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元清宫殿内。
炽帝坐在龙椅上。
汤王和楚天九分坐在左右两侧,在中间有舞姬正在跳舞。
殿内的外侧,站着十名云武卫,大殿的外围也有云武卫把守。
三人正赏舞的时候,炽帝举起了酒杯:“汤王,楚爱卿来与朕共饮一杯!”
“谢陛下,赐宴。”
汤王端起酒杯看向了楚天九,在等他先喝。
见楚天九丝毫没有端杯的意思,汤王问道:“楚天九,陛下赐酒,你为何不端杯?”
楚天九缓缓站起身,看上去,很是艰难,腿脚好像也不是很利索。
“启禀陛下,陛下赐酒,臣不敢不喝,只是,臣偶然风寒未好,昨夜又添新伤,实在不宜饮酒,还望陛下恕罪。”楚天九施礼道。
“新伤?”
炽帝双目凝望着楚天九,随后打量了汤王一眼。
“何来新伤?”炽帝又问。
“回陛下,因神月教潜伏在云都的教众被一网打尽,护法恶虎被微臣的护卫方蛟所杀,神月教长老万古的尸体,也被猎罪人送到了大理寺。”
楚天九顿了下,继续说道:“被关押在大理寺牢房中的西戎密探与神月教往来密切,本想让他们认人,但是西戎密探是太子殿下的门客看押,需要太子殿下的命令!”
“所以,昨夜微臣去了东宫,没曾想,从东宫出来的时候,遭遇了杀手,此次杀手与往日不同,很是厉害,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府兵及时赶到,恐怕微臣便要命丧街头了。”
“即便如此,微臣背部和手臂,都被杀手的银爪所伤。”
“或许是杀手见微臣没死,在后半夜的时候,有二十余人闯进了微臣的府上,这些人身手不俗,不过,还是没能杀得了微臣,二十余人只有七八个人逃了。”
楚天九的这番话,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尤其是汤王,他明明已经让俞郡王去停止了行动。
“爱卿可有受伤?”炽帝问道。
“回陛下,这一次,微臣在府上卧房没敢出来,倒是没受伤,不过却受了些惊吓,一夜之间,连续两次刺杀,幕后之人,是铁了心要杀微臣。”
楚天九说完,竟然缓缓跪了下来:“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炽帝的脸色一片铁青,纵使这幕后主使没有说是谁,炽帝也已经想到了是汤王所为。
此刻的汤王,心里叫苦连连。
这件事可以说跟他并无直接关系。
“爱卿平身,朕自会为你做主。”
“谢主隆恩!”楚天九说着,站起了身。
“楚大人,你可知这幕后主使是何人?”汤王明知故问。
楚天九看到汤王这个时候递了话,也毫不躲避,直接言道:“事已至此,王爷又何必装作不知情呢?”
“楚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以为是本王派人杀你?”
“是不是王爷,王爷心中最清楚,曾有人向下官说过,俞郡王欲买凶杀下官,而且花费的是数万两银子,雇佣的是暗夜的杀手,昨日下官从东宫出来,遇到的杀手,正是来自暗夜!”
楚天九振振有词,继而看向炽帝:“陛下,青州传来消息,俞郡王在青州的府上,被转移出了数万两财务,银子被送到了青州一个江湖势力手中,名为星月阁!”
“定是最近,微臣得罪了俞郡王,如今又查了汤王,俞郡王这才起了杀心。”
听到楚天九的话,汤王忽然放声大笑。
炽帝和楚天九均看了过去。
“汤王,为何发笑啊?”
“皇兄,臣弟在笑,楚天九可真是会演戏,这栽赃嫁祸的本事,可不小啊?”汤王笑容一收,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楚天九,“青州距离此地甚远,你刚刚遇刺是如何得知青州来的消息?”
“你的片面之词也想蛊惑陛下,简直是野心勃勃。”
“皇兄,自从楚天九来到云都,多少王公大臣毁于他手,他是真的为皇兄分忧吗?”
“还是……”汤王突然扭头再次盯着楚天九,“他别有用心,另有图谋?”
“王爷,下官一个毫无背景的草根,又能有什么图谋,不能眼见事情败露,就往下官身上泼脏水吧?”楚天九质问道。
炽帝也不言语,听着两个人对峙之词,捕捉关键的信息。
汤王看着楚天九,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楚天九,纵然你心思缜密,但是百密必有一疏,你瞒了这么多人,但终究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汤王急忙对炽帝施礼:“启禀皇兄,臣弟抓到了一个人,乃是慾天盟中的高手,此人坦言,慾天盟盟主皇甫斋接近太子殿下不过是配合楚天九,在谋划一个阴谋。”
“慾天盟真正的盟主根本不是皇甫斋,而是他楚天九……”
“而他……”汤王突然一指楚天九,“楚天九楚大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孤儿,他正是八年前,北辽王府独活的痴傻儿!”
“叛臣北辽王楚雄第九子,楚易寒!”
“楚易寒狼子野心,孤身入云都,就是要搅得云都天翻地覆,皇兄,臣弟肺腑之言,还请皇兄明鉴!”
汤王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就好像,这个身份,已经烙印在了楚天九的身上,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一般。
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炽帝多疑的性格,又让他起了疑心。
不过,炽帝很明白,哪头重,哪头轻。
比起楚天九的身份,汤王要谋反,才是重中之重。
“楚天九,汤王之言,你可有话说?”炽帝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微臣尚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身份,微臣更想知道,这慾天盟突然之间成了微臣的了,这慾天盟的人答应吗?皇甫斋答应吗?”
楚天九的反问,并没有让炽帝打消疑虑。
炽帝也在等,等汤王亮出证据。
现在,汤王有谋反之心,已经是事实,炽帝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这个隐患。
但是如果在除掉汤王之前,真查出了楚天九的秘密,炽帝也定然不会姑息,这两者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