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云都北城,一间酒肆内。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颇为儒雅的公子,桌子上,摆放着一叠牛肉,凉碟小菜,还有一份花生,边上是一壶酒。

酒壶旁,放着一把古金色的剑,剑身呈波浪状。

此人正是南剑,金天羽。

整个慾天盟,也只有李元项能与之比肩,至于二人谁更胜一筹,无人知晓。

两个人虽然交过手,但从未分出胜负。

就在金天羽独自喝着闷酒的时候,一名身穿黑衣,头带蓝色抹额的女子,迈步走了进来。

刚踏进酒肆,一股凉风拂过。

整个酒肆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不少客人纷纷看了过去。

此人,正是秋羽流。

小二先是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招呼着。

“来一壶好酒,送到这桌上。”秋羽流指着金天羽的桌子。

“小的这就去备酒!”

小二走后,秋羽流迈步到了金天羽的对面,不请自坐。

金天羽看了一眼来人,并未说话,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知道,你们会找我。”

金天羽一边倒着酒一边说道:“告诉李元项,我对宫内的纷争,不感兴趣,也无意与慾天盟作对。”

这时,小二端上来了一壶好酒,放在了秋羽流的面前。

秋羽流将酒倒进了杯子,递给了金天羽:“总得给个解释。”

“姑娘身上的杀气如此之重,不是慾天盟的人吧?”金天羽问。

“何以见得?”秋羽流的声音极其沙哑。

“慾天盟在江湖上的口碑不错,从不滥杀无辜,倒是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他们的身上,大多都是侠气,姑娘身上的杀气不是刻意的,是自然而然流露的,不知道得杀多少人,才有这种杀气。”

金天羽说完接过了秋羽流手里的酒杯。

“我是谁不重要,盟主要知道,你进皇宫的目的,还有接下来想做什么。”秋羽流说道。

金天羽喝了酒,赞叹道:“好酒,舍得花钱,就是不一样。”

“小二!”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这壶里的酒,来一坛,带走,这一桌,算在这位姑娘身上。”金天羽毫不客气的说道。

小二愣了下,看了秋羽流一眼。

“照他说的做。”

“好,好好……”

小二在秋羽流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心里特别发慌。

“现在可以说了吧?”秋羽流问道。

“我到皇宫,是受了汤王之约,对付雄阔海。我与他有私仇,又欠汤王一个人情未还,这次来,是还人情,也是来寻仇!”

金天羽顿了下说道:“只是,雄阔海在房舍中一直未出来,直到房舍失火,雄阔海才被手下抬了出来,不省人事。”

“既然打不了,我便准备离开皇宫,不巧遇到了李元项而已。”

“汤王谋反失败,你还准备去找雄阔海寻仇?”秋羽流问。

“皇宫戒备森严,汤王谋反,我才有机会,现在汤王死了,想进宫寻仇,即便进得去,也未必出的来,我没这么傻。”金天羽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

“怎么做,是我的事,就不必给你们汇报了,告诉慾天盟的盟主,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南北不容也好,江湖庙堂也罢,都与我无关。”

金天羽再次饮了一杯酒,又道:“我自孑然一身,逍遥自在!”

闻言,秋羽流也不在纠缠,放下了一锭银子,起身离去。

……

晚上。

西渝世子府。

大堂内,祁球摆了一桌酒菜。

桌上的酒菜未动,祁球只是不停的在桌前走动。

就在这时,一名西渝刀卫走了进来。

“世子,楚大人了。”

“不能在叫楚大人了,要叫王爷,记住了。”祁球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迎头碰到了走进来的楚天九。

“哈哈哈哈哈……”

祁球仰面大笑,三步并两步走动近前,并腕抱拳,道一声:“西渝世子祁球,见过并肩王!”

楚天九被敕封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告示也会分发到各处,云都皇宫外,自然第一个张贴皇榜。

皇榜一般告示的乃是国家大事。

例如新帝登基,皇帝大婚,立储君等……

而今日张贴的皇榜,乃是揭露了汤王谋逆的丑闻,并且赞扬了楚天九救驾之功,太子云鸿登基,楚天九被先帝遗旨敕封一字齐肩王!

祁球得知这个消息,还是皇宫派人传来圣旨才得知宫中变故。

炽帝驾崩,他丝毫不为所动。

新帝登基对祁球来说,依旧稀松平常,唯独楚天九被封齐肩王,让他心中波涛汹涌。

“世子不必多礼,昨日本王还是官,今日便被封王,如同做梦一般。”

“炽帝欠你一个王位,本该属于王爷的,终归是王爷的。”祁球身形一让,示意道,“王爷,里面请,已经备好了酒菜,我就知道,王爷今日一定会来找我!”

“哈哈哈哈……”

楚天九也爽朗的笑了,大步走了进来。

红依,方蛟紧随其后。

来到大殿,二人落罢之后,祁球说道:“今日新帝来旨,说西戎起兵,命我返回西渝,并且还赠我两千精兵,一路随行。”

“可是王爷在朝中为我说话?”

楚天九摇摇头说道:“西戎起兵,一路**,战至敦煌,世子以为,是西渝真的打不过吗?”

“绝无可能,若是西戎突袭,倒是有可能打过玉门关,但是一路战至敦煌,一定是西渝故意只退不守。”

“既然世子知道,朝中能看出此意的又何止我一个,庆王想趁此时机,让世子回去,皇甫斋说了这一点,陛下欣然同意,其实,换做谁说,都一样。”楚天九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能在云都,见证了奇迹,也是我祁球的荣幸。”祁球由衷的敬佩,满眼尽是崇拜之色,“王爷只用了短短三个月之久,便从小小七品,扶摇直上,拜至一字齐肩王,简直是旷绝古今!”

“祁球敬王爷!!”

楚天九端起酒杯,二人饮罢,祁球再次倒上了两杯酒。

“圣旨以下,世子随时可以回西渝,不知有何打算?”楚天九问道。

“不瞒王爷说,我等王爷,就是想听王爷指点一二,西戎羌兵虽不惧,但毕竟有二十万大军,想要战退,也不是随口说说。”祁球转而问道,“不知王爷,有何良言?”

祁球要比楚天九大了几岁,但是对于楚天九他已经是无比狂热的崇拜,甚至是他人生的标杆。

他从来没有这么服过谁,而楚天九,让他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