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午时一刻。
阳光斜照敦煌城头,一具尸体,悬挂在了城头之上。
此刻,西戎上将军营帐。
帐下先锋,急步进了大营,拱手言道:“上将军,出大事了……”
“粮草出问题了?”上将军问道。
“是敦煌城头,挂出了一具尸体,像是……”先锋欲言又止。
“像是什么?”
“像是摩西加纳大元帅。”
上将军怒道:“一派胡言,大元帅在山中,此刻敦煌被围的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大元帅的尸体怎么可能挂在敦煌城头!”
“来人!!”
“在!”
“此人惑乱军心,拉下去,砍了!”
帐下先锋一惊急忙说道:“上将军,末将绝不敢胡言,尸体就在敦煌城头,上将军若是不信,可亲自观瞧!”
“报……”
就在这时,又一人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箭矢。
“报上将军,就在刚刚,敦煌城头的弓箭手,射下来一张书信,上面写着大元帅摩西加纳已经被西渝世子祁球杀了,粮草被焚尽。”
“报……”
不等上将军缓口气,又一人跑了进来:“报上将军,南城门的弓箭手,射下来一张书信,上面写着大元帅摩西加纳被西渝世子祁球所杀……”
上将军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脑中有惊雷炸响。
堂堂的大元帅,远在大军三十里外,而且是一条唯一的主山路上。
这条路,是平日里往来的商道和官道,被西戎兵占据之后,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
上将军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大元帅是怎么被杀的,粮草又是怎么被焚的。
上将军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大步走出了营帐。
骑马来到军前,眺望着敦煌城头,果真有一具尸体,虽然相距甚远,但是看体型和穿着,以及城头上立着的大元帅的刀,似乎不假。
“粮草兵来了吗?”上将军问了一声。
“回上将军,粮草兵应该在凌晨的时候,就该到了,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五个时辰了。”旁边的帐下先锋说道。
上将军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他知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一仗打不下去了。
敦煌城易守难攻,没有足够的粮草,饿也饿死了。
“立刻派脚程快的斥候,去粮仓和主帅营查探究竟。”上将军下令道。
“是!”
两个时辰后。
帐下先锋,再次进了上将军营帐。
“上将军,斥候来报,粮仓被烧,主道上遍地都是粮草兵的尸体,主帅营卫兵死伤殆尽,基罗桑身首异处,大元帅不见踪影!”帐下先锋说道。
“敌军的尸体呢?”
“未发现敌军尸体,但是发现了一些敌军的兵器,有长箭,牛皮盾牌和长矛,看上去至少三个兵种。”帐下先锋说道。
上将军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怒道:“这仗打的,真是窝囊!”
“西渝世子,祁球不是在云都作为质子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帐下先锋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上将军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传令下去,大军有序拔营,撤回西戎!”
……
半个时辰后。
敦煌城内,指挥处。
敦煌太守穆垲,步履匆匆的走进了祁球所在的指挥处。
“启禀世子,世子真乃天将下凡,西戎大军,尽数撤离。”穆垲神情激动的问道,“世子,是否开城追击?”
“不必,敦煌只有八万守军,一旦进入山中,山道形式复杂,若是西戎大军,留下人断后,我军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西戎退兵目的已经达到了。”
祁球看着地图,继续说道:“西戎缺粮,好在父王未雨绸缪,将玉门关和阳关关隘的粮草,全都拉回了敦煌,西戎能一路畅通,不过是占了两个空的关隘罢了。”
“西戎若是退回属地倒也罢了,若是占据玉门关和阳关不走,马踏西戎不迟!”
敦煌太守穆垲不解的问道:“世子,为何不请奏庆王,出兵讨伐西戎呢?”
“炽帝在位时,一直对父王不放心,若是在扩大疆土,炽帝就更不放心了,如今炽帝驾崩,鸿帝继位,该是到了征讨西戎的时候了,只不过,不能擅自出兵。”祁球说道。
“世子在等圣旨吗?”
祁球摇摇头:“本世子在等一个人。”
“何人?”穆垲问。
“若是那人真能来,尔等自然能见到,不必多问。”
“是!”
就在这时,肖宁和方汶纷纷走了进来。
“参见世子。”
“都安顿好了?”祁球问道。
“此战,陷阵营重伤三人,轻伤十一人,牺牲了两人,牺牲的校尉,已经埋了,抚恤金会送到家中。”肖宁说道。
“跟着世子打仗就是痛快,若不是有世子带着,我们还在城外排兵列阵与西戎羌兵拼杀呢,真是想不到,仗还能这么打?”方汶满脸喜色。
方汶和肖宁激动,祁球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他身为世子,也不能沾沾自喜,但是他对楚天九越来越佩服。
原本,他并不是非常有信心。
但是有了今日之战,他对陷阵,充满了信心。
“本世子知道,你们一开始都没有抱着多大的信心,只是有一颗赴死的决心,是否?”祁球问道。
肖宁和方汶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世子,请原谅末将,我们还怀念与世子带我们冲锋陷阵的日子,这绕到敌军后方,毕竟谁也不知道前途几何,更是两眼一抹黑,所以,难免有些担忧。”
“能理解!”
祁球说完看向了方汶:“西渝这么多将军,与你同级的也不少,本世子偏偏挑了你,就是因为,你出身于敦煌,对周围的山地熟知!”
“如果不是你领路,我们也不可能绕过西戎大军,更不可能遇到西戎的粮草队。”
“打仗吗,排兵布阵必不可少,不过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为什么非要大军对大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谁都不好。”
“陷营的主旨,就是一个陷字,这个陷,不是冲锋陷阵,而是陷入敌后,断其后路,让敌军沉陷,不战而退。”
陷阵营两千人,退敌二十万。
此一战,祁球必将名震九州。
在西渝的地位,必将牢不可固,继承王位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