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顿了顿步子,视线还是在寻找刚刚那个背影。
可四周除了蒸腾的夏日热浪就是葱茏的绿树,刚刚看到的熟悉背影早不见了踪迹。
琳琅的电话打来:“喂,晓晓,顺便带瓶醋上来啊。”
“哦,好,琳琅姐。”挂了电话,林晓眸色有一瞬的茫然和失落。
她在想什么啊,刚刚的身影怎么可能会是他。
“没什么,或许是看错了。”转身和杨拓又折返去了小区西门的超市。
许伯瑞见脚步声走远,瞬间泄了气。
直到看着林晓的身影渐渐消失,才缓缓蹲坐在地:“我是不是又来晚了一步啊...”
......
顾北森把鸢离送回了家,回到了季歌在暮城的住处。
季歌正准备修剪桌案上的**。
“妈,我来帮你。”顾北森接过季歌手里的工具。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你林叔叔已经走了五年了。”季歌握着林济楚的相框,双手摩擦着。
顾本森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安慰。
每年林济楚的忌日前后,季歌的情绪都很低落。
季歌看顾北森修剪枝桠的手顿了顿,知道顾北森是在担心她。
轻拍了拍顾北森的手背,示意他,她没事:“其实妈妈已经很幸运了,能再遇到你林叔,我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这一生能一起共度泥泞的人,是世间最珍贵的,叫人怎么都忘不了。”季歌释然地说。
这些年她逐渐从失去林济楚的阴霾走出,但是那些点点滴滴的共度风雨的日子,她永远都忘不了。
顾北森唇间笑得柔软:“如果是为了你甘愿献身泥泞的人,也同样弥足珍贵。”
季歌听到这句,眸子里有轻微的异样。
直觉告诉她,顾北森不会平白说出这样的话。
“对了小森,你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妈妈,是什么啊?”
“妈,我找到她了。”
......
林晓和杨拓从小区超市回家,只是刚走到家门口的楼梯间,就看到了一束倚靠在门口的角落里的花束。
林晓慌忙冲上楼,想在花束里找到卡片留言之类的线索。
可除了搭配别致独特的花束外,什么都找不到。
不知道怎么了,莫名有些失落和心慌。
但她直觉,她刚刚看到的人就是许伯瑞,慌忙起身冲下了楼想再次去探寻。
“晓晓,你去哪?”杨拓追了上去。
琳琅见林晓和杨拓半天都没回来,正准备打电话,听到门口的动静开了门。
在看到门口的花束和林晓冲下去的背影时,她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下了楼。
冲下楼四处还是没有人,冲跑到一半路程,看到了一个准备继续送单的骑手。
林晓慌忙喊住了骑手:“你好,我想问问你,刚刚有没有往17号楼送过一束花束?”
骑手被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刚才男人的交代,冲林晓点点头。
“哦,对,我刚刚送完,怎么了?”
“你知道是谁订的吗?”林晓急忙攀住了骑手的手臂。
骑手无奈摇摇头:“不好意思啊,我们只管送,不知道客户的信息的。”
林晓见骑手这么答,瞬间泄了气,迷茫地扫视着空气中蒸腾的热浪。
杨拓和琳琅追了过来。
琳琅追林晓追得急,还微微喘着气,唤住林晓:“晓晓,我或许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
米粒做了午饭,顺带还榨了橙汁。
不得不说,小姑娘虽然年龄不大,做饭的手艺绝对斩男又斩女。
“莺野姐,快尝尝我新学的菜谱,比之我那高冷姐夫如何?”
昨天米粒回来已经是后半夜,知道顾北森昨晚下了厨,早上硬是把锅里还剩的鸡翅吃了个干净。
只是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后,幽怨地对着我说:“莺野姐,你该不会有了姐夫就不要我了叭~呜呜呜...”
我一时错愕,不知道怎么答。
于是忽,米粒一脸她就知道的表情,开始埋头苦学。
再然后,就有了刚刚研发新菜谱的一幕。
我夹了一筷子外焦里嫩的牛肉入口:“嗯~看来今天又要在长胖的路上多走两步了。”
正准备夹第二块,厉远州的电话响起。
我用指腹划开接听键。
“喂,莺野,我这会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厉远州有些担忧电话打早的声调先开了场。
“哦,没有,厉总是有什么事吗?”我对着厉远州的来电诧异。
“是这样,今天医院有顾客看到了小黑狗生的幼崽,觉得非常可爱,所以托我问问你看能不能出售。”
我想了想,左右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而且幼崽太多,我也怕之后会和顾北森照顾不过来,有人喜欢对它们来说是好事。
我淡笑了笑,对着电话那头的厉远州开口:“可以的,不过不用花钱买,既然有缘,就送给他们吧,只要他们可以善待这些小家伙。”
“那太好了,放心,都是我这的老客户,对小动物很友善,那我这就给他们回话。”厉远州的声音很喜悦。
“对了,厉总,小黑今天状态怎么样了?”
“放心,比昨天已经好太多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正好我过两天要去给墨哥送给山区捐赠的物资,到时候顺道给你送过去。”厉远州语气大方的说。
我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但想了想,如果太过刻意,反而显得自己扭捏。
索性就应承了下来:“哦,好,那就麻烦你了厉总。”
只是听到山区捐赠。
好像从来没有听墨哥提起过。
....
听到琳琅说知道送花的人是谁,林晓的眸子瞬间亮起了光亮。
期盼地看着琳琅,希望她说出来的会是她期盼已久的答案。
琳琅有些顾虑地看了看杨拓,杨拓心领神会:“哦,我画馆突然有点事,晓晓,今天可能不能陪你们吃饭了。”
他不是傻子,这种时候离开会比死撑着听答案要懂事得多。
明明杨拓今天早上才说画馆今天闭门歇业,可林晓根本没在意他的借口有多拙劣。
林晓冲杨拓点点头,和琳琅一起上了楼。
听琳琅说完了许伯瑞这五年失踪的一切真相,林晓的心脏差点要碎掉了。
原来,一切一切的误会,都是许伯瑞不想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心脏还是抽疼得厉害,不由自主地发颤。
她不敢想,直面手术的那一刻,他一个人是怎么面对的,那些黑暗里的恐慌和无助,他一个人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明明自己的生命都脆弱到了那种地步,他又是怎么做到还灿笑着让她看不出端倪。
想到了杨拓生日那天,她赌气说他没有资格管她。
想到她那天小区里的表白,无疑是在许伯瑞的心口扎了一刀又一刀很深很深的口子。
那个她视作归宿的人,是怎么样一个人承受过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