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西换了东家,没等着记者来发掘,凯瑟琳很快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外公布博林家族入主切尔西。

发布会后的第二天,《泰晤士报》上就刊登了这个消息,还用红色的粗体大字登上凯瑟琳在发布会上说的一句话:“我以博林家族的荣誉起誓,一定会带领切尔西恢复往日之荣耀。”

鹰国的平民们对贵族不太感冒,可对凯瑟琳的这句话,切尔西的球迷们却是欣喜若狂。

这一天,伦敦的咖啡馆、餐厅、酒吧里面都有人在谈论切尔西,还有人在构想自己认为的切尔西最佳阵容。

总的来说,切尔西的球迷对凯瑟琳入主切尔西都报着比较乐观的态度,也对她的入主不反感。

切尔西的情况已经够烂,再没有阔佬进来,这个球队都快要面临解散,球迷们都憋着一口气,就看凯瑟琳能给切尔西带来什么。

不着急骂娘,也不着急扔酒瓶子。

南易绞尽脑汁想起来老爵爷的名字叫弗格森,这位好像挺牛逼的教练。

凯瑟琳听南易提到这个名字,她马上就知道是谁,屁颠屁颠的跑去阿伯丁俱乐部想邀请现在还是“小爵爷”的弗格森来执掌切尔西,还没开出条件,就提了这么个意思,人家就甩回来一句:“谢谢,不过我从小就是曼联的球迷,我在等待曼联的召唤。”

后来一了解,南易忍不住把曹操的“曹”字某抹掉,人家弗格森去阿伯丁执教的时候,和俱乐部的合同里有这么一条——假如曼联请他转会,阿伯丁要无条件放人,不能收转会费。

妈的,还真是曼联的铁杆啊,少年时期看曼联比赛,青年时期想去曼联踢球,人到中年当了教练,就等着去曼联带队。

弗格森不来,南易也想不起第二个适合的主教练了。

他的记忆里,足球队教练只剩下没几个,一个是徳国队的主教练,吃鼻屎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想不起来,那也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了,鬼知道现在人在哪里,在干什么。

关键是他记不住名字,也没法找。

另外还有两个都沦落到给人情世故队当主教练,想来水平也就那样,没必要去找。

还有一个吹头发高高手,嗐,那个就算了,还在哪里尿和泥巴吧。再说就算已经长大,叫过来干嘛使啊,让他把头发吹开,自己能看清他那张逼脸?

南易想着,忍不住下嘴唇盖住上嘴唇,左右左连续吹了七下自己的头发,经过自己的仙气加持,头发竖了起来,变得如钢似铁。

从椅子上站起来,南易抻了抻自己雄壮的老腰,都说满则溢,昨晚,他偷偷摸摸的起来把裤衩给洗了,第二个娃都快生了,居然还能画出西半球,他不得不给自己写一个服字。

铃铃铃,电话响起,南易接完电话,就一脸的懵逼。

疯了,简直疯了,凯瑟琳没把弗格森拉过来后,马上又去邀请另一个教练,人家还是不来,她就给意呆利的一个鞋店的推销员发出了邀请,就因为那个推销员工作之余还在小型俱乐部当辅助性的教练。

这尼玛是破罐子破摔?

“凯瑟琳这不是明显不拿自己的钱当钱么?”南易寻思一下不行,赶紧往博林城堡赶去,打算找凯瑟琳兴师问罪。

一路杀到凯瑟琳的书房,迎接南易的是一双无辜的眼睛。

“雅美呢?”

“她去俱乐部清理账户、调整人员去了。”

“哦,为什么不好好找个教练?”

“亚当,你懂什么才叫好教练吗?”对南易厉声的询问,凯瑟琳不以为意,不慌不忙的说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能混出头的肯定有真才实学。”

“可知名的教练不来,我只能找不知名的,意呆利的这位阿里戈·萨基先生,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他主动打电话去俱乐部,拿到了我的电话,然后和我聊了很久。

关于他对足球的热爱,我能听的出来,他是真的热爱。亚当,你不是球迷,你不懂真正的球迷对足球的那种热爱。

他还和我聊了,如果他当主教练会怎么做,说的很详细,他的条件并不好,但是一个跨国电话就打了三个多小时,就为了向我毛遂自荐。

我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拒绝他,可我做不到,我邀请他过来谈一谈,还会承担他的差旅费。不管我会不会用他,我都要和他谈谈,就为了对足球的热爱。”

“热爱?”

这两个字,扎的南易睁不开眼。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有热爱的少年,为了自己的热爱可以不顾一切。

可最终,棱角被生活给打磨干净,他不仅要应付眼前的苟且,还得面对狗屎和远方的滚滚冬雷。

他学会了逃票上火车,他学会了在火车上面对采访的话筒说出“买到票了”的违心之言;他学会了装瞎子、装哑巴;他学会了给资本唱赞歌。

唯独,他忘记了什么叫热爱。

放弃了热爱,放弃了真我,他得到很多——他得到了房价很低;然后不需要到处找工作,生活一点压力都没有;然后只要看上的女孩子,不需要追,勾勾手指人家就会生扑过来。

会的!

这一切都会的。

可是,热爱呢?热爱在哪里?

“凯瑟琳,你随便吧,切尔西一切都你和雅美说了算。”说完,南易萧索的转身,拎着脚,一步步往外挪。

凯瑟琳看出了南易的不对劲,连忙站起来跑到他身份,关切的问道:“亚当,你怎么了?”

南易露出难看的笑容,说道:“没什么,我被你给炸醒了,想静静,好好思考一下我的热爱在哪里。对了,别问我Who is静静。”

“你确定没事?”

“我很确定。”南易摆摆手,“我明天再来找你。”

凯瑟琳站在原地,看着南易离开,心想:“原来,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犹豫了一下,凯瑟琳又往南易追去。

她想好好安慰一下这个男人,好好安慰。

追上南易,凯瑟琳从背后抱住南易,脸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

南易错愕了一下,就安静的站住。

两人就这样,良久,久到蜘蛛在南易的头上织网,久到两只苍蝇找了个错误的地方繁衍后代。

凯瑟琳的手指动了动,很轻,试探性的在南易的胸鼓上敲了敲,然后,如抚洞箫,上下轻拂。

调皮的手指,让南易变得烦躁,他想让手指安静下来,就猛地一个转身,用嘴把对方的嘴给堵住。

呜呜呜,凯瑟琳嘴里发出呢喃。

缓缓,呢喃声变大,南易也开始附和——呜呜呜,况且况且况且!

一辆在暖春发出的火车,脱轨,撞在卧室的门上,几个翻滚,最终停靠在被浪里。

一个叫马修的老头,在卧室的门口听了一会,走开,来到楼梯口,在胸口画着十字,“主啊,请赐福博林家族,护佑博林家族传承下去。”

一楼沙发上坐着的校花,轻轻哼唱起北宁省的民歌——bèo dat may troi[白云飘飘浮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