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张方子,递给了祁球。

“其实,方子早已经写好了,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世子。”

祁球打开之后,看了下方子,说道:“楚先生,我丝毫不怀疑你的医术,但是,医术和武术是两回事,只是吃药,真能破境?”

“这方子,是要帮世子调动体内气血,世子应该清楚,多年来积攒的新伤旧疾,体内积攒了太多淤血,这些淤血会导致世子的经脉堵塞,这是浩天刀法的弊病之一。”

闻言,祁球才彻底相信。

他从未说过这些,但是楚天九一眼便看了出来,甚至没有把脉。

“好,本世子按时吃药。”

“这药方,只需要吃今天以及明天早上即刻,一共吃三副药,午饭过后,便开始服用第一副,睡觉之前一副,明早起来一副,切不可延误最佳时机。”楚天九说道。

祁球眉头一凝:“只吃三副就能破境?”

“世子切莫心急,这药方只是帮你调动气血,想要破境,还需要一味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

“在说之前,在下有一个要求。”

“直言便可。”

“为世子医治弊病这件事,世子要绝对保密,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哪怕是庆王,否则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楚天九说道。

“放心,本世子定守口如瓶,但是这么做,岂不是要委屈你了?”

祁球打量着楚天九,他庆幸当日在八通酒馆遇到了楚天九。

若不是楚天九相救,他早已经一命呜呼。

现如今,楚天九竟然还能助他破境,反而还要隐瞒。

在祁球的眼里,楚天九虽出身平凡,但却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世子也说了,你我有缘,我帮世子只是医者本分,但是对于世子来说,却意义不同,所以在下并不委屈。”楚天九说道。

“楚先生,如若你真帮本世子破境,终有一日会百倍报答!”

“世子客气了。”

楚天九顿了下,说道:“明日是陛下寿诞,按照惯例,陛下会出城狩猎,想必世子也会去吧。”

“自然要去,不仅本世子,各路番邦使臣,以及朝中大臣也一并会去。”祁球说道。

“明日狩猎,世子一定要拼尽全力,哪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最好能在某一个瞬间下,身受重伤,将体内淤血尽数排出,世子便迈出了破境的第一步!”

祁球微微皱眉:“这便是先生所说的药引子?”

“不错!”

“好,不就是受重伤吗,这么多年,受伤如同家常便饭。”

祁球激动的看着楚天九,在这年轻人的身上,他看到了奇迹和希望。

“来,喝酒!”

“世子,酒你是不能在沾了,在你破境之前,滴酒不能沾,辛辣油腻的也不能吃。”楚天九说道。

祁球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这一桌子不是辛辣的就是油腻的,那本世子吃什么?”

“倒是可惜了。”

楚天九站起身,走了出去。

“小二。”

“来喽。”

站在楼梯口候着的小二急忙走了过来。

“楚大人,掌柜的命小的在这里候着,您有什么吩咐。”

“把屋里的菜装盒,派人送到八殊王府本大人居住的别院,另外给世子上一桌素菜。”

“得嘞,楚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去招呼。”

楚天九进去之后,没多久,小二带着人上来将一盘一盘的菜装进了饭盒里。

祁球眼看着山珍海味不能吃,郁闷至极。

“楚先生,全带走啊?”

“世子也不能吃,留下来也是浪费。”

“楚大人,楚郎中,楚兄……好歹留点荤腥啊。”

祁球眼巴巴的看着小二一盘一盘的将菜拿走。

“世子是想破境,还是想前功尽弃?”

“行吧!”

祁球皱了皱眉,又看着重新摆上来的素菜,索然无味。

“世子,一定要严于律己,下官告辞!”

“这就走了。”

“回去晚了,菜就凉了。”

说罢,楚天九深施一礼转身离开。

针对于祁球破境的办法,楚天九也是在反复研究《太华医经》的化字篇后总结出来的。

楚天九其实也在赌。

赌赢了,他将会赢得祁球的一片赤诚之心。

……

紫云皇宫。

御书房。

乐儒呈上了一份信笺。

“陛下,盈川监察司,飞鸽传书。”

“什么内容!”炽帝并没有接过信,直接问道。

“赵恒的死讯。”

炽帝犹疑的看了一眼乐儒,接过了信笺。

看完之后,炽帝神情凝重。

“怎么会这样?”

“的确是意料之外,我们料到西渝世子会派人,没想到神月教也掺和进来了,盈川乃是云都到渝州的第一座城池,双方也早已经计划周全。”

乐儒随后言道:“不过,信中说,现场有西渝兵差,神月教以及赵恒的人,由此可见,三方的尸体均在场。”

“厮杀自然有死伤,也自然有一方会活着离开,爱卿以为此事有蹊跷?”

“据监察司的情报,赵恒被发配的时候,除了右都尉赵博城派去的人之外,太子殿下为了表明态度和安抚赵博城,也派去了一人,乃是百步剑客,刘笑庭。”乐儒说道。

“这个刘笑庭很厉害吗?”

“据说百步之内,可杀的对手胆寒,此人在江湖风云榜中,排名第二十七,武艺不容小觑。”

乐儒继而说道:“关键是,刘笑庭的存在是隐秘的,西渝不知道,神月教怎会知晓。”

“只为杀一个官宦子弟,不会派出多强的高手,普天之下能剩过刘笑庭的,也没多少人。”

“爱卿的意思是,还有第四波人?”

“一定有。”

“一个小小的赵恒,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事。”

听了乐儒的分析,炽帝微微吸了一口气,靠在了龙椅上,神情变的越发的凌厉。

“暗中调查此事,但是明面上,杀赵恒的,只能是神月教。”

“陛下圣明!”

炽帝一甩袖袍,身子向前一顷,问道:“今日早朝,庆王为了世袭罔替的圣旨,主动请旨,让祁球留在云都作为质子一年,以便观察,你觉得如何?”

“以退为进!”

“说来听听。”

“庆王老谋深算,想必也已经知道刺杀的事,不管赵恒是谁杀的,渝州兵差毕竟参与了。只不过,眼下要一致对外,为了瓦解西戎的挑拨,庆王让祁球留在云都一年作为质子,那么离间计不攻自破!”乐儒说道。

“恩……朕也是此意,所以便准奏了。”

“庆王对陛下,还是忠心耿耿的。”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位带刀侍卫。

“启奏陛下,明心宫来人,说淑妃娘娘急火攻心,昏倒了。”

“为何不叫太医?”炽帝问道。

“太医院还处于被查的阶段,而且来人说,淑妃不相信太医院的人。”

炽帝急忙起身,说道:“海公公!”

“奴才在。”

“去传御前大夫楚天九,明心宫见驾。”

炽帝说罢,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