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绿江南岸。
鸿帝坐在龙舟之上,在扬州运河上欣赏着山间美景。
平日里这里来来往往的绿柳山庄的商船,此刻一艘也见不到了。
“如此风景,真是令朕心旷神怡啊。”
鸿帝与皇甫斋,席地而坐,中间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一些上好的糕点。
“陛下,天下的美女,也如这美景一般,也会让陛下心旷神怡!”
“哈哈哈哈……”
鸿帝仰头大笑,心中快哉。
自从他登基以来,他从未有过的放纵。
“先帝穷极一生,整顿山河,将朝局弄的一团糟,朕只需重用贤臣良将,便可保万里江山,又何必猜来猜去,何不享受人间美好,享受帝王之趣啊!”
鸿帝说着对皇甫斋说道:“爱卿,陪朕饮一杯。”
二人饮罢。
皇甫斋说道:“陛下,淑妃已经安排好了,各地也都会进献美女到扬州,到时候,臣会让淑妃与她们共同见陛下。”
“甚好,甚好!”
鸿帝笑着说道:“此次进献美女之地要记录下来,没有进献的,也要记录下来,本王不会轻饶了他们。”
“陛下放心,圣旨以下,谁敢不从。”
“即便有抗旨不遵者,可派并肩王,前往杀之。”
“哈哈哈哈……”
鸿帝再次大笑。
……
辽州,江阳城外。
十八骑立马在前,身后是重建的黑甲铁骑,威风凛凛。
在最前面,一人单骑,正是北辽王楚雄的义子,石泰。
这些人,目光凝视着不远处,骑马而来的楚天九。
“吁!”
楚天九等人到了近前,停下了马。
石泰率先从马背上下来,后面的人纷纷效仿。
“石泰,率领黑甲铁骑,恭迎王爷回家。”
“恭迎王爷回家!!”
刹那间,江阳城外,声音震天。
楚天九望着,城外的黑甲铁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声回家,他等了九个年头。
“起!”
楚天九大声喊道。
石泰率领众黑甲铁骑,纷纷起身。
“回府!”
刚进入城中,楚天九便看到了列在两旁的老百姓,排着整整的一条长街。
楚天九骑马在老百姓中间穿过,如同做梦一般。
曾经,那个痴傻的孩子,在城中百姓的欢呼声中,回到了故土。
一路来到了北辽王府。
楚天九看着陌生的府宅,在他穿越到楚易寒的身上时,便已经离开了此地。
虽然如此,楚天九也万分感慨。
北辽王府,已经揭开了封条,石泰回来之后,派人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进了王府。
石泰跟在旁边说道:“王爷,府上的祠堂我已经重新修缮了,义父以及楚家的男儿,均入了祠堂,只是……”
楚天九知道石泰想说什么。
“本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一趟北狄,接父王以及二十万黑甲铁骑的英魂回家。”楚天九面色冷峻。
“王爷,末将已经重新整备了十万黑甲铁骑,随时听从王爷号令。”
楚天九眼神一凝:“派北辽使团,前往北狄,告诉北狄王,北辽王之子,楚易寒回来了,十五日之内,让北狄王俯首称臣。”
“如若不从,本王便马踏北狄,八年前的旧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是!”
石泰心中激动不已。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楚天九也知道,北狄不可能就凭他一句话俯首称臣,他只是要找一个借口,兵发北狄。
而且这一次,楚天九没有像对付蛮地那般仁慈。
毕竟在陇南王在位以来,蛮地并没有起过兵。
但是北狄不同,短短八年,起兵两次,如此狼子野心,只要将他们打服,才能彻底老实。
此刻,楚天九也来到了北辽王府的祠堂。
楚天九带着云灵儿走进来,看着祠堂上供奉的牌位,跪在了地上。
云灵儿见状,也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之上。
“列祖列宗,不屑子孙楚易寒携王妃云灵儿,回来了!”
云灵儿诧异的看了楚天九一眼。
对于楚天九真正的身份,云灵儿一直都不知道。
因为炽帝并没有公开,鸿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楚天九磕了三个头。
云灵儿也跟着磕了头。
楚天九并没有在祠堂多说什么,一切都在他的眼神中,一切都在他的心中。
“你们都先退下,本王与王妃有话要说!”
“是!”
身后的人纷纷退了出去。
祠堂的门被带上之后,楚天九才说道:“公主,如今你已经知道本王的身份,你可知,本王为何入云都了?”
“为北辽王平反?”
“这是其一!”
楚天九看着云灵儿,直言道:“陷害我父王谋反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帝云炽,你的父皇!”
云灵儿一惊。
“楚家世代藩王,镇守北辽,忠心耿耿,父皇为何要陷害北辽王?”
“八年前,炽帝下了一道密旨,让父王率领黑甲铁骑,追杀来犯的北狄骑兵,追到了北狄腹地之后,就遭遇了埋伏,石泰乃是本王的义兄,那一场埋伏,让二十万黑甲铁骑丧命,我父王也死了,石泰只带出了十八人。”
楚天九的眼神中,闪出一道厉色:“石泰亲耳听到,敌军的将领中,提到了炽帝,是炽帝与北狄王的阴谋。”
“北狄王八年未进犯北辽,便是履行了对炽帝的承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第八年,北狄有进犯北辽,反悔了当初与炽帝的约定!”
楚天九的话,让云灵儿一时间不能接受。
“父皇怎么会杀忠臣良将呢?”
“这么多年,死在你父皇手里的忠臣良将还少吗?”楚天九又道,“你可知杨梓桐的全家是谁杀的?”
“他的全家不是被人夜晚屠杀的吗?”云灵儿问道,“这件事,我皇兄一直再查。”
“他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了,也不敢怎么样。”
“皇兄乃是当今天子,找出真凶的话,他必然能给梓桐一个交代。”云灵儿说道。
“派人去杀抚元太守满门的,是炽帝,他派了扬州指挥使霍泉,当年的霍泉,还是云武卫中郎将,这是霍泉在入狱之前,对本王说了此事!”
云灵儿大惊失色。
“但凡是当年,为北辽王求情的,除了八殊王,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楚天九看着云灵儿:“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本王不愿意娶你了吧,不是本王不喜欢你,是因为炽帝!”
一向活泼的云灵儿,眼眸突然红润了。
她看着上面供奉的牌位,心里一阵苦楚,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父皇已经死了,父皇欠你们楚家的,我云灵儿还……”
说罢,云灵儿突然抽出了楚天九腰间的佩刀。
歘!
龙棘刀出鞘。
云灵儿一转刀柄,反手握刀,便想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