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玩出来见到一大一小双双在沙发上睡着,钟绿端坐歪着头,小的躺在她腿上,头靠着她的手臂。
幸福是不容易也不难的事,需要物质保障和情感支撑,两者比例十分因人而异,没有设定的标准程度。
他父母两人那时候拥有的财富剔除掉通胀影响比他现今更具优势,住的房子更大,但归终没有呈现出同样的家庭温情。
物质可以作为补偿,却是边际递减那种,达到一个平衡点再增加反而减少效用。
由此要嘉奖长大这一件事,人因此获取能力,被赋予勇气,主动掌握接受与付出两个面。他爱她,爱她们,那是对自身情感缺失的一种自我抚慰,不长大是做不到的。
碰了碰钟绿的脸喊醒她,从她手中将女儿接过来,抱起回到她卧室。
公主抱也不会醒是专属小朋友的独特技能,以同样动作抱另一个大人时,对方立刻便睁开眼睛。
晚上九点,钟绿没打算这么早睡,继续留在沙发眯了一会眼倒被他抱起,不用自己走路,她乐于偷懒。
“帮她盖好被子了吗?”
“嗯。”
她动了一下调整姿势,两只手环着他的脖子,头靠在肩膀上,李玩将她身体往上带了带。
“我重吗?”钟绿侧着头看他的左脸,用手指捏了捏那边耳朵。
李玩顾着看路仍不忘挑时候惹她:“我臂力和核心力量都很不错。”
“……现在是给你机会夸我,不是让你自夸。”卧室门口,钟绿伸手按开灯,出手掐他脖子后被扔到**,她弹起一下,他顺势挨上来。
钟绿打掉他的手:“你不会还想要一个小孩吧?”
“有她已经足够,我想要你。”李玩拉开她遮挡的手,吻上她嘴唇。
新鲜感也是一种玄幻,花样玩过,常规常体验,不知灵丹妙药是身体本能还是灵魂契合,总之他们对彼此依旧具有强烈渴求。
如扑蝶般,和他的发生是妙不可言的享受。
要知道在这件事上技术与硬件皆不行还敢自信发问舒服与否的男性大有人在,但他,无论再急迫也会花心思照顾她的体验,如此奉献精神,应被衬托为其中典范。
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进行亲吻,一手伸向床旁边柜子,轻车熟路拉开抽屉,意外摸了个空,不死心又重新探了一遍,盒子是空的。
钟绿见反应不对,转头看向那只手,再看回他:“没了?”
李玩尴尬地摇了摇,和她意味深长地对视,对方完全不买账,眼神坚决,叫他想都别想。
“现在是不是很想结扎?”钟绿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他挫败地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怎么这么快用完了?”
“不应该问你自己吗?我可不需要用。”
他叹气:“我们应该住回原来的房子,楼下就有便利店。”
“你这样。”钟绿曲起腿碰触他,“确定你出得去?”
“那边送上门也比这郊区快。”
新住进来时赞人家清净,现在倒嫌弃偏远,钟绿觉得他愤愤不平的样子好笑,劝他自己解决保命。
李玩静了一会,突然来了精神,翻身起来:“好像浴室那个柜子还有。”
接下来便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估计哪一个柜子都被翻了个遍,然后水声响起。钟绿卷了被子,玩了会手机,他还没出来,套起件上衣去浴室查看情况。
“这盒好像还没开。”钟绿递到他手中,放回那空盒时在抽屉最里的无意发现,“就在那个柜子里。”
李玩洗了脸几次,面上还有未擦干水珠:“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我怎么知道?”钟绿抱着双手看完戏,转身要走,李玩抓住她手臂。
“你穿的是我的衣服。”
“那又怎样?”她那件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懒得找。
“脱了。”
“你帮我。”
李玩惊讶,照理她不会乖乖听话。
“不要吗?”
他不能拒绝。
光线充足,甚至有点闪眼,让人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大脑浑浊得似宇宙原始,是在她身上感知的熟悉眩晕感。
他们作为单一生命体,各自早早抛掉不实际幻想,莫名结识相处,因此紧密结合,非常意外中的意外。
“我要回去上学了。”
果然表面乖巧又是她一贯的补偿方式,她的反应再一次伴随极好与极坏出现,李玩感觉自己即将因此得PTSD。
“嗯。”他迟疑了很久才出来个语气词,摆明不开心。
“我跟你打过预防针的。”判断要通过面部表情来做,但他以刚才的姿势趴着,钟绿只好激他,“怎么?这么久还没厌烦?”
“你看厌我了?”李玩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有点。”钟绿答完用手掩饰挡不住的笑意,“受不了你。”
李玩用力压住她,额头抵住额头追问:“哪里受不了?”
“你好烦。”钟绿闭上眼睛,和他亲近还是觉得羞耻,“现在跟你说正经事。”
“你自己说过**不能谈正事的。”李玩也学她闭起眼,亲吻她的眼睛。
自私因子瞬间跳出来,想让她再怀孕好绑住她不让走,但他不会这样做,真正爱人绝对不会叫人放弃自己的权利。
这份内心独白要被钟绿得知肯定要翻白眼,说的什么东西,这一天天的根本没少折腾她,估摸大半年的量都被剩下的日子预支完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值得赞赏的唯一点仅助于加快她身体恢复速度,被迫加倍运动,看起来比之前状态还好一些,怀孕真的非常摧残人,钟绿花费心力足足大半年才回到生育前的身心资质,这还是在家里有四个阿姨帮忙照顾起居与当“甩手掌柜”的情况下,自己都觉得夸张。
幸好女儿懂事,虽然喜欢缠她,但摸熟了她的脾气,很少跟她哭闹,钟绿日常一边陪她一边进行学业准备,还算是她有本事平衡得了。
脱敏很成功,而且钟愉已经开始上一些基础课,艺术世界的姿彩多少分走一些对妈妈的关注,暂时对她出去一事接受度良好。
小朋友明事理,反而是大人和她闹别扭。
钟绿起先跟钟愉说要隔120天才能见上面时,她和李玩一度持续情绪低落,随时要落下分别眼泪,换成4个月能见面的说辞就即刻阴转晴,4比120小很多,目前她的概念里只学会比较数字大小,没有单位之分。
李玩无奈地看着女儿朝他眨眼,手指笨拙地比划出四晃到他面前,和钟绿一起哄他开心。
他勉强一笑,亲了亲钟愉的脸,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们两个。
走时是司机开车,钟愉留在家中有徐从玉看着,李玩送她。
特意选的周六,为了他方便,天气也相当好。
以前机场路上来去都是她和司机两个,现在竟也能体验一次靠靠人的肩膀,不错的感觉,至少比车座后背多点温度。
回顾这几年时间发生的事情,试问开始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如此人生赢家般的局面?当然,她可是连最讨厌的小组作业都能成绩出色的人。
钟绿握紧了他的手,以后辛苦了,带一个精力旺盛的活蹦乱跳小朋友绝对是体力活。
“不准不想我。”
“我圣诞节假期就会回来了。”
安检完钟绿才记起袋里戒指忘记还给他,考虑了很久,决定为他破例一次,最后还是戏剧化地留在了自己身上。
她原本想发信息给他,却浏览到陈曦个人主页的新照片,候机时间充足,钟绿一张张点开。
他是懂她心思的,当年回复的那个问号已经替换成领悟,公司职工中的女性面孔增加不少,然而下一张令人心情复杂,当年那个21岁,那个她误会过两人关系的照片女主角,钟绿记不起她的名字,看样子已经开始共同工作了,分别前的最后对话在这刻仿佛带有一语成谶的意味。
两天前钟绿电脑开着留在外面沙发,上完厕所回来见李玩表情微妙,页面提示新邮件一份,来自那个穿明黄色短袖的男生。
他一定是看了,不然刚才不会犹豫着还是问出口:“没有旧情人在那边吧?”
她一下子想到邮件的事,朝他大方一笑:“你的才是旧相识,我的是新情人。”
明明当是玩笑话,但总好似被分到预言列。
钟绿苦笑,按熄手机屏幕。
新的考验,好像才刚刚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