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梓桐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楚天九。
“这衣裙与他们的款式一样，为何不是你们醉花楼的？”楚天九问道。
“大人明鉴，我们醉花楼的红裙，衣袖的内里有醉花楼的标志。”
老鸨说完，转过身道：“姑娘们，亮给楚大人看看！”
老鸨说罢，醉花楼的女子将衣袖翻开，在袖口里面，雕刻着一个很浅的牡丹，从外面看不见，但是从里面可以，很是巧妙。
“站在这，不要乱走！”
楚天九说完，去向了露华浓所在的地方。
其实，楚天九最开始怀疑的，便是眼前的凝雪。
毕竟，凝雪的出现从逻辑上，说不通。
当然，从作案时间来看，参赛的四个歌技，都没有机会，他们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
“你们中，可有少人？”楚天九问。
“回大人，全都在这了。”老鸨说道。
“对了，咱们雅间的窗户，为什么都是开着的？”
“大人，瞧您这话说的，天气这么热，自然要开着窗户通风才凉快啊。”老鸨说道。
“你说谎！”楚天九突然呵斥。
老鸨脸色一变，说道：“大人，奴家可不敢说谎！”
“其他雅间的窗户的确是开着的，但是你们露华浓的雅间，窗户是关着的，这说明有人回去过。”
“这……这……不可能啊……”
老鸨语无伦次，就在这时，凝雪开口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必瞒着，没做过的事也不必撒谎。”
“是吧，楚大人？”
凝雪这一声反问，眼神中透着一丝暧昧。
“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真凶，你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楚天九说道。
“我们从雅间下来的时候，的确是一起的，到了二层的时候，方文轩方公子上前与奴家攀谈了几句，离开之后，方公子拉住了一位姐妹。”
“何人？”
凝雪转过头，看向了一人：“就是她，莲儿！”
楚天九看向了莲儿。
“回大人，方公子是拉住了奴家，不过就是问了几句话。”莲儿说道。
“问的什么话？”
“就是问凝雪姑娘喜欢什么之类的。”莲儿说道。
楚天九看着莲儿闪躲的眼神，说道：“问话之后，你去哪了？”
“奴家跟着姐妹们一起下来了。”
莲儿忽然想到：“哦，对了，当时丽春院的一个人，也与我们在二层相遇，当时她还阴风怪气的对方公子说了一些贬低凝雪的话！”
“说了什么？”
“大概就是说，凝雪姑娘是在扬州得罪了人，混不下去了，才来的云都，也就我们露华浓当宝。”莲儿说道。
“是这么说的吗？”楚天九看向凝雪。
“差不多是这样。”凝雪说道。
楚天九又看向了老鸨：“刚才为什么说谎？”
“回大人，奴家刚才一时糊涂，就是怕惹上麻烦。”
“你应该感谢凝雪，她的坦白，才让你们露华浓洗清了嫌疑。”
“对对对……”老鸨说道。
楚天九转身走向了木梯。
杨梓桐拿着红裙紧跟着旁边，小声说道：“大人，这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啊？”
“有吗？我怎么觉得，真相越来越近了。”
“为什么？”
“你想，花船上就这么多人，巡卫也只听到了一个人跳船的声音，说明，凶手依旧在船上。”
楚天九顿了下，又道：“如果一个人从四层贴着墙板走，从一层和二层的视野，是看不到的。”
“所以，一定是有人通过一种方式，让方文轩自己去了四层，然后她返回四层，利用下面呐喊的声音，掩盖住了她杀人的动静。”
“刺杀忠勇侯之子，梁翊的人，是丽春院的蝴蝶，她跳窗而逃，是迫不得已，蹊跷的是，丽春院的雅间是在方文轩死的雅间的对面！”
杨梓桐恍然大悟，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杀方文轩的，就是在二层与露华浓的人相遇的那人？”
“应该是！”
“现在咱们去哪？”
“去找一个目击者。”
楚天九说着来到了二层。
坐在雅座上的谢笠，坐立不安的等待着，他知道，楚天九一定会找到他。
“楚大人，方公子的死跟我可没关系啊！”
“本官什么时候说跟你有关系，你紧张什么，还是你心里有鬼？”楚天九问道。
“没有没有……”
“说说吧，方文轩为什么去四层？”楚天九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当时露华浓的人下来，方文轩就上去与凝雪攀谈，然后丽春院的一名女子路过，嘲讽了几句，原本是要吵起来，但是被方公子制止了。”
“两拨人散了之后，在方公子的脚边出现了一张折叠的字条。”
“什么字条？”楚天九问道。
“请方公子，四楼雅间一叙，凝雪。”谢笠说道。
“方文轩不是对云潇郡主情有独钟吗，凝雪初到云都，他就变心了？”
“这……”
看到谢笠欲言又止，楚天九说道：“人都死了，还不准备说实话？”
“其实，我觉得，方公子就是赌气，云潇郡主据他千里之外，却与大人走的很近，他气不过，凝雪乃是扬州第一歌技，方公子觉得，要是拿下了凝雪，他也算露脸！”
楚天九微微摇头。
“字条呢？”
“字条方公子拿走了。”
杨梓桐闻言，说道：“尸检的时候，没有发现字条。”
“丽春院的人应该在对面，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楚天九问。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你确定那是丽春院的人？”
“不太确定，丽春院小人倒也常去，那名女子，有些眼生，不过穿的是丽春院的衣服。”谢笠说道。
“那女子来做什么？”
“说是丽春院的老鸨，让她过来与方公子聊两句，对丽春院头牌诗雯姑娘的态度如何。”谢笠说道。
“问完之后呢？”
“问完之后，那名女子就下去了。”谢笠想了想说道，“对了，她是下去了，但是我并没有看到那名女子去对面。”
“现在呢，那名女子在丽春院的人中间吗？”
“在，就是左手边第三个，好像叫春霞！”
“坐下吧。”
楚天九说着，又回到了一层，没有先去丽春院查证，而是先找到了耿正。
“耿大人。”
“如何？”
“从受害人梁翊，到醉花楼、露华浓以及谢笠三方的供述来看，两名凶手都来自丽春院。”
楚天九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云都有西戎密探的踪迹，在这种时候，杀朝廷命官之子，恐怕就是潜藏在丽春院的西戎密探所为。”
“西戎密探的事，本官也略有耳闻，陛下不是交由你来查找吗，既然有人浮出水面，此时不抓更待何时？”
“抓没问题，但是下官觉得，这两个人也只是小喽喽，这四处青楼内，一定还有一个领头的，藏的很深。”楚天九说道。
“你有怀疑的目标吗？”
“有！”
“既然有，就不怕，还是要先抓人，毕竟死的是方文轩，若是抓不到人，老太师该乱咬人了。”
楚天九点点头，说道：“好！”
“你们几个，跟我走！”
楚天九招呼了几名衙役，走向了丽春院的方向。
站在人群中的春霞，看到楚天九带着衙役过来，不像是要询问的样子，慢慢的向后退去，想要偷偷溜走。
“春霞，往哪走！”
楚天九喊了一声，只见春霞突然加快了步伐。
“抓住她！”
一声令下，巡卫和大理寺的衙役纷纷看向了春霞。
春霞加逃生无门，两个垫步，纵然一跃，一脚踩在了一人的肩膀，整个人跃上了二层。
春霞落下的地方，刚巧就是云潇所在的雅座。
刷！
春霞的衣袖内，脱落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刀。
小刀虽然小，却异常的锋利。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她！”
春霞咆哮一声，将小刀握在手里，刀尖抵在了云潇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