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正眺望着。
屋里的裴晗和陈露，有些拘谨。
“楚大人，红依剑卫，我……我们不是故意缠着你们，我们俩是真想学点本事。”裴晗抿着嘴说道。
楚天九并未回头，应道：“你父亲曾经是兵部尚书，府中高手如云，你为何不找一个人学武？”
“大人，我不是说过吗，生母去的早，我在裴家虽然是个大小姐，但是就连下人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只有陈露愿意与我一起。”裴晗说道。
“本官去府上时，你大娘提到你的事，可是都流眼泪了，还想着你的名节，不愿意本官节外生枝，难道他不疼你吗？”楚天九又问。
裴晗弃之以鼻的说道：“我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大娘只是怕我嫁不出去而已，大娘还想着把我嫁给高官公子，以后能住爹爹翻身罢了。”
“现在好了，大人查了此案，很快云都的高官子弟都会知道，我曾经被绑去过青楼，便不会在打我的主意。”
楚天九转过了身，看到裴晗的眼神，不仅没有羞耻感，反而还有一种解脱。
像这样的女子，在如今的朝代，实在是少见。
或许，这也是因为她母亲去的早，在府里没有人过问她自然也没有谁会给她时时刻刻立规矩，才让她随性成长而导致的。
如果从小被教三从四德的女子，就是给她反抗的能力，她也没有反抗的心。
“不管怎么说，你们裴家有今天，是本官查办的，你不恨本官？”楚天九又问。
“为何要恨，曾经裴家那么大，我一样住着小屋，如今成了宅子，我住的还是小屋，生活上没有任何变化，更何况，裴府中人的做派，我早就看不惯了，爹爹去救我，大人真以为是心疼我吗？”
裴晗冷笑一声：“不过是为了保住裴家的颜面罢了。”
楚天九没想到，裴晗竟然对裴府的恨意这么大。
不过，裴晗虽然这么说，楚天九依旧是半信半疑。
“红依！”
“公子。”
“你师门有规矩，不能破，虽然不能收她们为徒，不如就认她们做个妹妹吧，他们比你，也只小了几岁而已。”楚天九说道。
听到这番话，裴晗和陈露相视一眼，脸上均露出了喜色。
红依面不改色的看着二人：“既然公子发话了，看在公子的面子，我便认下你二人，以后在云都受了欺负，可以来找我，至于功夫……”
“等有空再说吧。”
裴晗和陈露面色一起，急忙下跪：“见过红依姐姐……”
“起来吧，江湖儿女无需下跪，作揖即刻！”红依言道。
“是！”
二人刚站起身，小二敲了敲门，送来了酒菜。
酒菜摆上桌。
楚天九让三人入座。
正准备吃的时候，楚天九说道：“陈露，你父亲现在哪里就职？”
“回大人，自从裴大人被罢官之后，尚书府也被封了，之前在尚书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了，府里的府兵，校尉，也都查实身份后，要么充进军营，要么归于平民。”
陈露的眼眶有些湿润，说道：“我父亲辞去了校尉一职，去了云都的威远镖局，做了一名镖师。”
“威远镖局，是八殊王府的商号。”
“正是。”
楚天九点了点头说道：“陈露，愿意帮本官做件事吗？”
“大人尽管吩咐。”
楚天九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冲陈露招了招手。
“识字吗？”
“基本的字认识。”
“前面这排商铺的后面，知道是谁的府宅吗？”楚天九问，
“牌匾上写的是孙府，不知是谁的。”陈露说道。
楚天九平静的说道：“这是吏部郎中孙柏岩的府宅，如果本官让你白天盯着府宅，记录孙柏岩的出行，你可愿意？”
“愿意！”陈露斩钉截铁的说道，“大人要盯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官！”
“好。”楚天九从身上取下了钱袋，“这袋银子你拿着，吃过饭之后，去酒楼旁边的客栈，开一间上房，与这间雅间一样，朝向北面，以便于看到府宅大门，顺便可以沐浴一番，换身新衣服。”
“算是你为本官做事，给你的报酬！”
陈露看着手里的钱袋，微微有些激动。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不自信。
楚天九看出了陈露的心思，安慰道：“放心，你可以胜任的。”
“大人，陈露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我愿意陪她。”裴晗说道。
楚天九看向了裴晗说道：“你可以陪她去开一个房间，但是不能留在那，你是裴家的大小姐，不管在府里受不受宠，都得回去，否则你父亲一旦问起，本官也不便回答。”
“小女明白。”裴晗一施礼。
“吃饭吧！”
酒足饭饱。
楚天九询问了陈露家住何处之后，四人暂时分别。
裴晗和陈露去了隔壁客栈，楚天九和红依则前往了陈露家。
这时。
一个小孩，拿着一串糖葫芦，跑到了苏酒的面前。
“叔叔，醒一醒！”小男孩推了推苏酒。
苏酒睁开眼睛，看着小男孩笑着问道：“有事吗？”
“叔叔，有个漂亮的姐姐，让我告诉你，大人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小男孩说道。
苏酒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那姐姐穿的什么衣服，可有佩剑啊？”
“穿红色的衣服，有佩剑！”
“乖。”苏酒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糖，“叔叔给你块糖。”
“谢谢叔叔！”
“去吧！”
小男孩蹦蹦跶跶的走了，苏酒也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才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