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和莫文君都陷入了沉默。
这一刻，无需在说什么。
两个聪明人，也不必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现在的莫文君，只知道，如果景王在禁足期间，还动用了死士，而派了江湖中人杀楚天九府上所有人，那么正如楚天九所说，神仙也救不了。
“你知道你输在哪了吗？”楚天九忽然问道。
“输在你早已经识破我的身份，我却全然不知。”莫文君心有不甘的说道。
“你错了！”
“哪里错了，从你识破我的身份开始，就已经开始布局。”
楚天九摇了摇头，说道：“你输不在你，而是在景王。”
“景王易怒，这是他的弱点，也是致命的弱点，你又是他想得而得不到的女人，当他知道，你我同枕而眠的那一刻，你觉得，他应该会有怎样的心情？”
莫文君恍然大悟：“所以，那天你在我房中就寝，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不是我挑拨离间，是景王宁愿相信道听途说，也没有选择相信你。”
楚天九意味深长的看着莫文君：“他明明知道，你有先天疾病，却依旧暴怒，甚至派出这么多江湖高手，来置我于死地，以泄心头之恨，你觉得，这是你的悲哀，还是景王的悲哀？”
莫文君心中虽然恼火。
但是她也认清了现实，哪怕她在景王身边，也依旧斗不过楚天九，只不过把失败的时间推移罢了。
景王的易怒，也的确是一个可让人操控的弱点。
莫文君心中很清楚，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事到如今，莫文君也知道，景王若是完了，她也一定好不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楚天九问。
“这是你的事。”
楚天九沉了口气，说道：“说实话，其实，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当今社会，上云朝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如你这般的女子，说你是天下第一女谋士，也不为过。”
“大人抬举了，奴家只不过有点小聪明罢了，在大人面前，不值一提。”莫文君的自信，被楚天九彻底给击溃了。
虽然，有那么几个瞬间，莫文君对楚天九有过好感。
但是在大是大非，在忠心不二面前。
她愧对景王。
丢了贞洁，也没完成潜伏的任务，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女人总有女人的优势，是男人做不到的。”
听楚天九的话音，莫文君意外的问道：“你不杀我？”
“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石女，我已经帮你医治了一半，在坚持几次，你便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女人，这不仅仅是对你，也是我对自己医术的肯定，我为什么要杀你？”楚天九问道。
“可我是景王的幕僚，你不怕我随时会杀了你？”莫文君反问。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楚天九平静的看着莫文君。
“楚大人难不成，还想做上云朝的主子？”莫文君震惊的问道。
楚天九忽然一笑，“谋反的事，我不做。”
虽然楚天九这么说，但是那笑容，完全是另外一种意思，莫文君看不透楚天九，只是觉得，楚天九一定有更加深远和周密的计划。
见莫文君不说话，楚天九也已经达到了来这一趟的目的。
站起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看住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她离开半步。”
“是，公子。”
楚天九来到了前院。
此刻，府中的下人，都挑上了灯笼照明。
地上，摆着一具具尸体。
陈冠林走到楚天九面前，说道：“大人，一共十七具尸体，不知道跑了几个，刚才挨个搜了他们的身，并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不重要了。”
楚天九环顾着四周，问道：“除了这杀手，府上有人受伤吗？”
“除了王女和他的丫鬟，还有莫文君，府上的人都在这了，厨子还有这四个家丁，身手不俗，不知是何来历，不过好在有他们，下人也没有人受伤。”陈冠林说道。
“这几个人，都是我的人。”楚天九坦言道。
陈冠林一惊：“是大人刻意安排他们来府上做家丁和厨子的？”
“想要本官命的人太多了，不得不防。”楚天九看向了霍一刀，“他叫霍东，在江北被称为霍一刀，除了有一身厨艺，还有一身武艺。”
楚天九突然对他说这些，好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此刻的陈冠林有些摸不清头脑。
“霍东，即刻起，楚府的安全交给你们几个了，没有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府门半步，明日一天，大门紧闭，谢绝见客。”
“是！”霍东应道，“大人，这些尸体怎么办？”
“先停在这，明晚亥时，送至大理寺报官。”
“是！”
楚天九转而看向了陈冠林，“随本官前来！”
陈冠林跟着楚天九向后院走去。
一直到了书房，楚天九推门走了进去。
落座之后，陈冠林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在人前不方便说的？”
“你的机会来了。”楚天九转过身说道。
“什么机会？”
“你曾官拜云都节度使，乃是正三品的武官，主管云都军事，调度军需，兼管屯田，虽然你有今日之位，少不了裴铮的提拔，但是，背景在强，打铁还需自身硬，最起码你得是块金子才能发光。”楚天九将陈冠林抬了起来。
陈冠林不解的说道：“大人抬举了，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明晚，陛下宴请汤王与本官，这是一场鸿门宴。”
陈冠林倒吸一口冷气，“陛下要对大人动手？”
“不是本官……而是汤王，最近本官一直在查汤王，应该是把他逼急了，谋反之心，已经藏不住了，明晚就是汤王最后的机会，要么被斩，要么孤注一掷。”楚天九说道。
“大人，谋反之事，若是之前，小人还任节度使的话，一定会有所举动，但是现在，小人是戴罪之身，此等大事恐怕小人就如同蝼蚁一般，不经意间就被踩死了。”
“非也！”
楚天九眉头一凝，说道：“你若想官复原职，或者重回朝中任职，救驾就是你的机会。”
“大人可否能说的详细点？”
陈冠林的心也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