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龙彪的兵营内。

以慾天盟旧部和北辽铁骑形成了对峙。

甚至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王爷来了!”

红依喊了一声,双方的争吵才停了下来。

中间的将士让开了一条路,楚天九走上前,面色生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因为谁也不知道,楚天九到底会偏向谁。

“王爷,就这么点小事,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单龙彪说道。

楚天九直接没有理会单龙彪,来到前方之后,转过身看向了众人。

单龙彪见状,知道楚天九这下是动怒了。

若是跟他说话,那还倒好了。

单龙彪是有意偏袒慾天盟旧部,这一点楚天九也非常清楚。

要想两边一碗水端平,那么单龙彪这个主将,也跑不了。

“谁能告诉本王,发生了什么事?”楚天九明知故问的说道。

这时,自知理亏的慾天盟的旧部,没有言语,反倒是挨打的偏将,站了出来。

“启禀王爷,咱们搜刮的北狄的物资,是不是王爷根据各军营的耗损程度,按需分配的?”

“不错!”

“那分到各营的物资,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标准?”

“当然。”

偏将指着对面的几个人说道:“他们几个私自藏粮食,还藏了两头羊,说什么晚上给他们的人开小灶,说是全营不够分,末将发现了,找他们理论,非但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反倒被他们辱骂!”

“末将气不过,就去找单将军,单将军把物资收缴了,但却对他们并没有处罚,这军中到底还有没有军规?”

楚天九听着这偏将倒了一肚子的苦水,心中倒也是意料之中。

慾天盟本就是江湖中人,懒散惯了也有不少恶习,加入军中,必定会惹出一些乱子,这些都在楚天九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他没想到这些居然在敌方惹了乱子,这一点绝无法容忍。

此刻的楚天九,倒是有些赞赏眼前的偏将。

有理有据,就连单龙彪他也不畏惧。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叫陈义,位居正五品上骑都尉,你父亲是陈生,曾经是北辽铁骑中的宁远将军,也是正五品,你爷爷名叫陈广,乃是上轻车都尉,正四品。”楚天九问道。

陈义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并肩王,竟然对他的身世记的这么清楚。

“王爷,您怎么知道?”

“九年前,我北辽铁骑二十万,葬身北狄,每一个将门之后,本王都刻在心里,不曾想,九年前,你父亲死在了北狄,九年后,你在北狄被同僚所欺!”

楚天九深深的感叹了一声:“终究是本王的错……”

听到这番话,慾天盟的旧部几人,脸色难堪至极。

其中一人突然跪了下来,说道:“王爷,是我们给王爷丢人了,我等甘愿受罚。”

“你可知,在军中私藏物资,是何罪?”

“末将不知!”

楚天九转而看向了旁边的单龙彪:“单将军可知道?”

“藏匿食物,仗责二十至五十,藏匿盔甲兵器一副,仗责八十,藏匿盔甲兵器两副,仗责八十,入狱一年……”

“可以了!”

单龙彪还想继续说着,被楚天九给打断了。

“军中包庇下属,有罪不罚,是何罪?”

单龙彪一惊,他虽然不聪明,但是楚天九的语气和表情,已经说明,他也难逃罪责。

“与下属同罪。”

“单将军记得倒是清楚,还需要本王多费口舌吗?”楚天九问道。

单龙彪沉着脸,走到了前方。

“拿长凳来。”

很快,有人搬来了长凳。

单龙彪爬在了长凳上,说道:“末将甘领责罚。”

“军正何在?”

“在!”

几名军正走了出来,这几人是专门在军中执行军法的职员。

当然,他们不仅仅是军正,也可上阵杀敌。

若是不幸牺牲,空缺的位置,自然会有人顶上。

“仗责五十。”

“王爷且慢。”这时,陈义阻止了楚天九。

“你是觉得不满意?”楚天九问道。

“不是,王爷能够秉公处理,末将已经得到了公平对待,但是,眼下不是北辽,而是在北狄,我们尚未完全胜利,大战在即,右军不能没有主将率领,还请王爷看在用人之际的份上,免除责罚吧。”

楚天九倒是意外的看着陈义,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有大局观。

能够以德报怨的人,可不多见。

单龙彪也没想到陈义会替他求情,心中便越发的觉得惭愧。

“军规是铁律,别说大战在即,就是北狄兵杀过来了,敢动摇军心者,本王也绝不心慈手软。”

楚天九看向单龙彪:“单龙彪,本王今日只是将你仗责五十,就是看在大战在即的份上,你如此动摇军心,就是就地处决,也不为过!”

“你有什么可说的?”

“末将无话可说,甘领责罚。”单龙彪也是性情中人,这个时候,除了惭愧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毕竟,他的确是偏袒了慾天盟的人,而且这些人还是他的人。

正是因为私下感情好,才有了私心。

“王爷,此事不怪单将军,是我们的错,就罚我们吧。”

“你们倒是讲义气!”楚天九面色一冷,“谁参与了私藏物资,主动站出来!”

紧跟着,有四人走了出来,趴在了地上。

其中一人也是偏将,剩下的均是校尉。

“打!”

楚天九一声令下,几个军正,分别走到了一人身后,开始执行楚天九的命令。

当邢杖,一下一下的打在这几人的身上,慾天盟的人,心里也绷紧了一根弦。

就连单龙彪都挨了责罚,他们哪还敢放肆。

就在他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的时候,接下来的事,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五十杖打完之后,楚天九又问:“陈义,谁打的你?”

“是刘将军。”

楚天九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说道:“就他自己吗?”

“是他带的头,打架的时候,他们四个打我一个。”陈义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楚天九看着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四人。

“回王爷,是真的。”

“行,敢打敢认,是条汉子。”楚天九点点头。

“军正!”

“在。”

“这四人,殴打将领,惑乱军心,拉出军营外,斩首示众。”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