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毕竟是一个不受欢迎的职业。

尤其是皇宫内,也从未有仵作进来过,杨梓桐可以算第一个。

但是太后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也没法收回了。

而且,太后看着杨梓桐,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心疼。

心里做了短暂的挣扎之后,问道:“孩子,你为何做一名仵作,不害怕吗?”

“家师便是一名仵作,我便从小也学了,学此技,便是想长大之后,查找杀害我全家的凶手。”

杨梓桐跪在地上,坦言道:“梓桐并非有意隐瞒,也知道仵作职业,被人忌讳,梓桐愿意离开皇宫,还是踏踏实实的做一名小仵作!”

“梓桐只是恳求,太后和陛下能为梓桐做主,查明当年的真凶……”

杨梓桐的眼泪,啪嗒啪嗒又流了下来。

“梓桐,哀家金口玉言,既然认了你为干孙女,岂有反悔之理?”太后把脸一本,看向了炽帝,“皇上,此事,哀家已经认下了,你以为如何?”

“母后,其实,朕一直再查此案,不过对她的身份,也是刚知道不久,她也并非普通人家之女。”

“是吗?”

炽帝看向了杨梓桐说道:“杨梓桐,你的身份不必在隐瞒了,既然太后认你做干孙女,朕也承认你这个义女,朕也会拟旨,给予你公主封号。”

“还不将你的身世详细道来。”

杨梓桐擦了擦眼泪,激动的说道:“回祖母,父皇,梓桐家住辽州抚元郡,家父是抚元太守杨坚,八年前的一个夜晚,府中突然闯入了一批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将郡守府满门屠杀。”

“当时,师父正在家中做客,父亲将我和师父送进了地下密室,这才躲过了一劫。”

太后眉头深锁,问道:“你师父,能教会你常人不会的本事,也不是寻常之人吧?”

“我师父,乃是辽州有名的千面医王袁炳荣。”

听到这,炽帝心中一惊。

对于杨梓桐师父的身份,之前乐儒告诉过炽帝,他是易容一门的、巫门的传人。

可是没想到,此人竟然还是千面医王袁炳荣。

炽帝知道这个人,正是因为他与北辽王府的关系也不一般,也曾医治痴傻的楚天九。

没想到,千面医王袁炳荣,带着杨梓桐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杨梓桐亲口所说,炽帝绝想不到,大理寺第一仵作竟然有三重身份。

“梓桐,太后难得认你做干孙女,这几日,好好陪陪太后,你放心,杨家的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父皇。”

杨梓桐微微一施礼。

“母后,朕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祖孙了。”

炽帝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长乐宫的炽帝,脸上的表情,变的凝固。

……

袁炳荣的住处。

与往常一样,袁炳荣坐在瓜棚下面,喝着茶,乘着凉。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华贵的男子,出现在院外。

这几人,便是乔装打扮的炽帝、乐儒,还有随行的云武卫大统领雄阔海。

得知了杨梓桐的师父,便是千面医王。

炽帝就叫上了乐儒,准备查探一番,也顺便,了解一下云都百姓的情况。

看到门是敞开的,几人大步走了进去。

袁炳荣看到有人进来,站起身,问道:“几位爷,找谁啊?”

“请问,老杨头在家吗?”乐儒问道。

“老朽便是……”

“原来,您就是云都第一仵作?”

袁炳荣看着几人,询问道:“几位爷,找老朽有何贵干啊?”

“可否,到屋里说?”

“请!”

炽帝和乐儒跟着进了屋,雄阔海带人在门口守着。

来到堂屋。

袁炳荣到了两杯茶:“家里只有清茶了,两位贵客多多担待。”

“无妨!”

炽帝说着,看向了袁炳荣,笑着说道:“公子托我们给你捎个话!”

“公子?是哪位公子?”

“公子已经把您的身份告诉我们了,大名鼎鼎的千面医王,又是易容一门中,巫门的传人,真是了不起啊!”炽帝赞扬道。

袁炳荣心中一紧,打量着几人,僵硬的表情,也露出了笑容。

“诸位抬举了,不过,老朽倒是糊涂了,老朽一把年纪,并不认识哪家的公子。”

“能知道您身份的,还有哪位公子?”炽帝反问。

“整个云都,知道老朽身份的,除了老朽的徒儿,就只有大理寺卿耿大人,老朽实在不知,诸位说的公子是谁。”

炽帝笑容不减,说道:“公子说,你对他的恩情,他没齿难忘,现在云都危险,让我等带你离开云都,到北辽隐居!”

“呵呵呵……”袁炳荣忍不住的笑了,“老朽虽然不知道诸位说的公子是谁,但是老朽从北辽到云都,隐姓埋名了八年,为何还要回去?”

“老朽不知道云都有什么危险,只要我徒儿还在,老朽便哪也不去。”

“你的徒儿,杨梓桐,在宫里阴差阳错的成了太后的干孙女,也被当今圣上认作义女。杨梓桐太过鲁莽,痛哭之下,交代了您的身份,以及杨家满门被屠杀一事。”乐儒说道。

袁炳荣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但脸上却止不住的欣喜:“这是好事啊,老朽带着杨太守的遗孤,就是为了让她好好活着!”

“如今,梓桐这丫头,成了陛下的义女,太后的干孙女,那自然要被封公主了,以后也是衣食无忧,老朽高兴还来不及,为何有危险啊?”

“哎呀,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是千面医王,曾经你与北辽王府走的太近,陛下虽然认了杨梓桐为义女,但也是无奈之举,是为了顾及太后。”

乐儒表情变的急切:“公子就是知道了此事的严重性,怕会牵连你,若是陛下追究起,八年前你与北辽王府的关系,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才托我们前来告知与你,速速离开云都。”

“且不说老朽行的正,坐得直,老朽在云都这么多年,死了的公子倒是认识不少,活的公子,可从来没有人靠近过半步,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袁炳荣装傻的问道。

“楚天九,楚大人!”

袁炳荣的表情突然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