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直接说出幸子衫。

三个字,简单明了。

不止如此。

余天还说出了自己一切操作的经过。

话一出口。

二狗子当即怔在原地,犹如雷劈。

他不敢相信。

眼前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判断幸子衫能火算是有先见之明,可在一分钱没有的情况下,就去联系纺织三厂,又忽悠大华制衣厂的老板,这一套环圈下来,哪一环出错,可能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交个朋友。”

余天见他发愣,伸出手,重新重重握了握,“二狗哥,你这人够敏锐,是个人才。说句实话,我之所以能全盘不漏的讲给你所有故事,也确实是看好你这个人。我是爱才之人,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为我出谋划策,摆平事情。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考虑一下你和王东岳的关系,他以后肯定是要和我发展的,你考虑考虑吧。”

出谋划策,余天倒不用他什么,只是客气的话儿。

他只希望有这么个聪明人,帮着自己处理一些事儿,达到事半功倍。

对于此。

二狗子虽然动心,也钦佩余天的勇气和先见。

但仔细想想。

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制衣厂又是销售科科长,一旦离开,那其后的连锁反应也是不小的。

尤其是。

他在制衣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熬到了科长的位置。虽同样是科长,但青山制衣厂的规模远比李德民那大上许多。要是辞职,那完全相当于破釜沉舟,没啥回头路了。

四十多岁。

人生还有多少好年华?

这般复杂的情绪在他脑中飘忽不定,确实难以立刻定下主意来。

“不着急。”

余天又说,“这件事你可以考虑考虑,实在不行的话,等过段时间我有了钱,要建厂的时候再通知你,你再做决定不迟。”

两人返回食堂。

二狗子看了看桌上的菜肴紧着摇头。

“走走走!”

他一脸歉意的说,“换个地方,咱们再喝点儿,我知道有一家餐馆红烧鱼做的不错,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王东岳和蛤蟆还不清楚二狗子因何转变。

想问余天。

余天却只是微微笑,没做解释。

直至换到新的饭店,待二狗子说完刚才的经过之后,两人方才明白过来。

“我就说嘛!”

王东岳高举酒杯,咧嘴大笑,看向二狗子道,“我表弟从来都是神人一个,二狗子,你那点儿小聪明小计谋,在我表弟这儿,屁都算不上!”

他们两人打小认识,说什么都不算过分。

二狗子也举起酒杯,认认真真敬了余天一倍,诚恳道,“余老板,不管怎么说,你能给我这个跟你发展的机会,我也要谢谢你!事儿呢,我现在定不下来,但是无妨,朋友咱们是交定了!我这个人,自恃聪明,总觉得谁都不如我!但今日见了你,我才发现,和你这个后起之秀比起来,我这点所谓聪明的头脑确实如老王所说,连个屁都不算,哈哈哈哈!”

话要说到位。

态度要表明。

余天心知肚明,知道二狗子还是在观望。也不急,提起酒杯,又说了一番客套话。

不过。

王东岳倒是挺着急。

他一边和余天商量起未来的事儿,一边不停催促二狗子赶紧办离职。

“我说!”

王东岳吃了两口菜,往后一靠,“反正我打定主意了,过两天我就不在李德民那儿干了!一周之内吧,我在家里准备准备。等一切妥当,我就去春城找我表弟去,我得跟着他一起腾飞才行。”

他深知什么叫鸟随鸾凤飞腾远。

自打认识余天以来,他一直在心里细细品着这个年轻的小伙子。

少年老成。

临危不乱。

胸有成竹。

这是他给余天的定义。

他也总是觉得,自己的年纪虽然比余天大上十几二十岁,可聊起天来,自己却老像一个顽童一样,面对余天浩瀚如海的知识,自愧不如。

“好。”

余天做了总结发言,“我未来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这制衣厂,其实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我只把他作为基础根基,用来暂时安置我家里人和你们这些朋友。等到以后,咱别说一个小小的制衣厂。就算是京城、深城、杭城、羊城这些大都市,咱们也都要占据半壁江山。”

这话听起来很大。

换做旁人讲的话,王东岳和二狗子没准儿就大嘴巴子抽飞了。

但余天不同。

他言语深沉,毫不露怯,说话时,他目光深邃,仿若这双眼睛能看到的所有东西,他都会收进自己手里一样。

他的眼中,有星辰大海。

蛤蟆在一旁看的最真切。

他暗自庆幸当初余天能收下自己作为小弟,更庆幸自己没贪财。

想想以后的日子,若真如余天所说,那般生活,又岂是现在的他能想象出来的?

“大哥!”

蛤蟆很是激动,连干三杯,噗通一声单腿跪在地上,“我蛤蟆这辈子就跟你了,至死不渝。我对你唯命是从,指哪儿打哪儿。我要跟着大哥过上好日子,每天火锅管够,烤肉管够,开上小轿车,住上小二楼,娶上美娇娘!”

一番话。

逗得余天直发笑。

倒不是蛤蟆的理想不够远大。

这其实是一种无奈。

好比皇帝的金锄头,蛤蟆的想象空间,也就是火锅烤肉汽车二楼。

他根本无法想明白大富豪的生活有多么奢华**逸,多么**不羁。

“坐下吧。”

余天摆摆手,“我早说我收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了。喝酒,吃饭,从眼前出发。一会儿咱们就听二狗哥的,把这次带来的所有钱都换成喇叭裤。”

酒席宴罢。

二狗子郑重和余天告辞,留下厂里电话,回了青山制衣厂。

王东岳陪同着。

三人前往小商品批发市场,挑选喇叭裤。

市场上比之前还要繁荣。

摊位一家接一家。

王东岳又有熟识的人,很快便选定了一家工厂直销。

价格讲完。

八千块钱总共购买了一千条喇叭裤。

他和蛤蟆一起装好包裹,去火车站发了货。

告别王东岳。

余天带着蛤蟆回到春城。

现在只等幸子衫制作出来。

余天先回了家,准备明天一早就去大华制衣厂。

到家时。

李婉柔不在。

直直等到半夜,她才带着一脸的疲惫和兴奋回到家来。

“这么高兴?”

余天轻轻抱住她,柔声问。

“当然...”

李婉柔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今天去印刷厂了,你猜猜,我是怎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