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成名,公子哥的习性,让他做什么事自然不考虑后果。这也为他后来政治投机的失败,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东晋末年,有一次谢灵运到宫里去见皇帝,守门人不认识老谢,又见他穿着一般,不像以前那样华缎贵服,又没有出入证件,身份证件,自然像个保安一样,表现得有点无理。谁知仅仅这样一件可以解决的小事,他居然一怒之下对守门人实施了“斩首行动”,因此获罪,被贬官下放。
他的一位门生桂兴与他的小妾通奸,结果机事不密,被谢灵运捉奸在床。头戴绿帽的他,没有像普希金一样想到和情敌公平决斗,而是直接乱棍打死情敌,并抛尸江中。
政治投机失败后,灵运经常在杂乱的市井小店、路边的大排档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唤来仆从,扯袖作笔、撒尿磨墨、以墙为纸,把足以传诵千古的华丽诗篇随手涂抹在小酒馆肮脏的破墙上,引起路人侧目。
跟同僚的关系也处理得非常狂妄。谢灵运一生和佛教因缘深厚殊胜,他于东晋义熙年间,曾到庐山参礼慧远大师,肃然心服,誓愿跟随慧远大师,并在道场前挖掘莲花池,池内种植白色莲花,并和志同道合者结社共修净土之业,定名为白莲社。当时,灵运曾经要求永久入社,但慧远大师以为谢灵运的心思杂乱而未允许他入社。谢灵运常说,六经的根本在于济俗,若想求得性灵真要,则需以佛理为指南。可是,他并无慧根,没有从实际行动中参透佛理。
会稽太守孟岂页(?)笃信佛教,谢灵运居然当面挖苦他,“得道须有慧业,你升天一定在灵运的前面,成佛必在灵运的后面。”一次,谢灵运和王弘之等人到千秋亭饮酒,喝得高兴,他便把衣服全脱了,光着个身子大呼小叫,旁若无人。孟太守出于好心,写了封信给他,意思希望他以后注意影响,不要没事就裸奔,结果谢灵运居然非常恼怒,怒斥“我自己大呼小叫,干着你这痴人屁事。”
即使到了临刑那一天,他还不忘为自己的人生最后秀一把,要求把他的胡须剪下来,施舍给南海袛洹寺,作为塑维摩诘罗汉像时用。并作有临终诗一首:“龚胜无余生,李业有终尽,嵇公理既迫,霍生命亦殒。凄凄陵霜柏,网网冲风菌,邂逅竟无时,修短非所愍。恨我君子志,不得岩上泯,送心正觉前,斯痛久已忍。唯愿乘来生,怨亲同心朕。”——自比己身如东汉龚胜、李业、晋朝嵇绍、霍原等贤士见弃于君王,为世所不容,惨遭杀戮极刑。
只是他的这一行为艺术最后结局颇为滑稽,到了唐朝,**的安乐公主互发奇想,一把揪下了他那保存在罗汉下巴上苟活了几百年的胡须,用来“斗草”。不知道狂妄的诗人,地下若有知,是否揪毛自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