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九进来之后,向炽帝叩拜。

“微臣拜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炽帝看也不看楚天九,只是自顾自的下棋。

“见朕何事?”

“回禀陛下,臣其实是来找乐大人的,并不知道陛下在此。”

炽帝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楚天九:“找乐大人何事?”

“是关于十一处公银的事。”

乐儒呵呵笑着,丝毫不以为然。

“楚大人说的是,十一处的账簿上,公银不多是吧?”乐儒说道。

“正是。”

“其实,陛下已经批了,但是本官与陛下商议,这批公银不能这么快进入十一处的账簿。”

楚天九不解的问道:“为何?”

“监察司有一个规矩,新成立的监察处,第一笔公银需要处里自己解决,这也算是成立新的监察处的第一个考核,以你的才智,不应该想不到。”

楚天九恍然大悟。

监察司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督大臣以及查办,只要查到了贪赃枉法的,那么公银自然就来了。

“乐大人,此事没有人告诉下官啊?”楚天九说道。

“十一处来自各处的精英,他们应该是以为你知道此事,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楚天九皱了皱眉说道:“陛下,乐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西戎密探,臣实在是分身乏术,在去查别人啊!”

“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就看你敢不敢查了。”炽帝说道。

“查谁?”

“扬州,旭王。”

楚天九微微一惊,炽帝终于要对旭王动手了。

不过,楚天九推脱道:“回陛下,旭王很可能牵扯到按察使之案,这案子不是由耿大人审理吗?”

“而且,臣如今也不在大理寺了。”

“楚大人,你不在大理寺,但是在监察司啊,耿大人明查,你可以暗访!”

乐儒狐疑的看着楚天九,问道:“楚大人今天心不在焉,这可不像是你。”

“回大人,可能是在来的路上,被一个人影响了心情。”

“何人?”

“不认识,据他自己所说,他是监察司的监抚,好像叫什么……”

楚天九看了看二人的表情,紧跟着说道,“对,叫杨明哲!”

“刚进内城没多久,此人骑马狂奔,对街头的百姓安危置于不顾!”

“若不是红依及时出手,当时一个几岁的孩童,就要被踏于马下!”

“微臣一路都在想,如果连监察司的监抚都知法犯法,猖獗无度,那么,这天底下还有公道可言吗?还有王法可遵吗?”

闻言,炽帝与乐儒相视一眼。

“以楚大人的性格,没有出面制止吗?”

“我让随身护卫方蛟,将其踹下了马,本想上前去教训他一番,但是他亮出了身份,还认出了微臣!”楚天九说道。

“之后呢?”

“他问微臣现居何职,微臣只能说太医院令,然后此人嚣张的说,我一个小小的医官,也敢管他,便让我滚开。”

楚天九无奈的说道:“我没有大理寺之职,也不能硬碰硬,就让他走了。”

“最近大案频出,抓了不少人,老百姓拍手叫好,大快人心,就在这个时候,此人在云都内城横冲直撞,嚣张至极!”

“其实,他看不起微臣,倒也无妨,最重要的是,监察司在老百姓中的公信力,以及朝廷在老百姓中的声望受到了影响,这是不好挽回的。”

楚天九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朕知道了!”

炽帝应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不出意外,明日旭王就要受诏入云都了,西戎密探的事情,你不能停下,但是暗查旭王的事,你更要抓紧时间!”

“陛下,真要微臣查?”

“你不敢查?”

“不是不敢,旭王家大业大,真若是查了,有多少公银能到十一处账簿上啊?”楚天九小心问道。

“大胆楚天九,你现在也会跟朕讨价还价了。”炽帝凝眉说道。

“陛下息怒,微臣也是为了公银犯愁啊,没有银子,这么二十多号人,怎么养活啊?”

炽帝冷哼一声,说道:“那得看你能抄查多少钱财了,又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尤其是在扬州水利方面的更多证据。”

“微臣明白,不过,陛下还是说个数吧,要不然,臣这心里不踏实!”

“一千两……”

炽帝话音未落,楚天九急忙下跪:“谢主隆恩!”

“一千两黄金,十年都用不了,微臣必定全力以赴。”

“朕何时答应过你一千两黄金?”

楚天九一怔,说道:“陛下,旭王家缠万贯,陛下如此浩**之人,绝不可能就给微臣一千两雪花银去办差吧?”

“好你个楚天九……”炽帝说完,忽然又笑了,“跟朕讨价还价的人,还真没几个,你可是最年轻的。”

“朕可以依你,但是你要是不把西戎密探都挖出来,朕就用黄金把你给埋了。”

“臣,领旨谢恩!”

楚天九说着,又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暂且退下,殿外等候!”

“臣告退……”

楚天九离开之后,炽帝看向了乐儒。

“此事,爱卿以为如何?”

“杨明哲居功自傲,臣只凭证据说话,凶船发生之后,楚天九一直与云潇郡主一起,随后又去了大理寺,一夜未外出,臣去宣旨,楚天九便随臣去了新建立的第十一处,他没有时间接收外界的消息!”

乐儒顿了下又道:“说楚天九与西渝出现的黑甲铁骑有关,完全是无稽之谈,杨明哲还是想出口气罢了。”

“陛下无需担心楚天九与外界有什么联系,此人身份已经查明,唯一要担心的,怕是他与云潇郡主的感情,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加深。”

听到乐儒的话,炽帝也在深思。

“感情之事,就怕日久生情,楚天九家里放着一位绝色的西戎王女,尚不为之所动,恐怕心里早就被云潇郡主给占据了。”

“依你之见,当如何?”炽帝问道。

“生米总要煮成熟饭。”

炽帝点点头:“以云潇高傲的性子,如果楚天九没有正妻之前纳了妾,她绝不会与任何一名女子共侍一夫,不过,长乐公主怎么办,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既然陛下有意将楚天九招为东床快婿,当初把西戎王女赐给他做妾,本就是自相矛盾,如今要么便宜了楚天九,要么陛下只好打消将长乐公主下嫁楚天九的念头。”

虽说朝中大臣纳妾很正常,但是身为驸马可就不同了。

恐怕楚天九也是上云朝唯一一个没有正妻就纳妾的大臣。

炽帝当初也只是想让楚天九入局,没想到如今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