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景王看着摆在面前的山珍海味,丝毫没有胃口。
“殿下可是为了楚天九今日堂审巡卫检而烦忧?”
“巡卫检不足挂齿,但是刘伯松的舅舅是丁华,丁华乃是本王的人,这个楚天九,不知天高地厚。”景王怒道。
“他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官,怎知道云都的水有多深。”
“刘伯松都已经开口了,他却依旧不依不饶,这分明就是不给本王面子。”景王说道。
莫文君倒了杯酒说道:“殿下消消气。”
“这气,消不了,本王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郎中。”
“殿下,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陛下钦点的,楚天九起初抓走刘伯松,应该并不知情,但是当他知道之后,也是骑虎难下,如果楚天九顺势给了刘伯松一个台阶,那么毕竟殿下的名誉毁了,就连他自己也自身难保!”
景王微微一愣:“这是何意?”
“毕竟,在堂上坐着的,不仅仅是大理寺丞还有大理寺卿,耿大人!”
“什么样的案子,能让耿大人陪审?这很显然,耿大人在为楚天九造势,说白了也是撑腰,这应该是陛下的意思。”
莫文君嫣然一笑,“耿正只忠于陛下,但毕竟年纪大了,用不了几年也该告老还乡了。”
“楚天九,便是陛下培养的第二个耿正。”
“不过楚天九要比耿正圆滑的多,如果楚天九真的按照律例,刘伯松不仅仅是挨几十板子,蹲几年牢房那么简单,诬陷亲王,那是要杀头的。”莫文君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楚天九在最后是收手了?”景王问。
“收的恰到好处,既维护了殿下的声誉,又惩治了刘伯松,他也立了威,得罪的无非只是丁华一人。”莫文君说道。
“可是本王心中还是不快,此人不拉拢也罢!”
“殿下,此人做事看似年轻气盛,如果仔细去观察,必能发现,此人城府之深,计谋之远非常人可比,否则,陛下为何要去培养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莫文君问道。
“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
“既然此事与殿下无关,只需要安抚丁大人,然后装作若无其事,陛下越是培养楚天九,我们越要协助,绝不能与陛下对着干,殿下想想,只要裴铮倒了,此案可是经由楚天九之首,谁最恨他?”
“自然是太子。”
景王说完,恍然大悟:“本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也要捧着楚天九,等太子回来,自会收拾楚天九,到时候,本王坐享渔翁之利!”
“殿下聪慧。”
“要不是你点拨,本王这会儿还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莫文君笑着说道:“文君愿意永远做殿下冷静的头脑。”
“对了,殿下对新晋的状元,就不必太着急的去拉拢了。”
“为何?”
“从今天的事情来看,陛下会对新晋状元的印象大打折扣,如果殿下继续拉拢,陛下难免会弃之以鼻,明日风华会,楚天九若去了,必然也会是焦点之一,适当的时候,也可为他造势。”莫文君说道。
“攻心为上,这一招妙啊!”
……
云都节度使府邸。
陈冠林的家眷一早便来看了云都,府里也只剩下了一些老奴。
此刻,裴铮坐在陈冠林的面前,面如黑铁,双眼如鹰,杀气沉沉。
“陈大人是信不过本官啊。”
“下官岂敢,若不是大人栽培,怎有下官的今天?”陈冠林谦卑的说道。
“既然知道,为何要把家眷送出城?”
“下官决意赴死,就让贱内带着孩子回娘家了。”陈冠林说道。
裴铮冷眼看着陈冠林,说道:“昨晚刺杀楚天九失败的消息,听说了吧?”
“听说了,并无大碍,只需要让公子咬死不承认,按照计划行事,下官会说捡到了裴公子的卧虎玉佩,故意陷害。”陈冠林说道。
裴铮看着陈冠林,不管他是不是决意赴死,但是让家眷离开,他心里很不舒服。
“陈大人,其实,本官已经想到了你会这么做,但是却又不愿意看到,本官已经允诺,不会为难你的家人,甚至会培养你的孩子。”
裴铮叹了一口气:“可惜啊,你还是不信任本官。”
“无妨,本官早已派人在城外的必经之路上守着了,等接到了你的家人,本官自然会给他们安排安全的住处,你且放心上路,本官依旧会守诺言!”
陈冠林一惊。
他早该想到,裴铮这个老狐狸,不可能让他的家眷轻易离开。
“裴大人,下官绝无二心啊!”
“本官知道,但是你不死,本官心里不踏实。”
裴铮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今晚,你去刺杀楚天九,成功与否,都是你交代问题的最佳时机,你的家眷,本官会亲自派人送回涿州。”
说罢,裴铮绕过了陈冠林,大步离去。
“大人……裴大人……”
任凭陈冠林怎么喊,裴铮也没有回头。
陈冠林心中无比的懊悔,当初为何选择在裴铮的身后鞍前马后,眼下卸磨杀驴,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此刻的陈冠林,浑浑噩噩,晃**了一步,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