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远州神色惊喜:“莺野,居然能在这又遇见。”

我正想接话,顾北森开口:“是挺巧的,没想到厉总还开了家宠物医院。”

厉远州笑笑:“潜水是爱好,帮助这些小家伙是使命。”

再次看向我:“昨天一直没收到你报平安的信息,想打电话确认又怕太晚,今天在这遇见我也算放心了。”

“哦,昨天我们出发的晚,到家就休息了,也是想着太晚就没打扰你。”

我知道顾北森对厉远州的敌意,答得利落。

顾北森唇角不着痕迹地弯起了淡淡的弧度。

“我们”,“到家就休息了”几个简单的词句组合。

想到了脖颈间的吻痕,厉远州抿了抿唇,敛了神色里的黯然,笑着说:“可以理解。”

正准备说什么,米粒挂了电话进来:“莺野姐,库房货的数量又对不上了,我得先去躺店里。”

“我和你一起去。”我对上米粒。

“不用莺野姐,我自己可以。”

米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和顾北森:“莺野姐,你现在啊,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走了啊,莺野姐~”

还没等我伸出准备弹脑门的手,米粒就像踩了风火轮一样离开了。

回了小区,看时间还早,沐辰和鸢离应该还在睡,顾北森索性拽着我去了他家。

刚一进门,就跌入了窒息的怀抱,温热的气息抵在后颈。

顾北森的声音有些湿漉漉的醋意:“小刺猬,还好是我先一步找到你了..我不喜欢他跟你说好巧....”

宿命这种东西只能是他和她的。

我呼吸一滞,回身环抱住顾北森。

这五年,让曾经遥不可及的少年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顾北森接着呢喃:“如果有一天,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现,你会离开我吗?”

我怔望顾北森:“顾北森,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那,我回暮城的这些天,你会很想我吗?”顾北森接着小心翼翼地问。

我肯定地呢喃:“我会一天比一天还要想你。”

顾北森的声音逐渐低哑,目光沉得发烫:“沐莺野,我没有许伯瑞对林晓的大度,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半日缠绵,后脑勺有些昏沉。

抬眸的瞬息,看到床头的书架垒了一摞写了日期的相册。

前缀是GM,我有些好奇,随手拿出一本。

翻开页面,心头一紧。

原来GM,是顾&沐的缩写。

相册里全是我的照片,只是唯一和顾北森的合照还停留在那年林晓提议照的大头贴。

顾北森感觉怀抱空了空,从身后把我捞回怀里。

看着我手上的相册,说话的语调有些喑哑:“缺失的五年,这些是我唯一的支撑。”

我握住顾北森环在腰间的手掌,转身四目相对:“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可以放在相册里美好的回忆。”

“沐莺野,不许再骗我了…”顾北森伸出小指。

我回勾起小指拉钩:“说到做到,我永远不会再骗你。”

顾北森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低声笑了笑:“我托林晓把你五年中,可能会变化的样子画了下来。”

“前两年她真的有在认真的画,可之后的三年有些惨不忍睹,看得出来,她对你怨气很深。”

我来了兴致:“画在哪里,我想看看。”

顾北森只穿了上半身,有了浴室跌倒的经验,捞起没穿起衣服的我,卷进了毛毯里。

“顾北森,我又不是蝉蛹...”我有些不满的嘀咕。

顾北森闷笑:“那看来你是还想当泥鳅?”

“!!”

我怒瞪顾北森,想从毛毯里挣脱出一个拳头。

顾北森持续笑,在唇上落下一个吻安抚着我的躁动。

“乖一点,带你去看。”语落,一把横抱起我走到书房。

拉开左侧的抽屉,取出了一本厚重的相册,翻动开,是一张张过塑了的素描画。

顾北森环抱着我靠坐在地毯上。

每一页的角标都是按生日计时的。

【2015年9月23日,沐莺野的18岁】,眉眼似乎有些淡淡的忧伤,脸颊更清瘦了,一头束起的乌黑卷发。

背后留言:你过得好吗?会想我们吗?我很想你...

我眼眶有些发潮,那一年,对林晓来说一定最不好过。

【2016年9月23日,沐莺野的19岁】,眼眸好像慢慢恢复了一些光亮,是披落的卷发。

背后留言:两年了,日子总会好过一些了吧,你总说是我让你感受到了快乐,其实,是因为同行的是你,我才会觉得快乐。

沐莺野,朋友和快乐这两个词永远都是双向的给予。

你不在的这些年,我的快乐突然少了很多。

【2017年9月23日,沐莺野的20岁】,画了淡妆,还是披落的卷发,只是脸颊特意画了一颗痘痘。

这次的留言没有煽情,但依然是满满的惦记:三年了,沐莺野,你要是再不出现,就给你画上满脸痘痘!

【2018年9月23日,沐莺野的21岁】,还是卷发和淡妆,画风更加离谱,除了痘痘还多了一层双下巴。

背后留言:沐莺野,我说到做到!要是你再不出现,下一张,下下张只会越来越丑!

再往后翻,只剩空****的塑料纸,才想起来,第五年的生日还没有到。

眼眶从泛酸到噙满笑意,我好笑地看着最后一张画纸:“怎么感觉我要是再不出现,下一张我得长成如花。”

顾北森揉了揉我的头顶,亲昵地在额头印下一个吻:“22岁的这一年,留在相框里的会是你最美的婚纱照。”

林晓正在宿舍打包着行李,毕业后,她打算留在北城。

收拾东西的时候,正好翻到了几年前的旧手机,心血**地找了根充电器。

“居然还能开机。”林晓笑了笑,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停用了几年的QQ标识,林晓尝试着登录。

刚登上的那一刻,熟悉的头像亮了亮,须臾间又变成了黑白。

正准备点开头像看看动态,杨拓的电话打了进来:“喂,晓晓,收拾好了吗?”

林晓看了看还四散在地上的书籍:“已经收拾一半了,现在就剩书了。”

杨拓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行,我这会也在往学校赶,等我到了帮你一起整理。”

“嗯,不急。”林晓应承。

“好,那我就让搬家公司一个小时后到,时间应该差不多。”杨拓接着补充。

"好。"挂了电话,林晓放下了旧手机,加速收拾着行李。

许伯瑞顺利抵达了北城,在QQ空间发了条动态:

【(机场万里无云的图片)你的答案,还会是我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