后走路方便多了。“要想富,先修路”,袁媛记得,他们市现在来了个很能干的一把手,在他来的期间,咬着牙把好几条出市区的主干道修起来了,还修到了跟省城连接的地方,后来,他们市这么发展起来的。

现在她重生回来,看着到处都是公路施工工地,又是另一种感觉,心头发热,嘴角忍不住带笑。

远远地听见江裴伟在骂街:“有没有搞错!修路就修路,地上坑坑洼洼的,颠了我的摩托车你们赔得起吗?!”

他的对面站着两个低头道歉的工人。

袁媛说:“江胄,绕开他。”

“了然。”江胄灵巧地绕开了,抄了小路。袁媛放下心来,眯着眼睛哼着歌,心情正好,江胄问:“你昨天,为什么那么害怕?”

她不是聋子,听出来了,男人有些试探的口吻。袁媛想了想,说:“我是有点害怕摩托车的。别的都不怕。”

看到江胄又想要说话,袁媛抢先道:“阿胄,别问了。”

“阿胄”——

江胄顿了一顿,说:“好。那我跟你说说,老邱他们家的情况?他们家一边做食店,一边也会卖自己生产的东西,药酒药膳,端午粽清明糍,都做零售。重要的是,他们有食品生产许可证。有了这个,你的东西就不是无证产品了,老邱讲义气,愿意给我们支持。”

他说一句,袁媛应一句好,等江胄说完,袁媛忍不住道:“阿弥陀佛,那可真的是大贵人啊!”

“哈!不谢我,倒是念起佛来了?”江胄忍不住乐了:“你别乱念叨啊,幸亏改革开放了,不然就得破四旧啦!”

袁媛也臊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彻底唯物主义的哈!就是顺口罢了,你啥也听不见!”

她一叠连声的求饶,江胄倒不好继续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