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

燕州的使臣,进入了单于大帐。

众人打量着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一袭白衣的书生。

“你就是燕州的使臣?”呼延绝凶神恶煞的问道。

“在下白殇,来自燕州燕王帐下幕僚。”

白殇以胡人之礼,向赤沙行礼:“在下见过单于!”

“燕王是何人?”胡王赤沙问道。

“燕王乃是炽帝的第十六皇子云飞,炽帝在世时,封为燕王,封地燕州。”

“来此所谓何事?”呼延绝又问。

“我们王爷知道,你们胡人一直都想占据北辽,如今北辽的并肩王将上云朝的天子,劫持到了北辽,在江阳定都,引得天下不满,各地纷纷起兵。”白殇平静的说道心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何时发生的事?”

“不足半月。”白殇说道。

胡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燕王派你来,是要与我们联合,还是只报信?”兰獨问道。

“联合与否,报信与否,要看单于的意思了,燕王说了,若是愿意联合,北辽之地,他绝不踏入,燕州与冀州,主打扬州和豫州。”白殇说道。

“攻破了北辽,豫州,扬州,我们胡国也能打,为何非要与你们联合?”兰獨问道。

“十年之内,你们北狄进犯北辽两次,可知都败给谁了?”白殇反问道。

听到如此刺耳的话,胡国的几个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你一个小小的幕僚,也敢质疑我北狄的铁骑,你真以为,八年前兵败,是我们输给了北辽吗?”

单于赤沙的脸皮微微跳动:“那只是我与你们的天子,达成的协议罢了,我们北狄帮他除掉北辽王以及黑甲铁骑这个心腹大患,并且保证,八年内不进犯北辽!”

“此事,在上云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北辽王楚雄也被平反昭雪了。”白殇淡然的说道。

“平不平反,是你们的事,北狄并没有输!”

“八年之后呢,为何又输了?”白殇又问。

“那是因为北辽研制出了新型的车弩,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呼延绝说道。

“哦……”

白殇拖了一个长音,意味深长的笑了:“若是此次你们贸然出兵,北辽一定还会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放肆!”提淳突然喝道,“单于,此人是来惑乱君心的,不如把他跟北辽的使臣关在一处。”

单于也懒得与这人浪费口舌,只是不耐烦的一摆手。

上来就被揭伤疤,任谁也不会高兴。

当然,这也是白殇故意的,不激怒这些人,他也就没办法促成联合。

“来人,将此人押送到北辽的使臣大帐,让他们自相残杀去吧。”

“是!”

白殇微微一惊。

他惊的是,北辽竟然也来了使臣。

“哈哈哈……单于可知,如今的北辽王,乃是楚雄的儿子!!”白殇忽然大笑。

“等等!”

单于急忙叫住了将白殇架走的人,说道:“松开他!”

白殇淡然的整了整衣服,缓步走上前。

“八年前,北辽王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他哪还有儿子?”单于问道。

“你这厮,若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就把你剁成肉馅喂马。”呼延绝恐吓道。

白殇面色平静,看了看几人,说道:“八年前,北辽王的确是被满门抄斩,但是有一人被炽帝特赦了,便是北辽王的第九子,楚易寒!”

“为何特赦?”

“此子天生痴傻,炽帝一念之仁,去年,北狄进犯北辽失败,所遇到的新型弩车,便是此人为北辽王云穆献策!”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八年前他们虽然灭了北辽王,但依旧未能踏足北辽。

八年后,他们却败给了一个痴傻的儿子。

这个事实,在他们的心里仿佛堵住了一块石头。

“你是说,一个痴傻的孩子,给北辽王献策?”单于问道。

“也许八年前,他是痴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病好了,不仅病好了,还在北辽的江湖中,搅动风云,成立了最大的江湖门派,慾天盟,化名楚天九。”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是说,曾经的北辽王那个痴傻的儿子,就是现在的并肩王?”单于问道。

“不错,将你们打退之后,他只身入云都,瞒过了所有人,哪怕是炽帝,不到半年的时间,楚天九杀了当时的黑甲铁骑的叛徒,搬倒了兵部尚书裴铮,遏制了老太师,甚至……”

白殇停顿了下,眼神犀利的看着众人:“甚至,他有可能杀了炽帝,如今更是挟天子迁都江阳,一手把持朝政!”

“单于还以为,你们能凭一己之力,打入北辽吗?”

“别说进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北辽的黑甲铁骑,将会马踏北狄……”

“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楚天九已经收复了西戎和南蛮,如今就差北狄和东夷了。”

“我们王爷如今愿意与单于联合,不是来求你们的,而是战略伙伴!”

白殇的一番话,让大帐中的几人陷入了沉默。

这个时候,他们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纷纷看向了兰獨。

兰獨默不作声的看着白殇,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年轻人,魄力十足,孤身在此,竟然浑然不怕。

“你的话,我们会考虑的。”

兰獨说着,冲帐外喊道:“来人,带燕州的使臣,下去休息。”

“是!”

“白殇告退!”

白殇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也完成了任务,心中便无憾。

随着白殇走之后,提淳说道:“兰獨,这个楚天九,果真如此厉害,他派来的使臣为何没说?”

“应该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如果不是此人来报信,我们还真的会轻敌。”

“现在该如何是好?”呼延绝问道。

“不慌,我们是外邦,燕州是内臣,就算要对付我们,这个楚天九,也必然得先平定内乱。”

兰獨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过,这个楚天九能收服南蛮和西戎,绝不是泛泛之辈,甚至要比他爹楚雄,更难对付。”

“我们必须得找盟友,但是这个盟友,不仅仅是燕州。”

“还能找谁?”单于问。

“东夷列国!”兰獨严肃的说道。

单于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问道:“我们与东夷倒是有所往来,兰獨,此事就交给你了,立刻派人去东夷。”

“是!”

“报……”

突然,帐外传来一道急喊。

一人跑进来后,急切的说道:“报单于,大事不好了,关押北辽使臣的大营,突然来了一个高大的和尚!”

“来个和尚怕什么?”

“这和尚,打伤了我们几十个卫兵,救走了北辽的使臣。”

“什么?”单于大惊失色,“呼延绝,立刻带人前去捉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