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
“投资哪个方面?”
“股东们的意见是只要前景好,不论行业都可以投资。”
南易转头看向南若玢笑道:“你这丫头喜欢吃独食,能让你做合伙生意,股东的身份不简单吧?”
“嘻嘻,是姐妹会的成员,埃曼·罗兰、梅根·摩根、斯蒂芬妮·梅隆、丽萨·杜邦,还有扎伊纳布。”
“其他几个不用介绍,爸爸都知道是谁,扎伊纳布没听说过,听名字像是阿拉伯人,沙特还是哪里的石油家族大小姐?”
“不是,扎伊纳布是埃及人,家里不挖石油,她父亲是昂西·萨韦里斯,主要经营工程的生意,商业地产、饮料都有涉猎,做得很不错,有机会问鼎埃及首富的宝座。”南若玢解释道。
“喔,公司叫什么名字,以后有生意可以合作。”
南若玢嬉笑道:“Gentlewomen。”
“名媛资本,这个名字还真够直接。”南易笑了笑说道:“公司有多少资金?”
“不太多,大家凑了1000万美元。”
“你当家?”
“当然,我的能力可是受到大家认可的,出资100万,股份却是25%。”南若玢臭屁地说道。
“只是150万美元的认可,用不着嘚瑟。”
南若玢噘嘴道:“爸爸,你就不能顺着夸奖我一下。”
“行啦,爸爸以前对你的夸奖还少啊。”南易本想抚弄一下南若玢的头,手伸到半途,想到丫头已经不小了,再抚头不合适,只能把手收回,干巴地说道:“名媛资本有投资对象了吗?”
“有啊,西雅图一个网络书店的项目,叫Cadabra,爸爸,你关注过大前年美国最高法院对奎尔公司起诉北达科他州案件的判决吗?”
“听过,最后的判决不是说在北达科他州没有实体的公司不需要征收州消费税吗?”
“对啊,这就意味着美国消费者在网上购物,可以比去实体店里购物省下一笔消费税,在网上搭建购物平台对消费者销售商品,会是一件很有前景的事业。”
“喔,所以你看好这个cadabra,这是自己造的生词吧?”
“听创始人说,这个单词他取自abracadabra(类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种施法时的咒语),希望自己的公司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快速壮大。”
南易颔了颔首,“这家平台上线了吗?”
“没有,还在前期准备中。”
“没上线你就看好?”
“嗯,创始人叫杰夫·贝索斯,他的构思和履历都很漂亮,ΦBK会成员,普林斯顿电机工程以及电脑科学硕士毕业,一毕业就到华尔街工作,先从事技术工作,后来又在一家信托公司当过副总裁,辞职之前在肖氏基金公司工作。
爸爸,贝索斯懂金融,在金融界有不错的人脉,他的事业有不错的融资渠道,懂技术、懂金融又有融资渠道,太难得了,非常值得投资。”
听到“杰夫·贝索斯”这个名字,南易总算知道南若玢在说什么了,cadabra很可能就是以后的亚马逊。
“所以,你想给贝索斯种子轮的融资?”
“嗯,爸爸你不是说过,投资先看创始人的履历和人脉,再看团队的经营能力,项目本身反而是最次要的,再好的创意没有好的团队也无法成功。cadabra这个项目每一项的表现都很不错,值得名媛资本冒险。”
“家庭关系有亮点吗?”
“贝索斯的外祖父是美国原子能委员会在阿尔伯克基市的地区主任,已经退休在得克萨斯州经营一家不小的牧场,其他人就没什么亮点了。”
“听你一说还不错,我会让首富伟业去调查一下,如果不错,首富伟业会在AB轮的时候跟进,你有在贝索斯面前亮过名媛资本的背景吗?”
“爸爸,你也太小看我了,和一个初创公司的创始人沟通,还需要拿背景说事啊。”
南易爽朗地笑道:“该亮的时候就要亮,你也说了,贝索斯有融资渠道,融资对他来说不难,你要让他知道,名媛资本的钱有多高的附加值。既然看好,就要争取多拿点股份。”
南若玢点了点头,说道:“爸爸,我买了一只孟加拉虎,是一只虎崽,很可爱。”
“哼,我养猫,你养虎,想压我一头?”
“对呀,青出于蓝嘛,我还取了一个很可爱的名字,爸爸你想知道吗?”南若玢满脸狡黠。
“不想知道,你们这帮不省心的只会在我的名字上做文章。”
“嘿嘿,叫小南,爸爸你有时间去看看小南,让它熟悉你的气味。”
“不去,下次你直接养一只叫南易的王八,干脆点。”
“不要,王八才千年,我要养一只万年的龟。”
南易睨了南若玢一眼,不爽地说道:“我该夸你孝顺吗?”
“嗯。”
“棍棒底下出孝子,古人诚不欺我,十六年前,我真应该对你一天三顿打。”
“嘿嘿,没机会咯。”
南易往前看了一眼,吴家的别墅已经映入眼帘,“去去去,把你的小人得志收一收,快到地方了。”
花了两天时间把方梦音交好的家族走了一遍,南若玢先飞走,南易又和关尔夫、罗兆珲聚了聚,重庆大厦的项目之后,罗兆珲就跟着关尔夫学炒股,说是学习,其实就是资金跟着一起操作。
关尔夫不愧股坛狙击手的名号,这两年四处出击,从股市上斩获颇丰,南易当初放了一亿港币在罗兆珲的资金里,现在把杂七杂八的费用扣除,还剩下六亿港币。
这么高的收益,南易自然知道怎么做人,投其所好,花了将近2000万港币,在游艇上搞了一个轰趴,也不知道怎么的,轰趴的第二天,有不少剧组停工。
轰趴之后,南易便借有项目需要资金为由,从罗兆珲那里要来了五亿港币,四亿八的利润落袋为安,剩下的一亿继续放着,能再滚出大雪球最好,亏光了也无所谓。
其实滚出大雪球的可能性不大,南易的资金从一亿变成四亿之后,罗兆珲的资金已经接近二十亿港币,那时候情况就变了,南易的资金变得可有可无,从助益往负担转变,若不是南易后来把给罗兆珲的服务费提高到四成,罗兆珲应该早和南易谈资金退回的事。
这次,南易又把服务费提高到五成,罗兆珲依然有点勉强,直到轰趴之后才变成满口答应。
香塂的事情忙完之后,南易没有直飞京城,而是过关从深甽借道进入东筦高涉,来到燕尾蝶厂区的东一门,来接他的是郑曼丽。
“大老板。”
五年多没见,郑曼丽到了恰到好处的年纪,犹如一颗红苹果,稚嫩褪去,知性增加,女人的成熟之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郑秘书,好久不见,丰泰呢?”
“大老板,尾牙已经开始了,王总正在各个聚餐点发表感言。”
“过去看看。”
一行人上了多座的高尔夫车,在郑曼丽的指点之下,司机往前开去。
一大会,车子停在靠近宿舍楼的位置,南易一下车就看到连绵不绝的圆桌还有围坐在桌前乌泱泱的燕尾蝶职工。
“郑秘书,这里有多少人?”
“21387,八人一桌,多准备了几桌应对突发状况,一共2680桌。”
“这里是人数最多的点?”
“是的,其他几个点人数控制在15000人以内。”
“请了多少厨师班子?”
“从福南请了107个专门做酒席的厨师班子,又从东筦、深甽请了70家饭店过来承包,还从周边请了上千的传菜临时工。”
南易淡淡一笑,“十几万人一起开席,有压力吧?”
郑曼丽蹙眉道:“压力非常大,同一天吃年夜饭只能今年搞一次,明年还是要恢复分厂自行安排日子,不然容易出事。”
“也只能搞这一次,到了明年,燕尾蝶要走下坡路了,你们未必有心情关心这些旁支末梢。”
南易上次来燕尾蝶是1989年,那时候整个厂区的职工已经超过7万人,这些年又有几个分厂启用,整个厂区的人数已经接近12万人。
这是控制着膨胀速度的结果,燕尾蝶对外接业务,从来不接无法长期合作的业务,若是什么业务都接,不去考虑新增员工长远的安置,燕尾蝶的职工数量完全可以膨胀到四五十万。
国内的人口红利已经展露无遗,世界工厂也已露出端倪,在国外有接不完的代加工业务,可以预计的未来五年,燕尾蝶的下坡之路陡峭程度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服饰代加工行业好做,进来抢食的人自然会日益增多,新厂没有竞争力,自然会动价格战的念头,随着竞争加大,工价会越压越低,直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面对一切都很灵活的竞争对手,用条条框框把自己框死,用工平均年成本比竞争对手超出3千元以上的燕尾蝶,根本没有竞争优势,未来非常堪忧。
“大老板,我们迫切要对燕尾蝶进行大整改,降低成本、提高效率,不然燕尾蝶真有破产倒闭的风险。”
南易叹了口气,“是啊,低附加值产业想要执行高福利的确是很难。我知道这些年你们的压力很大,大家都辛苦了。先不提这个,快过年了,大家过个好年,烦心事明年开年再说。”
十二万人的大厂,1994年的税后利润差几百万才到亿,平均每个职工贡献的效益还不到1000块,南易自己可以不在意,燕尾蝶这条线上的高中层不可能不在意,这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收入。
情策委人员的情绪,南易也不得不考虑,南氏高薪高福利是建立在整体产业高附加值的基础之上,南氏分配到的利益远远大于职工的利益,南氏100亿,职工集体分享10亿,南氏高利润,职工高收入。
燕尾蝶的情况却是利润极低,职工分享的部分又远远大于南氏的利润,策略小组已经有人提出把燕尾蝶打包出售,也有人提出质疑,凭什么燕尾蝶职工拿这么高的(相对)待遇。
被郑曼丽带着,南易来到舞台边上,王丰泰正在台上感恩过去一年所有职工的付出,等王丰泰结束讲话,南易对其勉励了几句,接着匆匆离开。
回京城后,南易带着刘贞去了门头沟瓜草地一带的村庄,在村庄附近有一条河沟,山上常年有水往下流,瓜草地里没人,河沟的水非常清澈,每年11月之后,河沟的一边就会长出水芹菜,成片成片,也没多少人过来采摘。
在河沟边上,南易两人换上雨鞋,一人拿着一把剪刀、一个网兜,下到河沟里,冲着成片的水芹菜走了过去。
来到成片的水芹菜前,南易让刘贞在一边先看着,他挑着嫩的水芹菜剪了起来,剪上一把,就会把水芹菜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剪了几把,他从手里的水芹菜上闻到了骚臭味,把手里的“水芹菜”递给刘贞,“闻一闻,凡是这种骚臭味的,就不是水芹菜,而是石龙芮,又名鬼见愁,剧毒。”
刘贞接过闻了闻,“你怎么知道的,我看家里只有农作物的书,也没有介绍野菜的书啊。”
“因为我怕死啊,对有毒的东西自然就敏感一点,咱们家自留地的橘树你见过吧?”
“见过啊,你没种好,橘子不甜。”
“不打农药又不太料理,能长成那样已经不错了。当初我买橘树苗的时候,在东筦见到有人采水芹菜,问路的时候顺便聊了聊,就是那回知道有石龙芮这种东西,后面若玢问起过,我就特意查了查资料。开剪吧,挑嫩的,嫩的爽口。”
“哦,对这些没什么用的知识,你倒挺上心。”刘贞应一声,说道。
“我怎么记得上次我和儿子采的水芹菜有大半进了你肚子,要是我不认识石龙芮,你早躺医院去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吃过。”
“狗吃了。”
“你才是狗。”
“对,我是公狗。”
两个人拌着嘴,手里的活计也不停,没一会两个网兜就被装满,南易拿着在水里涮涮,顺便再闻上一遍。
洗好之后让虎崽提着,南易牵着刘贞的手往瓜草地的深处走去,一路上,双眼左右巡视,试图在枯黄的野草中发现野葱的身影。
“南易,你看,荠菜。”忽然,刘贞指着一个草丛说道。
南易转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收回,“那个叫辣荠菜,吃起来有点辣,猪不喜欢吃。”
“猪不喜欢,人……好呀,姓南的,你说我是猪。”
“别这么敏感,猪真不喜欢。”
“才怪。”
南易指着另一个草丛说道:“这些才是荠菜,小时候没到郊区采过?”
“没有。”
“那怪了,我七八岁的时候,厂里的半大小子都会一起去采野菜,荠菜、白蒿、地胡椒、婆婆丁、癞蛤蟆草、面条菜啊,每个季节有野菜的时候都会往郊区跑,带回去也能添个菜。”
刘贞:“我小时候都是捡煤核儿,拿一个小铁耙子,背一个筐,到机关、工厂家属院去扒脏土,我最喜欢去机关家属院,能扒到阳泉块儿,比普通块儿煤好烧。”
“嗯?你家还会缺煤烧?”
刘贞:“你以为煤站是我家的啊,一个临时工能往家里拿多少,家里人这么多,冬天烧点洗澡的热水就要费不少煤。”
“喔,我小时候洗澡倒不愁,厂里工会的阿姨我都熟,夏天冷饮、棒冰,劳保用品,我都是随便拿,跟你说,我十岁还去女澡堂子,那些阿姨可喜欢我去了。”
刘贞啐道:“别吹牛了,十岁还进女澡堂子,大姑娘不把你打出来才怪。”
“不信就算了。”南易嘟囔一句,又指了指远处的山头,“要不要去看看冰瀑?”
“今天又不冷,瀑布没结冰吧?”
“虎崽,看一眼。”
虎崽闻言,往山上眺望了一会,回过头说道:“没结冰。”
南易遗憾地说道:“没结冰就算了,山上光秃秃,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再往边上找找,野葱炒豆腐香着呢。”
刘贞撒娇道:“累了,你背我。”
“矫情。”南易嘀咕着,松开刘贞的手,往前一步,微蹲撅起屁股,“上来。”
刘贞笑着往南易背上一趴,嘴里嚷道:“猪八戒背媳妇咯。”
“你一个柴火妞也配和高小姐比,人家高小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
“哼,高小姐再漂亮,等到六十八也会变成马氏。”
“哪个马氏?”
“这你都不知道,姜子牙老婆啊。”
“马氏差吗?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算是姜子牙捡着了,结婚后,马氏还养着他,要不是恰逢周文王野心滋生,要夺了人家商纣王的江山,姜子牙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山野村夫。”
“胡说八道,一代名人被你说成山野村夫。”
“我说的还算客气了,《封神演义》是许仲琳晚年写的,这人一没功名,二没贤名,窝在应天乡下靠老婆织布养活,五十好几了,总算写了本小说挣了点钱,他老婆还没过几天好日子,许仲琳又找了个小的,才十六呐,简直禽兽。
我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吧,姜子牙就是许仲琳对自己美好想象的化身,把一个窝囊废写成能左右天下,五十几岁一事无成变成在山上修道。”
刘贞狐疑地问道:“真的?”
“不真,许仲琳只是个小人物,他的生平根本没有记载,我只是借文进行合理的推理。”
“你这人真是的,我还当真的听。”
“历史嘛,又有多少是真的,只要好听,你管它真假,我再给你现编一个诸葛亮的故事,听不听?”南易转回头说道。
“听。”
“话说诸葛玄有个不省心的侄子叫诸葛亮,二十五了,天天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也不娶媳妇,诸葛夫人那叫一个急啊,天天晚上睡不好,有一天听说隔壁家的穷小子徐庶了不得了,在外面混出头了。
诸葛夫人想着自家对徐家有点恩情,就提着礼物去了徐家,找徐母诉了诉苦,徐母,好人一个,记着诸葛家的恩情,就把徐庶叫到身边:
‘庶儿啊,娘知道诸葛家的儿子不学无术,可谁让咱家欠他家人情呢,你这样,给孔明的简历润润色,在你老板那里给他抬抬身价,再这么着,你告诉你老板,大才都是很难请的,要一请二请三请,三顾茅庐才肯出山……’
徐庶是个孝顺儿子,自己老母都开口了,他当然一万个答应,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夜,才想了一个帮诸葛亮脸上贴金的万全之策。
徐庶编了几句顺口溜,把诸葛亮比作管仲、乐毅,然后花了点钱,让孩提在隆中传播,后来他又找到刘备,说隆中有一个大才,只要得到他,主公您就不用做五六七八姓家奴了,您的好日子就会来了。
刘备呢,也不是凡人,不,应该说他就不是那个时空的人,而且还不是男人,他其实是咱们这个时候一个叫刘贞的丫头穿越时空过去的……哎哟,还想听下去就松手。”
“你都编排到我头上了,我还听个屁,南易,你真能编啊,我一直不喜欢刘备,这个人太假,换个人,刘表也行啊。”刘贞说着,松开拧着南易的手。
“刘表这人物可被罗贯中写得不太正面,这么着,我穿越时空去元末,穿到罗锦的身上,拿着棍子让罗贯中以刘表为主角写三国,刘备能多坏就写多坏。”
“算了,你越扯越远了,南易,三国里你最喜欢哪个人?”
“曹操啊。”
“为什么喜欢他?”
“和我一样尊重女性,别人的老婆也要带回家好好尊重。”
“你信不信我拧你一个狠的?”刘贞威胁道。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三国里就没一个我喜欢的人物,非得说一个,那就选贾诩,很真实的小人,活得比其他人真实。”
“贾诩真实?他不是很会伪装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就觉得他真实,下来,看到野葱了。”南易让刘贞从自己身上下来,迈步往一丛野葱走过去,掐了一根在手里看了两眼,“有点老,不过味道还是香,你闻闻。”
“有点臭。”
“在锅里一爆就香了,拿剪刀。”
“干嘛要剪,不都连根拔吗?”
“拔了就很难再长了,把根留着,等二三月份,新野葱又会长出来,咱们可以再来采。”
“哦。”
刘贞把放在包里的剪刀拿了出来,南易接过,薅着野葱从根部剪断,从老的里面挑尽量嫩的,咔嚓咔嚓,没一会儿就剪了一大把,估摸着够炒一个菜了,南易便收手。
过年前的这段时间,南易和刘贞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如影随形,采野菜、看电影、逛街,窝在家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录像,一起去送年节,今年的时间宽裕,加上有刘贞在,南易都会故意多留一会,吃顿饭再回。
二十九这天,有人给南易送来十万块钱,去年世界杯的时候,南易和陈于修说起京城市区禁放烟花爆竹的消息,还说起这是大趋势,生产电子鞭炮会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耳东电子已经上轨道,有它自己的发展规划,不可能临时开出一个新业务,陈于修自己不生产,却把主意给了别人,十万块就是电子鞭炮老板给南易的点子费。
大年三十,南易两人吃过早点就去了南家的四合院,老套路,刘贞分别给易瑾茹和南怀秋两人塞点钱,易瑾茹不缺钱,看重这个形式,南怀秋是真缺钱,收到刘贞的钱后,还往南易看过几眼,期盼着南易也有所表示。
对南怀秋的暗示,南易故作不知,给双份是不可能的,他可还记着南怀秋管他借了五次钱,一分都没还。
“嗯哼,嗯哼!”
南怀秋见眼神不管用,直接改用咳嗽提醒。
“爸,你又不抽烟,怎么咳嗽上了。”南易茫然地问道。
“天气太干燥,喉咙不舒服。”南怀秋捏了捏嗓子,“南易,今年生意还好吧?”
“不好,生意越来越难做,钱越来越难挣,外面还有不少钱收不回来,借钱不还、不结货款的孙子太多了。”
“嗯哼嗯哼……”
南易的话让南怀秋呛得更厉害。
“爸,咳得这么厉害,上医院瞧瞧?”南易憋着笑说道。
南怀秋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上医院,我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南怀秋一出屋,南易就找南若婵说话。
“若婵,你打算下个学期念完,还是提前过去适应一下?”
南若婵已经考过托福,拿了652分,哈佛合成有机化学实验室的伊莱亚斯·J·科里已经视她为门生,给她写了推荐信,南易又找别人写了两封推荐信,不管是看成绩,还是社会实践等杂七杂八的,南若婵进哈佛都是板上钉钉。
“叔叔,我想念完这个学期再去美国。”
“也好,和同学多相处一会,你要去哈佛的事情不要告诉你同学,免得把她们的心绪扰乱,要是高考发挥不佳就不好了。”
“不会的,我们班里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准备出国留学,其他同学的心态都挺正常的。”南若婵说道:“同学们也知道我考了托福,叔叔,班主任还想让我参加高考。”
“高考就别参加了,考出高分又不去入学,容易被视作浪费招生名额,搞不好对你的个人诚信有影响,改天我找你班主任去说说。”
南若婵点点头。
聊过正事,叔侄女两人就看着电视等着吃饭。
饭点临近的时候,南铁犁才从外面回来,大年三十,他居然还去店里开了半天门。
“哥,有生意吗?”
“有三个客人,做了七十二块钱的生意。”南铁犁憨厚地说道。
不得不说,这个年头的五金生意真的很好做,不说南易拉的大生意,就说小包工头、水电工的生意就很稳定,这种人都是长期生意,不一定要人到店里来,有时候客人自己来店里买东西,事后水电工来店里说一声哪家或者买了什么东西的客人是他介绍来的,回扣或者好听点叫介绍费自然会奉上。
小包工头从店里拉走的东西,要是还有剩,直接拉到店里退就行,没二话,这里就有了操作空间,有不老实的对主家多报点数量,然后偷偷拿来退,就算手脚干净,能随时送货、退货,对小包工头而言,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两两相加,南铁犁一家不足三十平方米的五金店,却配了一个四百多平的仓库,可想而知生意有多少,不声不响,一年赚一百多万,南易那部分剥离出去,一年还是能赚三十万左右。
“挺好的。”
南易心里有点痒痒,很想告诉南铁犁马上瓷砖也会很好卖,可以再开一家瓷砖店,再一寻思,还是算了,瓷砖赚头再大也比不上闻人兰月的连锁药店有前景,南铁犁就让他安逸地守着五金店就好了。
吃过午饭,南易跑了一趟飞龙网咖,刘大强三人不回家,干脆今天照常营业,有生意能做一个算一个,没生意,三个人就在店里写代码,大家凑在一起热闹。
一到店里,南易便看到三个人凑在一台电脑前,走近一看,原来是在跑代码,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一人发上一个,收获三声感谢。
“晓雄,等下来的客人,不管是坐下玩的,还是站着看的,只要是成年人,不管男女都发上一包精阿兹,就是闻讯赶来的也发,店里有多少发多少。”
“老板,精阿兹挺贵的。”
“没事,大过年的,图个喜庆,等下你们吃完年夜饭不要忘记放鞭炮,声音开到最大,放上十分钟。”南易豪爽地说道。
南易早就在店里备好了录音机,录了烟火爆竹声的磁带也有,不能放真的,听听动静也好。
“好嘞。”
“你们接着忙你们的,我玩会。”
吩咐好事情,南易不再打搅三人,找了台空机子,打开玩起了大富翁。
一边玩,脑子里一边捋着今年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