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理解。
一个女人第一次面对失恋,会是多么痛苦。
尤其是。
小晴的这次失恋,还是被动的无助的,甚至充满危险性的。
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的结果。
这事儿能对谁说?
父母肯定不可能。
好姐妹也没法讲。
她只能乞求余天。
希望他能帮着自己好好缓解一下心里的痛苦情绪。
“不行...”
余天摇摇头,“妹子,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我还有事,真没法陪你。”
“天哥!”
小晴忽地一把抓住余天的手,眼泪汪汪,“你陪我,我愿意陪你睡觉,我愿意让你舒服...”
啥?
余天差点儿没吓坏。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帮错了人。
难不成。
这小晴也和赵小光学坏了?
不能啊。
看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喜好男女之色的女人。
他纠结不解的时候,小晴继续补充了一句。
“天哥...”
她抽泣得更加厉害,低声求着,“我愿意陪你睡觉...只要你能帮我再狠狠收拾赵小光一顿就行...他...他骗了我的处子之身...我恨死他了...”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恨意。
记仇。
也是人的本性。
余天这才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他刚才就觉得小晴在喝汽水时说的那段话不太符合她单纯的相貌,好似不自爱一般。
原来。
是在这儿等着呢。
“复仇...”
余天想了想,摸着下巴说,“其实也简单,并不需要我做什么。这样吧,过几天就是老赵家的升学宴,你要是敢抛弃脸面的话,到时候你完全可以...”
他低声在小晴耳边说了几句。
小晴侧耳细听。
片刻后。
她大力点了点头。
“好...”
她一脸郑重,咬着下唇,“天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这仇我不报不舒服,等到了那天,我一定给他一个沉痛的教训!”
小晴说完走了。
余天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转身回了电影院。
世间之事众多。
男女之事总是占据大数,或多或少影响着事态的发展进行。
红颜祸水。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
男人还是要洁身自好。
免得惹上一身腥臊。
若是严重,甚至会像张伟和李建国那样,变成牢狱之灾。
叹了口气。
他又买了瓶汽水,回到电影院。
此时影院已经恢复如常。
电影照旧。
只是由姜小黎演出的那部‘赤橙黄绿青蓝紫’已经播放完毕,此时上映的是一部枪战片。
余天不太喜欢。
绕了一圈。
去找放映室外的放映员聊天。
放映员是个年近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驴脸,留着一抹小胡子。
他头发梳得锃亮,穿着一身皮夹克,好似不嫌弃热一样。
“老哥。”
余天递过去一根烟。
虽说他不会抽烟,但兜里总是会常备一些。
“啥事?”
放映员叫许茂。
他看都没看多看余天一眼,接过烟,看清是中华牌之后,才放在嘴里。
不难理解他这种嚣张的态度。
因为八十年代,放映员可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
大家平时没什么娱乐方式。
对于很多人来讲。
能看一场电影就以及属于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而正因如此。
电影放映员便成了80年代非常受追捧的香饽饽岗位。
放映电影需要一定的技术。
村镇各地都有娱乐需求,自然受到追捧。
别看许茂的工资不高。
但每次去外地放电影,他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对比起来。
有时甚至比每月的工资还要高出不少。
“那个...”
余天错措辞,给许茂点着香烟,“我想打听打听,咱们这边儿能不能联系上长影方面。”
“啊?”
一听到余天这么问,许茂可来派了,他吐出烟雾,捋了捋小背头,“老弟,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别说长影,其他各个制片厂,哪儿没有哥哥我的熟人儿?”
要是真的。
还真不错。
毕竟未来要是冒蒙去长影的话,难免会走弯路。
不过余天总觉得,许茂这人爱吹牛。
瞧他说话这劲头,感觉没啥可信度。
“真的假的?”
余天笑着发问,“老哥,你要是真能帮我联系联系长影纸片厂的人,这盒中华你拿去抽。”
“华子...”
许茂接过来,左右翻看,又递了回去。
他撇撇嘴,眼睛抬得多高,不屑地说,“就一盒?这一盒中华可办不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知道我认识的谁吗,我认识的可是制片厂主任!不过你先说说到底啥事,你小子,不是想抢我的买卖做吧?”
许茂还挺机警。
余天连连摇头。
他可没心情抢生意。
虽说现在看来。
放映员倒是一门相当于铁饭碗的工作。
但随着时代变迁。
民众的娱乐方式变得越来越多,电影放映员早晚会退出历史舞台,亦或者沦为底层,和劳苦大众差不了许多。
又交谈两句。
余天许诺给他买上一条中华烟。
许茂动了心。
便答应他,等有了消息再联系。
告别许茂。
余天回到影院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
太阳初升。
李婉柔起了个大早,洗刷碗筷,给豆豆做饭。
豆豆最近吃了不少好吃的,小嘴儿早就馋了。
李婉柔做出的炒鸡蛋,他不太爱吃,小嘴儿撅着,非要吃肉肉。
“妈妈...”
豆豆嘟着嘴儿,“我想吃溜肉段和葱烧海参。”
“行。”
李婉柔答应着,“今早先吃炒鸡蛋,等爸爸回来,再让他带你去吃好吗?”
“不嘛不嘛!”
豆豆挥舞着小胖手,“鸡蛋不香,我就想吃好吃的。”
这番景象。
让李婉柔又一阵恍惚起来。
鸡蛋不香?
放在余天改变之前,她们母子二人一个月也吃不上一回鸡蛋。
平日都是红薯土豆果腹,更不敢想什么葱烧海参。
她不怪豆豆。
小孩子的想法最真挚,不算是不懂事。
她只是感叹。
感叹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奔头也越来越足。
母子二人正谈话时。
门外匆匆忙忙走进一个男人。
李婉柔不认得。
男人进门,手里还拎着两盒打包好的葱烧海参,和一塑料兜子的儿童玩具。
“是嫂子吗?”
梁中客气走近,把玩具和海参放在桌上,“嫂子,我是梁中,大华制衣厂的办公室主任。你别见怪,我这是打了个急行军,先来探探路。一会儿呀,我们老板就要过来,想找天哥谈谈生意。请问他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