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儒也没有开口,更没有打扰炽帝的思绪。
炽帝又拿起了奏折,边看边问,“神月教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有西戎和西域的影子,至于哪边的势力大,现在不好说。”
“神月教敢毒害淑妃娘娘,背后一定有西戎和西域的唆使,但西夏没有参与神月教,可作为一个突破口。”乐儒说道。
“淑妃娘娘险被害,想必此案的幕后唆使者,在朕的诞辰当日会提及此事,令朕蒙羞,可有破解之法!”炽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何意?”
“无论神月教的背后是西戎还是西域,有一点很明确,西边的番邦小国不安分了,他们既然想挑衅,势必会在陛下寿诞那日逞威风,只需要以退为进,让挑衅者将风头逞足,在将御医张梁和御膳房李公公带出来。”乐儒说道。
“他们可以否认。”
“是可以否认,但是张梁依赖神月散,一旦发作,百口莫辩。况且,西部番邦此举,无非就是离间朝廷和渝州的关系。”
炽帝的眼皮微微一抬,便明白了乐儒的意思。
“后宫下毒,意在宫外?”
“淑妃娘娘躲过一劫,恐怕赵恒难逃一死,西渝世子祁球以及神月教或许都会派人,哪怕赵恒死在了西渝手里,这个罪名也得安在神月教的头上。”乐儒说道。
“倒也无妨,只要祁球派了人,那么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却也验证,担忧的是他没有任何举动,赵恒本就是一死之人,死了能为社稷做点贡献,也没有枉活一世。”
炽帝眼神一眯,看向了乐儒,“爱卿觉得,楚天九如何?”
“医术卓绝,头脑冷静,而且鸿运当头,若对陛下忠心,可堪大用。”
“身份呢?”
“从监察司的情报库中,并没有此人的有关资料,但是根据现查的情报来看,江阳确有此人,而且在江阳的老百姓口中,声誉很高。”
炽帝犹疑的问道,“真若如此,一个没有背景的郎中,如何有剑侍?”
“并非剑侍,而是为了报恩,保护楚天九三年,不过从情报来看,已经超过三年,或许是这位剑侍对楚天九有了感情。”乐儒说道。
“爱卿丝毫不怀疑吗?”
“怀疑,不过从目前来看,楚天九还算纯粹,在加上身份低微,又能掀起什么风浪。眼下他住在八殊王府,如果真有问题,八殊王也定能发觉。”
炽帝点了点头,说道:“朕赏了他一座凶宅,八殊王府应该会告知那座宅子的原委,你说,他敢住进去吗?”
“这得看从什么角度去想了。”
“以一个普通的郎中角度来看,一个满门抄斩的凶宅,自然不敢住。但是,毕竟是陛下所赐,楚天九应该会很为难。”
炽帝一笑,“朕就是要试试他的胆子。”
“云都水深,是需要楚天九这样一个年轻人出现,如果他有一颗无畏的心,乃是陛下之福。”乐儒说道。
“拭目以待吧。”
炽帝说完,将手里的奏折往前推了推。
炽帝话锋一转:“江阳知府递上来的折子,太子和景王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是为了慾天盟盟主?”
“确为此人,朕这两个儿子,一直暗中较劲,在朝堂也就罢了,现如今为了一介江湖布衣,明争暗斗,就连江阳知府,都成了他们的中转站,派去的人,纷纷给江阳知府施压,让他找到慾天盟的盟主,真是荒谬!”炽帝冷声道。
“却也不然,慾天盟的盟主却有奇才,无论是北辽献策,击退北狄骑兵,还是在北辽将神月教赶杀殆尽,都表明了此人不凡。”
乐儒稍稍看了一眼炽帝,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此人极其低调,这么多年,监察司也没有查到慾天盟的盟主到底多大年龄,是男是女!”
“此人总得有家吧,找到家,不就能找到人?”炽帝问。
“慾天盟的总舵,北辽凤凰山,但是凤凰山上,加上打杂的仆人,也不超过十人,关键是,这十人都是哑巴,也不识字。”乐儒说道。
“如此藏拙,必有蹊跷。”
“是有蹊跷,不过,慾天盟成立至今,不仅没有乱了江湖,反而是多行善举,这跟慾天盟的盟主是一位神医脱不开关系。”
乐儒顿了下说道:“头几年济州的蝗灾,豫州的瘟疫,慾天盟出人出力出钱,尤其是因为这位盟主的良策,才在极短的时间内消除蝗灾和瘟疫。”
“这些,朕知道。”
“陛下是担忧,慾天盟的声势日益壮大?会影响朝廷?”
“一介江湖势力,朕有何担心,只是这天下,却有朕看不透的事和人存在,岂有此理?”炽帝问。
“陛下放心,监察司时刻注意慾天盟的动向,他们只是简单的江湖人,并没有招兵买马,倒是朝廷中,有人不太安分。”乐儒说道。
“何人?”
“监察司已经掌握了证据,近几年,裴大人一直在拉拢江湖上的各路高手,不仅留在府中,还会送去太子府。”
“荒谬!”
炽帝面色一暗:“朕是说过,让裴铮辅佐太子,看来,此人狼子野心啊……”
“朕让他辅佐,可没说让他上位。”
“不如,找个机会,敲打敲打?”乐儒问道。
“爱卿有何良策?”
“暂时还没有,不过,臣在收到这些情报之后,在乐和宫给裴铮卜了一卦。”
“卦象如何?”炽帝问道。
“凶卦。”
“可以转吉之象?”
乐儒摇摇头:“凶卦之象,乃是裴大人的命中克星出现了,卦象中却有一丝转机,但微乎其微。”
“克星?”
炽帝沉了口气,“朕倒是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