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正愁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挖出汤王。
眼下,机会来了。
不等楚天九开口,炽帝又道:“起身,慢慢说,详细的说……”
“臣,遵旨!”
楚天九站起身之后,向炽帝娓娓道来。
“有一天,云都的富商谢巡之子谢笠,突然到府中找臣,说是他爹病危,请微臣去为他爹看病,臣起初并没多想,这谢笠,乃是曾经的云都四大才子,虽说浪得虚名吧,之前也算跟微臣打过交道,臣便去了!”
“到了谢府,臣刚到谢巡身边,就发现谢巡已经死了,而且是刚死不久,最多半个时辰,也就是说,是谢巡死的时候,谢笠去找的臣。”
炽帝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生怕露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一个小小的谢家,怎么与太医院有关系?”
“陛下稍安勿躁!”
楚天九继续说道:“臣观察谢巡的死状,发现有轻微中毒的迹象,但是这种迹象,不是突然毒发,而是在体内积累了一段时间,看死亡之后呈现出来的表现,像是中了齑毒。”
“齑毒?这谢家是云都富商,谢巡怎么会中齑毒?就是天天山珍海味,他也吃不完啊?”
“蹊跷就在这了。”楚天九又道,“更蹊跷的是,云都城内,那么多郎中给谢巡诊治,愣是说无药可医,哪怕是前期吃坏了东西,只要及时服些药,也就痊愈了。”
“下官觉得好奇,就去了其中一家医馆,本草堂,这本草堂的坐馆郎中,叫张青寅,他的医术在云都城内也是被百姓称赞的,臣去的时候,百姓还排着长队,以他的医术就更不可能看不出谢巡的病情!”
“臣与这个张青寅聊了这件事,起初张青寅避重就轻,但是到了晚上,他还是去府上找了臣,但臣未能见他,之后,臣去了太医院,或许是臣之前屡破大案,不惧强权,左院判崔贤崔大人,单独找了臣,说出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炽帝问道。
“崔贤说,如今的太医院,可不是皇宫的太医院,而是汤王的太医院,这太医院小到御医,上到院判,想要进入太医院,都是交了银子的,这银子便到了汤王的手上。”
炽帝一脸铁青的看着楚天九:“可有证据?”
“陛下,此话是崔贤所说,他也一样当初交了银子,所有人一致,都是一千两银子,不仅要拿银子,而且还被汤王攥着把柄,以汤王唯命是从。”
“一千两银子,买个太医院的职位?”炽帝不敢置信的问道。
“太医院的御医都来自各个地方的世家,现在各地的竞争也很大,名医世家想要扎稳脚跟,就必须在宫内有御医,一千两银子看似多,但是进宫之后,对整个家族带来的好处并不少。”
楚天九顿了下又道:“陛下,银子的事,暂且放在一边。”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谢笠叫微臣去谢府,如果臣在那个时候,指出了谢巡的死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有郎中跳出来指责微臣,而不仅是一个人,是整个云都的名医。”
“如此一来,微臣必将名誉扫地,若是陛下听闻此事,恐怕又得罚处臣了。”
“好在臣没有过问此事,算是逃过一劫,没想到当初的计谋,在皇宫内再次上演,若是陛下相信了太医院的众口,那么千面医王势必会被处罚,到时候,陛下的身边就剩下一群毒医了,陛下的命,岌岌可危!”
“陛下,庆幸的是,太医院还有良医,云都还有良医,崔贤与张青寅是表亲,事后,张青寅也托了崔贤,将谢家的阴谋告诉了微臣,臣这才知道,汤王是想一石二鸟,一来是让谢笠害死他爹,谢家的生意由汤王掌控,二来便是能让微臣名誉扫地。”
楚天九虽然没有拿出证据。
但是这番话,却说的炽帝不得不信服。
楚天九的医术摆着这,炽帝只相信他感受到的。
更何况,汤王管理太医院这么多年,一向是风平浪静,没想到是在憋着关键时刻用。
“关于汤王,你还知道什么?”
“回陛下,之前太子殿下在汤王府抓到了西戎密探,经过牛驰牛大人审讯,这两个西戎密探都交代了汤王,虽然在汤王府没有查到什么私通西戎密探的证据,但是汤王的账本,太子殿下可是查过的!”
“此事,朕知道,账本朕也看了!”炽帝沉着脸打断了楚天九的话。
“既然陛下看了,至少证明,汤王有很多来路不明的财务,而这些财务均不在府上,或许在府上,只是没有搜到。”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炽帝又问。
“忠勇侯之子梁翊,曾找过微臣,求微臣保忠勇侯的命。”楚天九说道。
“忠勇侯乃上云朝功臣,谁敢要他的命?”炽帝呵斥道。
“回陛下,没有人要忠勇侯的命,但是有人想拿忠勇侯当顶罪的人,梁翊说,在扬州的尚云商号内,有西戎密探在潜伏,而且尚云商号打着忠勇侯的名号,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但是这些钱,都进了汤王的口袋。”
炽帝又问:“可有凭证?”
“梁翊已经亲去扬州暗查了,如果真的查实了,那么汤王或许真与西戎有染。”
“除此之外,微臣近日查了环翠阁,虽然牵扯出了景王,但是毕竟这是尚云商号的产业,这其中有没有汤王的主张,也需要详细!”
“目前,南城都县丞冯绪冯大人已经被暗杀了,在他投案自首之前,监察司苏酒,救了冯绪一命,是在一个胡同内,有人刺杀冯绪,苏酒救下他之后,让他去投案,然后一路跟着刺客,发现刺客进了吏部郎中孙柏岩的府中!”
炽帝凝着面容问道:“人抓了吗?”
“已经派人盯着了,还未抓,臣想看看,这孙柏岩的上面是何人,然后夜里冯绪就被死士暗杀了,根据死士供出来的一个人叫做李昌,此人乃是兵部侍郎,巴淮!”
“巴淮一向与景王走的很近,这也就解释通,为什么景王的死士会去杀一个小小的冯绪。”
“那个打烧饼的莫大郎呢?”
“他是景王和死士之间的联络人,但是死士供出的是李昌,臣猜测,应该是景王把人借给了巴淮,让以他的名义指挥这场行动,那么这个李昌应该就是巴淮的人,死士能见到的,也就是这个李昌。”
“人抓到了吗?”炽帝问道。
“人跑了,微臣找了老仵作,也就是杨梓桐的师父画了像,应该很快就会归案。”楚天九说道。
“这件案子,跟汤王或许没什么关系。”
炽帝的心突然刺痛,一个亲儿子,一个亲弟弟,竟然背着他做出了这么多事,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也许没关系,但是从这件案子能看出,景王将财务放到了外面私藏,汤王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地方?”
“你至少得拿出一个证据,朕,才能让你去彻查汤王府,没有物证,总得有人证,哪怕是崔贤……”
炽帝已经把话挑明了,这意思只要崔贤过来,说上一句汤王指使他们统一口径,那么这个谋反的罪,就落实了。
“回陛下,臣刚才去太医院的时候,还有一人告诉了臣真相。”
“何人?”
“御医于良,臣回去拿银针,随便找了一个人,进了他的房间之后,他便偷偷的告知了臣此事,他说,身为上云朝的臣子,不能做出谋逆之事,还说冯径南的作为,以及太医院的众人统一口径,是汤王的命令。”
炽帝神情一紧:“他人呢?”
“就在外面候着。”
“海公公,宣于良进来。”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