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块钱。
还真是一笔巨款。
换做旁人。
肯定能同意。
随便一倒手就赚一千块。
何乐而不为?
余天倒是听完立马警觉起来。
他猜测,一定是冯斌的老板知道了什么信息。
如若不然。
谁会傻到出这样的高价?
“好多。”
余天咧嘴笑笑,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三千块啊三千块,一生一世用不完!这一倒手,就让我白赚一千,你们老板还真是大手笔,大气度!”
“那当然!”
冯斌和余天边往小楼走边说,“行的话,就签了吧。实话实说,我们老板就是看中这地段儿了,想在这儿干点小买卖。”
“算了...”
余天听罢,忽地话锋一转。
他眼神同时变得犀利起来,盯着冯斌,审视一般,直言出口,“我已经知道了,你们老板肯定是知道这儿要拆迁了,你又何必演戏呢?”
“啊...”
一句话直抵要害。
冯斌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老板确实知道这儿要拆迁。
可这事儿。
也只有他和他老板两个人知道!
他自觉从没往外泄露过。
难道是老板自己卖自己?
不太可能啊!
可如今余天竟然一语中的。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想来想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衙门里的人不守信用。
把这条他们花高价换来的信息,给转卖了出去。
“我诈你的!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让我猜对了。”
余天忽然开口,笑得更加灿烂。
“诈我?”
冯斌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
他有些恼怒。
眼中带火,盯着余天。
此时余天也不错眼珠地盯着他。
余天的眼睛,黑亮透明,深邃不见底。
看着看着。
冯斌只觉自己内心,忽然爆发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发觉。
眼前这个年轻人仿佛能看穿一切。
可能连他自己现在所想着的心事,也正暴露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
“别愣着了。”
余天收回目光,摆摆手,“老兄,回去吧,有事儿让你们老板亲自来找我谈,你还不够格。”
不止是冯斌不够格。
整个县城乃至省城,又有谁真的够格能和余天谈呢?
余天也不在乎冯斌的老板是谁。
话落。
他转身回小楼去,悠哉游哉地继续打扫卫生。
冯斌气得直喘粗气。
心有不服。
“明天上午,我们老板来亲自找你!不过他来的话,事情就没这简单了!”
撂下一句话,他转身离开。
“得嘞,慢走了您!”
余天把扫在簸箕里的灰尘倒出门外,玩笑般说了一句。
收拾了一会儿,李婉柔带着豆豆来找他。
豆豆吵着要看电影,喝饮料,吃烧饼。
如今家里的日子好过多了,这种支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余天没有时间陪着他们娘俩。
只是问了李婉柔几句关于林慧茹的事儿。
尤其是他的老公范华,余天还特意多问了几句。
“你要干嘛?”
李婉柔略有担心,“老打听他的消息干嘛?我答应让你去了,可不是让你去惹事儿的。”
“误会了。”
余天眼珠转转,“媳妇儿,我向你保证,我不惹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生意做得怎么样。怎么着,你害怕我喜欢男人不成?也行,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他对我又爱又恨的。”
噗。
李婉柔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两个男人之间,说恨倒可以理解。
可,爱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
几年没和余天在一起睡觉,他整个人,已经变态了吗?
不不不。
李婉柔赶紧抛弃掉自己这搞笑的想法。
无论如何,余天看起来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她还记得。
那天和余天接吻时,他的身体变化...
还有。
那次余天看她的腿时,也有某些奇怪的表现‘应运而生’。
“不和你扯了。”
李婉柔白了余天一眼,“总之,范华的情况我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他新开的制衣厂,做得还蛮大的,据说有七八十个工人呢!我走了,豆豆着急看电影,你忙你的吧。对了,今晚回村,去东头爹娘家吃饭。”
李婉柔走后。
余天看着两台织袜机琢磨了一会儿。
想了一会儿,余天翻翻兜,掏出和林长水上次见面时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人名和地址。
余天默默记住,起身出门。
三十分钟后。
他拎着两条中华牌香烟,出现在县城东郊的一处民房前。
门敲开。
一个和林长水差不多年纪的硬朗老头出现在门口。
“你是?”
老头打量余天两眼,皱着眉头。
“请问,您是张文祥张叔吗?”
余天客气地问了声好。
“是我,是我!”
张文祥挺客气,把余天让进小院儿。
落座后,余天先把烟奉上,方才说道,“张叔,我是林长水林叔的徒弟,听我师傅说,您是他的老战友吧!”
“诶呀呀!”
张文祥恍然大悟,“余天是吧?我知道你小子!前段时间,我们老战友相见,老林还提起过你呢!怎么着,这次来,是想找我研究研究棉花的价格吗?我可听说了,你这次卖袜子没少赚!”
张文祥原是外省织袜厂的老职工。
岁数大了,回了县城,不甘寂寞,也紧随潮流,下了海。
他手里有不少原材料的资源。
只是余天这次来,并不是找他探讨原材料价格的。
“不不不。”
余天摆摆手,十分客气地说,“张叔,我和林叔的关系莫逆,你又是他的老战友,咱们的关系,可以说是亲上加亲!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我想请您老去帮我调试调试织袜机。我准备,制作丝袜。”
“丝袜?”
张文祥一皱眉,“最近不少小作坊都在赶制棉袜,你怎么想起做丝袜来了?再者说,尼龙产品不好卖,穿上去呀,不太舒服。”
张文祥理解的丝袜,是那种短的尼龙袜。
等余天提起‘长筒袜’这三个字后,他才明白过来。
“哦...”
张文祥摇头拒绝,“余天,咱们关系在这儿摆着呢,我有啥说啥。你这个小伙子不错,但是这个忙,我不能帮你。因为什么呢,我呀,最近这买卖干得还行,一个月也有两三百的进账,你说我撂下摊子去帮你忙活,这是不是不太合理。”
张文祥在织袜厂工作了二十多年。
深知员工工资标准大概是什么样。
他虽是老师傅,可工资却不高。
最多的一个月,也就赚个六十多块钱而已。
“张叔。”
余天一脸正色,“其实我不是雇佣你,我是想和你谈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