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回来,我带来一帮省港旗兵,早上我要带着他们去珠宝店、金行踩点。”
“没正行,想进入珠宝业?”方梦音嗔怪道。
“亚细亚有首饰柜台,我打算找一个香塂的珠宝商进行合作,在内地建立一个珠宝品牌,我次,对方主。”
“搭顺风车?”
“对,没打算投入太多的精力,算是我自己的私产,以后留给无为,等他长大要是想泡个妞什么的,有自己的珠宝店也方便点。”
方梦音听了南易的话,蹙了蹙眉,“你自己上梁不正,还想把下梁也弄歪了?”
南易把最后一口粥喝掉,招了招手,湘荷就把茶杯端了过来,南易接过漱了漱口,又抹了抹嘴才不慌不忙的说道:“奶奶,时代变了,现在的人更自我,更遵从自己的内心,更注重自我享乐。
一对夫妻如果都规规矩矩,谁都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这就说明他们恩爱吗?
我觉得未必!
身体没出轨,心理上肯定出过轨,之所以身体不出轨,我想应该不会是因为爱,肯定是因为其他方面的顾忌,道德、法律,亦或者出轨可能造成的不好后果是他们不想承受的。
假如出轨对生活和工作不会造成任何改变,那这世上有几人能保证自己不出轨?”
“小瘪三,一肚子歪理,懒得听你胡说八道。湘荷,备车。”
“是,老太太。”
方梦音站起身,说道:“晚上回不回来吃?”
“不了,我和小情人在外面吃。”
“明天呢?”
“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会在家里吃,明天吃完饭,我还可以陪您去逛逛街,您也正好把我这个小白脸拿出去显摆显摆。”南易没大没小的说道。
“十三点。”
方梦音笑骂一声,带着湘荷走了。
南易说是要去踩点,可他并没有直接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太古城,敲开了一扇房门。
“Honny,你来啦。”
房门一打开,穿着真丝睡衣的梁韵就出现在南易眼前。
“Honny就别叫了,你叫着心不甘情不愿,我听着也难受,方便进屋吗?”
“方便,当然方便。”梁韵把南易迎进屋里,邀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我去换件衣服。”
“去吧。”
梁韵一走,南易就打量着客厅里面的陈设,相比他上一次过来,客厅里添置了不少东西,看起来已经有点家的样子。
两三分钟一过,换了一件T恤和牛仔短裤的梁韵又走回了客厅。
“想好了?”
南易等梁韵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就问道。
“想好了。”梁韵抿抿嘴说道。
“好。”
南易冲校花点了点头。
校花蹿到梁韵身边,抬手就赏了梁韵正反两记耳光,梁韵的脸颊霎时白里透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和你说过,我很忙,一年未必能过来一趟,如果有一天你对目前的生活厌倦了,想找其他男人,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拦着你。”
南易说着,走到梁韵面前,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把梁韵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
“但是,我说的那句话有一个前提,就是在你付诸行动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等我们互相交代清楚,你就可以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和他是清白的,我没有和他……”
南易抬了抬手,打断梁韵继续往下说,“我知道,如果你和他亲了,睡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听我在这里和你讲道理、讲规矩?”
南易把擦拭过血渍的纸扔到垃圾桶里,又抽了几张纸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正因为你身体上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才会亲自过来和你好好说话。但是你和他一起吃饭,一起逛街,还有过温馨的拥抱,所以,你才会挨两记耳光,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南易伸出右手,说道:“道理说完了,接下来,我祝福你,希望他会是你的真命天子。”
梁韵把自己的右手放进南易的手心里,轻轻的说道:“谢谢。”
“不客气,我会把供楼的尾数打进你的户头,你当是青春损失费也好,当作是我对你的祝福也罢,从此以后,你我各自安好,再也不见。”
说完,南易就把手收了回来,轻轻的离开,不拖泥带水共唱分手快乐歌。
“南生,要不要找那个男的?”等回到楼下,坐回车里,校花就问道。
“不用,我和她只是交易。”南易回了一句,拿起座位上的地图,看了几眼后说道:“先上英皇道,到了天后留仙街后转天后庙道,百福道逛完后在健康西街吃中饭。”
“南生,一会还是由我去珠宝店里考察吧,这段时间大圈帮的陈虎巨在疯狂作案,很有可能会和他们遇上。”南易的话刚说完,虎崽就说道。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陈虎巨是不是有一个小弟叫季秉雄?”
和安保有关的事情,情策委会和校花、虎崽对接,南易不主动关心的时候,这些消息并不会向他汇报,所以陈虎巨疯狂作案的事情,南易并不知晓,但陈虎巨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过。
“有,陈虎巨的头马。”
“呵呵,什么头不头马,一共就没几个人吧。”南易笑了笑说道:“那考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多带两个人,有事也有照应。
注意观察一下每家店什么价格段的首饰最多,再看看主推什么首饰,柜员的长相也注意观察一下,满分100,给她们打个分。”
“明白。”
虎崽下车带了两个人开了一辆车走,南易的行程被打乱,他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就让校花把车载电话递给他。
“奶奶,郦文达你认识吗?”电话通了以后,南易就说道。
“郦锦记的那个?”
“对。”
“人不熟,不过有他的电话。”
“那你帮我打个电话,就说亚清公司的南易想去拜访他。”
“怎么,不用向他介绍你是我孙子?”
“呵呵,奶奶你看着办。”
“今天去?”
“嗯。”
“等我电话。”
说着,方梦音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南易坐在车里等了一会,方梦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郦文达在龙虾湾钓鱼,龙虾湾石刻往海边走就能见到他。”
“好,我现在过去。”
一个小时后,南易就来到龙虾湾的海边,漫步着粤剧来到一位中年人的身边。
“郦先生好雅兴,听着《寒江钓雪》在海边独钓。”
“后生仔,识得听粤剧?”郦文达转头看了南易一眼说道。
“会一点,比较偏爱唐涤生的戏。”
《寒江钓雪》的作者是江誉镠,即南海十三郎,南易说到唐涤生,一是因为他的确喜欢唐涤生的戏,二是因为唐涤生是江誉镠的徒弟;郦文达听江誉镠的戏,南易只能听唐涤生的戏,算是敬郦文达的身份高他一筹。
“不错,后生仔知道这两个人的不多了。”郦文达赞了南易一句,又对边上站着的一个人说道:“阿明,替南少搬张凳子过来。”
叫阿明的人搬来凳子,郦文达邀请南易坐下,就转头看着浮漂,“喜欢钓鱼吗?”
“喜欢夜钓,晚上安静,可以一边钓鱼一边想点事情。”
“我平时清闲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钓鱼,年纪大了,喜欢安静,听着粤剧钓鱼是我现在最大的享受。你一个后生仔喜欢安静,太早了一点,后生仔就应该喜欢热闹。”郦文达说道。
“闹的太欢就需要静一静,安静太久就会想着闹一闹。”
“不时的闹一闹挺好,后生仔就该多点活力。”郦文达把鱼钩提起,查看一下饵料又把鱼钩甩回,“方董在港岛早已是焦点人物,可我只听说她有个孙子,却从来不知姓甚名谁,南……经理很低调啊。”
郦文达本想叫南易贤侄,可这样就凭空比方梦音矮一头,叫贤孙又稍微太过,没办法,他也只能用职务来称呼南易。
“并不是我低调,而是我罕少在香塂走动,郦先生不知道很正常,不过以后,应该会和郦先生经常走动。”
“哦,为什么有此一说?”
“因为我想要郦锦记的内地代理权,十年合约,代理费三百万港币一年。”
“南经理这个条件很优厚啊。”郦文达不动声色的说道。
“郦先生,你可能理解错了,我说的代理费是郦锦记给我们亚清公司。”
郦文达诧异的看了南易一眼,依然平淡的说道:“三百万一年,钱倒是不多,可我凭什么给你,不说我们郦锦记暂时没有进入内地的打算,就算把代理权给你,也应该是你给郦锦记代理费才对。”
“理由有三,第一,亚清公司是合资公司,大股东是京城海店区区政府;第二,亚清公司旗下的亚细亚商场是内地规模最大的商场,还未开业,影响力已经非常巨大,内地所有的名牌商品都以给亚细亚供货为荣。
另外,不出三年,亚细亚商场就会进入沪海、羊城,进而慢慢进入其他城市,未来,亚细亚会在内地全面铺开。
亚细亚到哪,郦锦记就可以卖到哪,三百万还能买到我们亚细亚的‘力推’两个字。
第三,在弗山有一家长天酱油厂,这家企业的领导人很有能力,励精图治,正带着长天酱油厂蓬勃成长;
内地正在推行厂长负责制,接着就是搞股份制,等到了股份制的阶段,厂长就有机会成为工厂的真正主人,到时候,长天酱油厂就会是郦锦记的劲敌。”
“呵呵,你的理由第一第二点还算能入耳,可这第三点……难道你觉得大象应该害怕蚂蚁别他的腿?”郦文达笑了笑,说道。
“昨天,我刚去了一趟长天酱油厂,对该厂的副厂长庞海天很有好感,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他跟我说:他想对长天酱油厂的生产工艺进行升级改造,可是苦于没钱。
我回答他:在我进入亚清公司之前,我在华尔街的一家叫泛美控投的投行工作,位子不高不低,只是区区的亚太区总裁,可以试着帮他牵线,让泛美控投入股长天酱油厂。
郦先生,听说前年郦锦记刚在洛杉矶建立一个办事处,现在马上又要在纽约唐人街建立第二个办事处。
我在纽约呆过一段时间,在那边还有一点人脉,如果郦先生有需要,我非常乐意出点绵薄之力。”
“哦,不知道你说的那位庞厂长会不会带领长天酱油走出国门,销到全世界?”
郦文达听到“泛美控投”四个字的时候,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淡定。
“应该会吧。”南易不太肯定的说道:“他可能会再建立一个新品牌专门用来生产平价酱油和平价蚝油,本着天下华人一家亲的赤子心,先把新品牌卖进香塂,接着借着泛美控投在羙国的能量,直接在北美中心开花。
另外,我听说庞厂长在伦敦的华埠商业协会有不错的人脉关系,和荣叶行的叶荣焕私交也不错。”
到今年,郦锦记已经是一个将近百年的老牌子,主打蚝油和虾酱,三十年代,郦锦记来了香塂,之后就在香塂扎根。
在郦锦记发展的起步期,香塂的消费力还较低,对高价的蚝油需求甚少,因此郦锦记采取了与众不同的市场发展策略:先以海外市场为起点,而后再致力拓展香塂市场。
这与当时“攘外必先安内”的企业理念大相径庭,而正是这样的变通使得郦锦记有了良好的国际声誉。
郦锦记的主要市场是欧洲,现在正力主开拓北美市场,如果真有一个新品牌向这两个市场倾销平价蚝油,这就等于点在郦锦记的死穴上,戳不死也能戳它个半身不遂。
而因为汇差和出口退税政策的存在,别说平价,就算是亏本向外倾销,持有“新品牌”的内地企业照样可以利润丰厚,活得非常滋润。
郦文达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和张惶,再一次淡淡的说道:“不错的设想,南经理,我钓鱼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安静一点,你给我留张名片。”
南易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郦文达,“郦先生,我这次在香塂会呆上几天,京城的电话这几天应该找不到我。你继续,我先告辞。”
回到车里,南易一个电话就打去京城。
“郦锦记的商标申请受理了没有?”
“已经受理了。”
“哦,知道了,再去注册一个鳄鱼恤的商标,鳄鱼头朝向东北、正北、西北、东南、正南、西南全注册下来。”
“珐国的那个?”
“呵呵,也可以说是香塂的。”
“钻这种商标的空子,会不会太低级了点?”
“低级吗?”南易玩味的说道:“那就再注册一个‘比杨开颜的脚还臭’的臭豆腐商标,8个字,不要搞错了。”
“Son of……”
“杨同志,知道什么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吗?素质,注意你的素质。”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南易嘴角一勾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重新拨了个号码,又把电话给打了出去。
“我在香塂,四十分钟后到你楼下。”
西环高街,放下电话的阮梅就冲到自己的衣柜前,把仅有的五六件衣服拿出来喜滋滋的对着镜子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