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亭。
炽帝坐在亭中乘凉。
楚天九受诏前来觐见。
“臣,楚天九,拜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楚天九站起身,说道:“陛下,如此着急微臣前来,可是有要事?”
炽帝打量着楚天九,见他还毫不知情,说道:“楚天九,你可知满朝文武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自然不少。”
“既然知道,为何行事如此我行我素,难道不考虑下自身的影响吗?”
楚天九一怔,问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所说何事。”
“昨日,你可去醉花楼了?”
“原来是此事。”
楚天九恍然大悟。
“看样子,你心里有数,那就说说吧,去醉花楼到底意欲何为?”炽帝质问道。
“回陛下,陛下不会以为,臣是去寻花问柳的吧?”楚天九反问。
“西戎王女的姿色,也没的说,你何必舍近求远,还惹了一身骚。”
听闻,楚天九松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这么说,臣心中甚是安慰,臣去醉花楼是查西戎密探,同时也为了醉花楼头牌,文君。”
“所以,你就借机为她赎身?”
“回陛下,为她赎身,实属无奈之举。”
“说来听听。”
楚天九回道:“朕在查案的时候,汤王也去了醉花楼,而且老鸨上去找我,让我先离开,说是汤王点名要文君姑娘,而且还要为她赎身。”
炽帝眉头一凝。
“此话当真?”
“醉花楼的人都看到了,而且,西渝世子还与汤王聊了几句。”楚天九说道。
“西渝世子?”炽帝的表情变的越发的疑惑,“他怎么也在?”
“是微臣叫去的,毕竟是去青楼,臣为了避嫌,不能一个人去,但是臣目前又不在衙门口当差,叫其他人也不合适,仗着与西渝世子有点交情,才叫上了他。”
炽帝表情僵硬的问道:“查到什么了?”
“正是因为查到了重要的线索,臣才要阻止汤王为文君姑娘赎身。”楚天九说道。
听到楚天九的话,炽帝才明白,为什么今日早朝,诸多大臣上奏要处罚楚天九。
闹了半天,是汤王在推动此事。
“你的意思是说,文君,是隐藏在青楼的西戎密探的头目?”炽帝问。
“并非如此,文君姑娘,全名莫文君,是不是她的真名字还有待考证,但是她不是西戎密探。”楚天九说道。
“不是西戎密探,你为何如此紧张,还要阻止汤王?”炽帝问。
“之前,臣刚从扬州回来复命,回到大理寺时,却在外面发现有一对儿母子喊冤闹事,口口声声说是臣的妻小,被揭穿之后,这对母子迅速离开,臣也没有追究,但是也想知道是何人指使,就派了红依暗中跟着!”
楚天九缓了下,又道:“之后,发现那对母子进了一家民宅,随后去找,却发现那对母子已经离开,但是在那处民宅,臣第一次见到了莫文君。”
“那处宅子是莫文君的哥哥莫大郎的,莫大郎是在午集打烧饼为生,不过臣去探查过,他也不简单。”
楚天九不可能告诉炽帝,莫文君的真实身份。
否则,以炽帝的手段,必定要让莫文君消失。
那么,他这出好戏,就唱不下去了。
“这个莫文君和莫大郎,为何要指使别人陷害你?”炽帝问道。
“目前,臣还没有查到他们的动机,也没有查到莫文君背后的人是谁,但是臣看的出来,莫大郎并非莫文君的兄长,而是下属,莫文君的来头自然不小。”
炽帝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说道:“所以,你将计就计,给莫文君赎身,放在身边,以便查证!”
“正是,臣也没想到,汤王对莫文君有意,这么危险的人物,若是真被汤王赎走了,怕是会给汤王带去灾祸。”楚天九说道。
炽帝神情一凝,说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汤王要陷害你?”
“不能吧?”
楚天九微微震惊。
“为何不能?”
“臣与汤王素无瓜葛,汤王没有理由要陷害微臣啊?”
炽帝轻笑一声,说道:“今日早朝,至少有十几位大臣与汤王一起谏言,说你不过影响,混迹青楼,有辱朝廷之风。”
“竟有此事?”
楚天九故作震惊,其实他早已经料到,当汤王知道此事,必定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紫云殿上,满朝文武还跪着呢。”
“为何啊?”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楚大人,不过,这也是朕能够预见到的,之前将你撤职,朕便知道,一定会有人落井下石,趁此机会,将你除之后快,以免日后殃及鱼池。”
炽帝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朕这个糊涂弟弟,因为一己之私,一气之下联合了大臣,想要朕处罚你,却没想到,他是被架在了炉子上烤。”
“敢问陛下,除了汤王之外,谁最想将微臣除掉呢?”
“工部尚书,是第一个开口的,你查了旭王,扬州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工部下属的水部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逃其咎,怕是你在往深了查,他心里也有鬼。”
楚天九随后问道:“那,还查吗?”
“暂且不查,工部尚书常维的能力还是出众的,朕交给他的任务,也能够完成,虽然他可能有些问题,但目前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炽帝转而说道:“朕收到消息,自从新税推行之后,扬州各处纷乱,尤其是旭王倒了,让老百姓的腰板挺起来了与仕族发生了多起冲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算严峻,不过,在过些时日,朕还是要派一人去平息,你可愿往?”
“为陛下分忧,万死不辞。”楚天九说道。
“好,朕就欣赏你这份果敢!”
炽帝露出笑容,随后问道:“对了,杜沅锡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臣去找了裴铮,说杜沅锡现在是太师府的门客。不过,老太师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杜沅锡在他的府上,所以,微臣并没有告知耿大人去搜。”楚天九说道。
“这个杜沅锡倒也不是一般人,目的很是明确,先是跟了裴铮,现在又跟了方简之,看来他最终的目的是想为太子做事。”炽帝说道。
“陛下英明。”楚天九又道,“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杜沅锡的本事的确不俗,跟着太子殿下才能建功立业!”
“也许,这也是老太师的意思,是想让杜沅锡跟太子之前,立下一些功勋,展示一些本事。”
炽帝看向了旁边的莲花池,陷入了沉思。
“此人不必再查了,朕倒是想看看,方简之会不会把此人引荐给太子,若是引荐给太子,太子该如何用此人,暂且留他一命。”
“遵旨!”
楚天九又道:“回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说!”
“臣已经查到了指挥这次西戎密探的人一些蛛丝马迹。”
“是何人?”
“神月教余孽,位居护法之位,至于具体是谁,还未查清。”
“又是神月教……”
炽帝微怒,说道:“一个小小的神月教,三番五次与朝廷作对,太子不是去西渝捣毁了神月教总坛吗?”
“是捣毁了总坛不假,但是臣查到的消息,只是总坛被捣毁,神月教的核心成员早就跑了,被杀和被抓的屈指可数!”楚天九回道。
“如此敷衍,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陛下莫急,想要抓住这位护法,倒是有一个办法。”楚天九说道。
“什么办法?”
“张梁被神月教视为叛徒,只要放出风,说张梁的神月散之毒以解,然后让张梁,前往西渝,去拯救那些被神月散之毒控制的人,定有西戎密探对其刺杀,如果护送的人多一些,神月教的护法极有可能会亲自出手。”楚天九说道。
“若是没有出手呢?”炽帝问。
“就算没有出手,也能消灭西戎密探的有生力量。”
“万一张梁要是死了呢?”
楚天九忽然一笑:“不会……”
“你能保证?”
“只需找人,易容成张梁的样子,以假乱真,足以!”
炽帝愁容的说道:“宫中,何人懂易容之术啊?”
“宫里没有,但是宫外有!”
“何人?”
“陛下可还记得,大理寺仵作,杨刚。”
炽帝恍然大悟,说道:“朕想起了了,之前你们去查案,他原本是男子之身,摇身一变成了女子,耿正说,她本是女儿身,只是因为仵作一行向来没有女子,才易容!”
“根据耿正所述,这么多年,她的确本分,朕便给了特许,让她恢复女儿身。”
“陛下乃明君,自然不会因为男女之别,而毁了一个优秀的仵作。”楚天九急忙给炽帝戴上了高帽子。
“此女,好像叫,杨梓桐。”炽帝问。
“正是。”
“好,就依你所言,让她进宫找人易容成张梁,如果能抓到神月教护法,朕,有赏。”
楚天九急忙施礼:“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