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宫雪把伍穻娟带到了南易的办公室。
南易先看了看脸,接着一路往下一直看到脚尖,心里一边嘀咕:“身高167公分左右,身材比模特差点意思。”
“伍同学,麻烦转个身,我看看你后面。”
南易话清冷,没带什么情绪,这就减少了伍穻娟的压力,再加上她已经登台好几年,被人看习惯了,很干脆就转过身去。
在伍穻娟的背后停留了两三秒,南易就收回目光,说道:“伍同学,可以了,转过来吧。”
伍穻娟依言转过身,南易邀请她坐在自己对面。
“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京城?”
“对的。”
“已经上班了对吗?”
“是的,我在花鼓戏剧团当演员。”
“喔,我们需要你在京城再逗留十天,你的剧团那边好沟通吗?”
“我们团长很好说话,我打个电话回去说明一下就可以。”
“那就好,报酬的事情,你可以和宫雪谈。我和宫雪还有点话要说,我先带你去会客室,你稍微等下她。”
“好的。”
南易站起身,带着伍穻娟去了会客室,把人安顿好又回了办公室。
“眼光很好,可冷可热,可塑性很强。”
“我也觉得很好,现在表演学院的学生一批比一批好,等她们毕业,我估计也没戏可拍了。”宫雪有点意味难明的说道。
“女演员过了三十五本来就应该考虑演妇女、妈妈的角色,你的戏我都看过,角色的背景和你的生活经历高度吻合,你演起来才会得心应手。”
“你的意思我没演技?”
“满分一百,我给你六十。”
“我……你……”
自己的专业技能被人质疑,这让宫雪心里的火气上涌。
“不过,你的脸蛋给你加了三十五分。”南易呵呵一笑,又说道。
“哼,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生气。”
南易后面的补充还是挺有效的,宫雪的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别生气了,谈工作。你回沪海一趟,去一趟沪海服装公司,我想邀请他们的时装表演队过来拍些照片,再邀请她们在九月份亚细亚开业的时候来表演。”
“她们可不是这么好请的。”宫雪蹙眉道。
“我当然知道她们是沪海针织品进出口公司[服装公司是下级单位]的宠儿,给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成了沪海的一张名片。
所以我才让你这个沪海人去谈啊,酬劳好说,一万不行就两万,两万不行就五万,五万还不行,我请区里出借调函。
要是还不行,那就挖人,第二代成员里面有一个叫姚佩芬的,把她给挖过来,不但她的编制可以解决,就算她父母的工作,我也可以帮着安排和调整,不管是沪海还是京城。”
“表演队本来就有编制。”宫雪说道。
“每个月工资一千,每次表演有补贴,一个月不会低于三百,加上其他福利,每年不会低于1万6。”
“你开的这个条件,把整个表演队挖过来都行。”宫雪惊讶道。
“挖整个表演队我可没那个豹子胆,她们不仅可以给沪海带去经济利益,还可以带去政治意义,我怕你一开口就被扔黄埔江里去了。”
沪海时装表演队给不少贸易团、访问团进行过表演,不但沪海纺织企业靠着她们拿了不少外贸订单,她们还隐隐成了“新事物”的代表,被赋予了浓厚的政治意义。
“挖一个人也悬,你的待遇开的太高,透出风去,表演队的人心就会不稳,你说,表演队的领导会不会嫉恨你?”宫雪坏笑道。
“嚯,了不起,很有进步啊,想问题这么透彻。没让你正大光明的去表演队找人,私下里和她接触一下,她要是愿意来,可以按照我刚才说的待遇给她;也可以把她的工作关系放在望北传媒,她以后的工资就按香塂的标准发,不过编制就没了。”
“那你得告诉我,香塂的工资标准是多少。”
“模特的话……咦,我还真不知道,香塂那边好像没什么固定薪水,有活拿钱,没活吃自己,类似姚佩芬这种资质的,一个月五千港币以上肯定有,具体我得找人问一问。”
“那不少了,就算五千应该也能让她动心了吧。”
宫雪觉得这个事情有门。
“白天我打听一下,这个事情晚上再说,你忙你的去吧。”
“好,我回饭店了。”
“过两天给你配辆车,天垏大发,先将就一下,过段时间再给你换辆高档的。”
宫雪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需要吧?”
“当然有需要,空闲的时候去运输科找个师傅好好带带你,一个月就能出师。”
“那……好吧,我先走了。”
宫雪一走,南易就发出一声怪笑。
天垏大发啊,过几年京城乃至整个北方满大街都是,被人亲切的称为“面的”或“黄虫”,起步价多少来着,五块还是十块?
给宫雪配的一定得是黄色的,车顶上面还得按个牌子,用红字写上“专车”俩字。
心里想着,南易就出了办公室,去了一楼的运输科。
“裘科长,出来一下。”
南易敲开办公室的门,把裘和平叫了出去。
“南总,又有什么吩咐?”
裘和平说话的时候,充满了轻佻,南总两个字听起来和“哥们”没什么区别。
“去天垏一趟,搞辆大发回来。”
“公司用?”
“不是,我自己用,挂公司名下。”
“自己用干嘛买这车,去年刚出的时候,出厂价才两万八,现在都涨到三万三四了,丰田海狮才多少钱一辆,人少还不如买三菱小轿,现在还是九千多,划算。”
“我有我的考虑,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拿钱。”
南易根本没法解释他买天垏大发,只是为了和某人开个未必能被领会的玩笑,这种玩笑太贵,说出去会被当成傻叉。
至于更深的考虑,他就更没法对外人解释了。
“行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只是这钱花的冤枉,两个万元户就这么整没了。”裘和平可惜的说道。
“少扯,早上来的时候我可瞧见了,那车忒脏了,也不知道洗一洗,公家的东西也得爱惜,等会就让人去洗车,下回再被我瞧见这么脏,我可要点名批评了。”
“刚回来,大家都累得够呛,我一会就叫人去洗。”
“明天我就给你们运输科下个文件,以后每辆车得有一个负责人,平时车辆保持整洁,维修支出少,年底的时候发一笔奖金,反过来,扣奖金。
你在运输科内部组织一次比赛,比赛项目要能考验每个司机的驾驶水平、维修水平,搞个排名,前三名不但有奖品,奖金上也会有所体现。
另外,大家的用车问题,我也要说一说。”
南易顿了顿说道:“一公里该烧多少油,我可以很容易算出来,就算车子有毛病,烧机油了,我也能算出耗油量。驾驶员是很了不起,可不是无可替代,就我们亚清的待遇,随时可以再招几百个驾驶员回来。
好好敲打敲打,让大家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想要用车,向公司申请,只要不过分,都可以批,每个月,我也会做出一个供大家私用的油额度出来。
千万别想着把公司的车偷偷开出去干点什么,第一次可以当不知道,第二次直接开除。”
“这……会不会太严了一点?”裘和平为难的说道:“驾驶员那点隐含福利都被你给抽掉了,我怕大家会有怨言。”
“想保持隐含福利?那也行啊,每个人的工资往下降150块,你们慢慢找隐含福利去,看看加起来能不能有150块。鬼做习惯了,做不了人了是吧?
你倒是说说我把哪样福利抽掉了?
我只不过把台面下的事情,都放到台面上来。
想用车,光明正大的申请,不用偷偷摸摸做贼一样,不好吗?
要说我抽掉什么,也只有你们占到便宜的那点窃喜,把单位当傻子耍的那点自豪感被我给抽掉了。”
南易拍了拍裘和平的肩膀,“好好想想,下午三点记得自己上来拿钱。”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南易也一直可以接受沉没成本,可对运输科,他必须先敲打敲打,不然驾驶员们胆子肥起来,敢隔三差五报个大修上来。
现在路上不太平,跑运输的在外面被抢、挨宰不说是家常便饭,可也是无一幸免,每个驾驶员总能遇到几次。
真的多,就容易往里面掺假,不敲打敲打,输油管拔掉再插回去,也会变成发动机大修的单子交上来,一个不好,10辆车一年的维修费用都能再买几十辆新车。
南易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往燕南园的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坐进自己的车里,南易就开口说道:“校花,去断金楼,路上绕一下副食品店买点东西。”
“好,刚收到消息,上戸秘书那边传过来一个数字2000亿日円。”
南易想了一下说道:“这个数字也差不多了,回个消息,按计划往下进行。”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