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脸色给谁看,她从不惯着这少爷脾气。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的灯又被关了。钟绿刚想按亮,望了眼**躺着的人。
算了,她君子不必和这个小人计较。
李玩闭着眼,耳朵倒是一直在听周围动静,等待着又一起开关按动的声响。
“啊!”
接着李玩听到了今晚第二句脏话。
“你怎么了?”他起身,看了一下人在哪。
钟绿扶着床边慢慢爬起。
李玩伸手拉了她一把:“你摔了?”
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都是你非要关灯害的我!”钟绿坐上床,摸了摸左脚,痛得她还没缓过来。
“摔哪了?”李玩掰开她的腿。
“别碰!”钟绿挡开他,忍痛盖了被子躺下,背对着他。
第二天疼痛没有减缓,反而更甚。
等李玩起来去洗漱,钟绿才慢悠悠地起来尝试下地。
才走一步,持续痛感立马叫她坐回**。
钟绿伸手去摸了一下昨晚碰到那处,一按,嘶了口气。
没法,她只能靠另一只脚跳着。床到浴室的几步路,顿时变得异常漫长。
跳到门口,李玩正出来,看她抬着左脚没落地。
“你脚怎么了?”
钟绿还没说话,他蹲下看她的脚。
“别碰,好痛啊。”
钟绿凭着坚定意志跳进去洗漱完,又跳出来换好衣服,差点都想变身爬行动物。
在贫穷和疼痛面前,自尊算得了什么。
坐在餐椅上喘气时,她暗骂自己为什么拒绝李玩的帮扶建议并为此在内心深刻检讨了一番。
没必要在这种艰难时刻跟自己过不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看到李玩要出门时钟绿即刻转变了态度:“等一下我。”
李玩转身,静静看她。
“你背我下去吧。”
没人应,一阵尴尬的安静。
钟绿站起来跳了两步,懊恼自己此刻在他人眼中应该像一只笨拙的动物。
“不是说不用我,要自力更生的吗?”
说完,果然她又变了一副咽不下气不甘心的面孔,李玩没打算和一个病号较劲,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又乖又听话,实际别扭得很,时刻武装着自身具备坚毅品质,轻易不肯说一句软话。
李玩看人也不忘反思自己,背上这个,嘴硬程度和他十几岁时的水平不相上下,还好他今年已经二十七。
“这件事责任在你,所以你现在是义务劳动。”
“我快要断气了。”
“不然我会掉下去的。”
虽这样说,钟绿还是松了手,随意搭在他肩膀上,然后她就往下滑落。
“喂!我掉下去了!”
钟绿又箍紧了他的脖子,李玩双手在背后往前带了带。
嗯,是一个幼稚园没毕业几天的举动了。
“你待会要开会吗?”
“你要干什么?”
“我这样不用去医院的吗?”
“你昨晚自己说没事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钟绿被气到,只好默默把自己冷冰冰的双手贴他脖子。
李玩被冻得一激灵,刚骂了句脏话又被她捂住嘴。
到双宇楼下停车场,钟绿犹豫着怎么上去。
“你扶着我就行了。”
这样出现在公司实在令人难堪,有损她一贯维持的职场形象。
李玩无语,扶她走了几步,看了几眼手表:“我开会要迟到了。”
“那我也走不快啊,你刚刚停车不停得离电梯口近一点。”钟绿看他不耐烦,放了他的手,拿出手机,“你先走吧,我叫我助理下来。”
最终钟绿是被扛到办公室的,此举成功让她成为公司职员午休的热点话题,连钟堂都问了句怎么回事。
邵觉打了电话来,约晚上的局。
“我昨晚带的地方不错吧,”得到赞同后,又说,“我从不说假的,我带的地方绝对可以,今晚下班继续?”
“我腿断了,蹦不起来了。”
“腿断了?”
“昨晚我撞**了。”
“你俩这么激烈?”邵觉又开始用她固有的夸张语气陈述,“你竟然没打得过他呀?”
“不是。”钟绿解释一番,闻声抬头,李玩推门进来。
他牺牲了午饭时间,过来送钟绿去看医生。
“你吃饭了吗?”
“没有。”
“那你有力气背得了我吗?”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钟绿一边翻白眼一边拆盐苏打喂他。
到医院,男医生年轻,似乎和李玩认识,钟绿一坐下,他也没问,看了下撞到那处。
“痛吗?”
“当然痛啊。”钟绿心里吐槽了句废话,面上卑微兼小心。
“拍个片,应该是脚趾骨折了。你倒挺能忍痛的。”
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李玩电话,问他几时在医院上班。
虽然伤的是一只脚趾,但还是用纱布包扎了整只脚,至此,钟绿开始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拄拐生活。
回去时钟绿在车上问:“你是不是和那个医生认识?朋友?”
“嗯。”
“那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李玩以为她要问骨折的事,一个好字刚说完。
“那他是单身吧?”
“结婚了。”李玩没好气地答。
钟绿沉默回想了下:“可是我看他手上好像没戴戒指?”
“我也没有婚戒。”
“……”又关您老人家什么事了,钟绿心里嘀咕,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