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

龚家族长府。

冯吉手拿一把算盘,来到了府门口。

“一手算盘走江湖,不算吉凶与祸福。”

“若要把那富贵问,命里无时莫强求。”

府外的两个护卫,走上前说道:“嘛呢,神神叨叨的,知道这什么地儿吗,赶紧走!”

“这是龚家族长的府宅吧?”

“知道还在这里撒野,滚!”

冯吉脸色保持着笑容,“年轻人,不要狗仗人势。”

“你骂谁是狗呢?”护卫拔刀指着冯吉,“在不走,信不信小爷砍了你。”

突然,冯吉的手中,多了一个算盘珠。

啪的一声,珠子打在了护院的手腕处,疼的他大叫一声,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护院看来者不善,也知道不是对手,问道:“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龚家族长府撒野?”

“进去向你主子汇报一声,东家来人了。”

冯吉说完,顺势收起了算盘。

没多久,龚家族长,龚桥亲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护院。

在护卫的指引下,龚桥拄着拐杖,来到了冯吉的面前。

“是你找老夫?”龚桥问。

“在下冯吉,见过龚老太爷。”冯吉并腕抱拳。

“打哪来?”龚桥问。

冯吉拿出了算盘,打着算珠,说道:“一字真言一两银,龚家大门朝东开,今朝东方云密布,恐有风雨进门来……”

“不多不少,二十八两!”

“老爷,这人神神叨叨说什么呢,不会是骗子吧?”旁边的总护院问道。

龚桥神情严峻,猛的抬起手阻止了总护院。

“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

“是!”

总护院看了龚桥一眼,郁闷的进了府。

龚桥对身后的护卫,摆了下手,又对冯吉说道:“府中叙话。”

冯吉跟着龚桥走了进去,在府中,不时的有护院盯着他。

尤其是来到了前院的厅堂,两侧站着整整齐齐的护院,各个手持刀刃。

进了厅堂,龚桥示意冯吉坐下。

这时,总护院也端来了一百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龚桥对总护院说道:“都退下吧。”

“是,太爷!”

总护院虽然觉得冯吉神神叨叨的,但是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见,带着人退了下去。

厅堂上,只有龚桥和冯吉二人。

“老夫早就听闻,江湖上有一六指神算,不算凶吉,只谈利弊,乃是慾天盟的人,如今皇甫斋解散慾天盟效忠太子,阁下是否也同行?”龚桥问道。

冯吉这才拿出了太子令。

看到太子令,龚桥心中顿然,“没想到,太子殿下,将令牌都交在你手上了,不知此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楚天九楚大人,回都城复旨后,原本就告一段落了,陛下对龚家也没有追查到底,如今形式不一样了,大理寺卿耿大人告老还乡,汤王次子俞郡王从青州调回云都,担任了大理寺卿一职!”

冯吉收起了令牌,跟着说道:“俞郡王有意与楚大人为敌,准备重审之前楚大人查办的案子,尤其是龚家和商贾,民众的纠纷。”

“那些可都是出了人命的,楚大人把这一切归在了西戎密探和神月教的身上,同时对老太师的女儿方慧,法外开恩,以至于被俞郡王抓住了小把柄。”

“一旦,俞郡王重审龚长青,龚长青若是反咬一口,那么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殿下的意思是,族长最好找一个能让龚长青心甘情愿去赴死的人,舍小保大,以免牵连整个龚家!”

听到这,龚桥的心提了起来。

楚天九当初能够让扬州那么多仕族听话,凭借的是雷霆手段以及他手上掌握的罪证。

现在,俞郡王突然要针对楚天九,云都的局势,的确如冯吉所说的那般乌云密布了,哪怕是随便刮一起一股风,恐怕也不是龚家能承受的。

“如此说来,楚天九已经选择效忠太子殿下了?”龚桥问。

“老太师说的不错!”

“如果是这样,老夫心中便有数了,如果让龚长青抗下所有的话,只有一个人的话,他会听。”龚桥说道。

“何人?”

“龚长青的父亲!”龚桥急忙起身,“老夫即刻去登门,让龚长青的父亲前往云都,烦请太子殿下安排他们父子相见。”

“在下与老太爷同去,若是事情落实,在下即刻回去复命。”

“好,阁下还请收了银子。”

冯吉看着桌子上的银子,都是五两一锭的。

包好了六锭银子,然后又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了二两放在了桌子上。

“在下行走江湖,规矩不可破,二十八两,少一文不行,多一分不取。”

说罢,冯吉拿着三十两银子,离开了龚府。

古人重忠孝。

但往往忠孝不能两全,也是常有的事。

对于愚忠和愚孝来说,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