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屁事！”夜离尘显得很不耐烦，跨出门去。
姑娘抿着唇，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不耐之色。
这会儿，老爷子正闭着眼睛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好像正在打瞌睡，又好像在沉思。
直到夜离尘走到他的跟前，他才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充满了褶皱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离尘。”
“爷爷，身体可有好些？”夜离尘蹲下身来，以仰望的姿势，看着这位老人。
“挺好的，人老了，哪能还像年轻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别担心，老天爷一时半会儿不会带我走的。”
“我打算再出去找找，可能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有些野生药材可遇而不可求，不用勉强。”
老爷子的血液很粘稠，随时都有血管堵塞的风险，西医治疗了好几年，成效都不太好。
好在不久前夜离尘找到了一位民间中医，对于调理血液粘稠很有经验。
几副中药喝下去，老爷子的精神头就好了不少。
但那名中医却说，还差了一味野生中药，不然可以配出成效更好的药来。
所以，上一次夜离尘对莫悠竹说他在山里找药，并不是说的假话。
爷孙俩又聊了一会儿天，夜离尘就打算离开夜家了，出门的时候却被一个中年美妇拦住了去路。
“你唐叔叔和林阿姨来了，怎么不打一声招呼？”
夜离尘理都不理，侧身越过她，上车绝尘而去。
中年美妇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
这个女人就是夜离尘的妈妈，母慈子孝这几个字从来都不适合这对母子。
.....
这一次离开京城，夜离尘又带上了肖勇，两人算是发小，一块儿穿着开裆裤长大的。
两人开车去了岩石村，本打算把学习资料送到莫悠竹的手里，却被告知母女二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去过了。
甚至还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母女二人去了县城做了不要脸的事。
两人又急冲冲地往县城赶，开着车在县城到处转悠。
本来以为很容易就能找到。
却没想到，看起来不算大的县城要找两个人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连续找了好几天，才终于在夜市找着了。
最先发现的还是肖勇。
“哥，你看，那不是嫂子吗？她还真厉害，摇身一变成生意人了。”
夜离尘眼睛有点近视，赶紧戴上眼镜，向肖勇指着的方向看去。
果真就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正站在夜色下。
她的妈妈也在。
母女俩偶尔还会吆喝一嗓子，“卖蒸糕啰！又香又糯的蒸糕！”
夜离尘的心里生起一丝心疼来，忙下了车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夜色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他随便往那里一站，就能把周遭的事物都衬成背景板。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眼里全世界都模糊了，只有他是清晰的。
蒸糕掉了一地。
“你，怎么来了？”
她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毕竟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奢望。
只是疑惑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小，又遇到了他。
“给你带复习资料过来，顺便再找找看，有没有那味药材。”夜离尘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专注地凝视着她。
“谢谢你了，我以为你是随便说说的呢！”
“悠悠，你必须记住，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夜离尘向她走近了些，近到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嗯，我记住了。”莫悠竹略点了一下头，嘴上虽然这样答应着，但信任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建立起来的。
特别是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的她，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只认识了个把月的男人产生信任。
莫悠竹低下头去用夹子夹了一个蒸糕，放在了洁白纸皮做的半开口袋里，再递给他。
“想吃蒸糕吗？我做的蒸糕，别的不敢保证，但卫生条件绝对能达到要求。”
“好啊！”夜离尘不客气地接过，咬了一口，兔子的脑袋木有了，可他并没有注意到那是一只动物。
确实饿了，为了找她，他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两三口就吃掉了整个。
忍不住赞美，“嗯！香软可口，确实好吃。”
莫悠竹微微勾起唇角，多装了几个，“喜欢吃就多点几个吧！给肖勇也拿一些过去吧！”
“嗯！”
得到蒸糕的肖勇，看到小狗模样的蒸糕，想下口又舍不得下口的样子。
“哥，这，这真是嫂子捏的？她也太厉害了吧！”
“嗯！赶紧吃。”
夜离尘并不知道有模具那玩意儿，也觉得是莫悠竹太厉害，随手一捏就能捏出一只小动物出来。
眼里还有得意之色，自己看上的女人，能不厉害吗？
“可是，吃它的时候感觉好残忍。”肖勇想咬又不忍心咬下去的样子。
夜离尘无语，“你连人都敢杀，还不敢吃这蒸糕？”
“说的也是。”肖勇不再逗趣，嗷呜一口，咬掉了小狗的脑袋。
“嗯！太好吃了，又香又软，微甜不腻。”
继续做生意时，夜离尘居然毫无偶像包袱地帮着干起活儿。
帮着装蒸糕，帮着收钱，卖完了帮着收摊。
收工回家时，夜离尘又帮着推车，引得好些人侧目。
有一种高贵的公子拉着牛车的即视感。
“同志，你卖的是啥，还有吗？”某姑娘凑了过来，恨不得与他来一张贴面照。
夜离尘冷眼一瞥，没有说话，却吓得姑娘不敢再靠近了。
他最讨厌往他面前凑的女人了，但却特别期待莫悠竹哪一天开了窍，主动靠近他。
还真是一个矛盾的个体。
后来又遇到了好几个姑娘或者媳妇，问夜离尘卖的是啥，要是没有卖光，她们一定会狠狠地照顾他的生意。
.....
回家之后，夜离尘从轿车上抱了厚厚一叠复习资料走了进来。
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就好像走进了自己的家一样。
“如果资料上的题都会做，考名校都不成问题。”
“谢谢你了！我会认真做的。”莫悠竹感激得不得了，伸手珍而重之地接过。
感觉这些复习资料是新的，还有一股墨香味儿。
没忍住问了一句，“找这些资料，一定花了你不少时间吧！”
嗯！为找这些资料还麻烦了教育局局长呢！
但这话他没有说，而是轻描淡写地道，“去年为妹妹准备的，但她不学无术，干脆就给你拿来了。”
“哦！你的妹妹多大了呀？”
“十九岁了，比你大好几岁呢！但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说到让人头痛的妹妹时，夜离尘的眉就皱了起来，赶紧转移了话题。
“想考京大吗？那所学校还不错。”
说着，自个儿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注视着她的俏脸。
“京大，我，可以吗？”莫悠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移到了别处。
京大是国内最高学府，能考上的都算是全国各地的学霸，莫悠竹可没有那样的自信。
“你可以把考京大定为你的奋斗目标，但不一定非考京大不可。”
“嗯！我尽力。”莫悠竹也觉得自己应该为自己定一个高一些的目标，不能罔顾重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