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坐下后,陷入了沉思。

这间客栈并不靠郡县,又挨着紫阳山。

一路走来,楚天九也没看到几个村子,可以说是过往行人必备的住宿和吃饭之地。

能在这里出现的,要么是商贾,要么是江湖之人。

因为距离衙门太远,可以说是个三不管的地带,敢在这里开客栈的,自然是有背景的。

刚才听到仰阿莎说,紫阳山的道长,参与了黑苗族将她进贡给陇南王的事,说不定现在的紫阳山,已经变了味。

极有可能,这间客栈,就是紫阳山的眼睛,用来打探各路消息。

想到这,楚天九自然也能联想到,掌柜的进了后厨,有可能派出的人,会让他先去紫阳山报信,在去衙门。

若是如此,他们也就不必着急上山。

客栈里只剩下了楚天九一桌,所有人也都坐了下来。

就在吃饭的时候,客栈里后厨的一个伙计,快马加鞭的赶奔了紫阳山。

……

三刻钟后。

紫阳山道场。

伙计见到了紫阳山的掌门,俞清真人。

伙计将山下客栈发生的事情,全盘告知之后。

坐在蒲团上的俞清真人睁开了眼睛。

“可知他们是何人?”

“不清楚来路。”

俞清真人沉思片刻说道:“你且先回去,待傍晚时分,我自会带人装扮过路人,打探虚实!”

“弟子告辞。”

正如楚天九所想。

三十里处的客栈,正是紫阳山所开。

客栈内,也均是紫阳山的弟子。

伙计离开之后,俞清真人看向了旁边的弟子,说道:“兴源,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和一辆板车,在准备一些南蛮特产,带上几位师兄弟,随为师下山,去看看这一伙人的来路!”

“弟子遵命!”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

第一场春雨,像是憋了许久一般,淅淅沥沥一直未停。

楚天九等人在客栈以避雨为由,开了几间房。

又到了晚饭的时间,一行人又下了楼。

正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队商贾。

“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俞清真人假扮的商队。

俞清进了屋,脱下了蓑衣,说道:“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停步了了,眼看天就要黑了,住店吧,可还有上房?”

“上房已经被这些客官给订了,要不您就对付对付,住普通房间?”

听了小二的话,俞清看向了坐在里面的楚天九等人。

拍打了下衣服,俞清走了过去,并腕抱拳:“这位小兄弟,出门在外不容易,不知可否商议一下,腾个上房出来,俞某必有重谢!”

“老兄客气了,我倒是想腾出一间上房,只不过他们也未必同意。”

“呵呵呵……叨扰了。”俞清笑了几声,一施礼,走向了旁边的桌子,“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好嘞!”

红依好奇的看着俞清,随后又看了一眼秋羽流。

两个的眼神,都在告诉彼此,此人,不是俞清真人吗?

这两个人知道楚天九身上的寒气,只有紫阳山的大还阳功能够彻底清除。

而秋羽流和红依,作为楚雄培养的死士,一个被从小送去了青城山,另外一个送去了紫阳山。

只不过,秋羽流在紫阳山只待了三年,目的是为了学紫阳神功,来平衡一身杀气。

紫阳山有七门绝技。

除了只有掌门才有资格学的大还阳功之外,紫阳神功乃是七绝之首,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是上乘的内功心法。

但是,这个酷似俞清的人,竟然看都没有看秋羽流一眼。

哪怕是红依,在她小的时候,青城剑尊罗翊,也曾带她到紫阳山论道。

俞清真人也是见过她的,虽说女大十八变,但是俞清不应该不认识秋羽流。

秋羽流低下身,附耳说道:“此人和我师父俞清真人简直一模一样。”

楚天九面无表情,但心中存疑。

天底下长的像的人很多,但是长的一模一样的,只能是双胞胎。

但是,俞清真人并没有双胞胎兄弟,可是眼前这个人又不认识秋羽流。

这时,商队的伙计也纷纷走了进来。

楚天九看了一眼秋羽流。

秋羽流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东家,东西都安排妥当了。”

兴源拍打着衣服,坐在了旁边,其他伙计则坐在了另外一张桌子。

这时,俞清转过身,问道:“小兄弟,打哪来啊?”

“北边!”

“那可够远的。”俞清笑着问,“看你身边都是习武之人,不知来这边,所谓何事。”

见楚天九不说话,俞清又道:“小兄弟不必误会,我常年走这条路,难得见到北边来的,一时好奇。”

“准备去趟苗疆!”

“苗疆可不安全,尤其是外来人,想要在苗疆生存很难的,我常年在苗疆走货,倒是与当地人谈的来,小兄弟去苗疆所谓何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俞清说道。

“老兄好意,在下心领了,说来也巧,白天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衙门刚把尸体处理完了,你们要是早来两个时辰,恐怕就赶上了。”

“大战?什么大战?”俞清问。

“黑苗族的人带着苗疆的圣女,在这里被十几家镖局的人劫住了,双方大战,死伤遍地,我们把苗疆圣女救了下来。”

楚天九说完,看向了坐在他身侧,带着面纱的仰阿莎:“仰阿莎,你可认识这位老兄?”

“未曾见过!”

“原来是苗疆圣女,真是施礼了。”俞清急忙站起身行礼,“圣女在苗疆地位崇高,小人不过是一个商贾,怎么可能见得到圣女呢。”

“不过,我在苗疆倒是听说了,以黑苗族为首的一些族人要将圣女献给陇南王,小兄弟既然救了圣女,为何不去找陇南王领赏?”

“有多少赏银?”

“陇南王何许人也,挥金如土,恐怕你这辈子都花不完。”俞清说完,感慨道,“我要是有这样的运气就好了,何必辛苦的跑商呢。”

“庙堂高远,江湖相望,井水不犯河水,就怕有命拿赏没命花,不如送回苗疆,先办我的事。”楚天九说道。

“不知小兄弟要办何事?”

“你一个跑商的,问东问西,不怕问掉了脑袋?”

见俞清不停的问,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的邪凤,擦拭着手中的‘凤羽’暗器。

俞清看了一眼,便不再作声,但是心里,却有了另一番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