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牢。
楚天九与牢头打了个招呼,在牢头的带领下,来到了关押翟利民的地方。
楚天九打量着坐在里面的人,曾经的光鲜不复存在,一身囚服,披头散发。
至于翟利民,楚天九并没有见过,只是从蔡俊的口中得知。
“翟大人。”
翟利民看着来人,如此年轻。
能随意进出大理寺大牢的,恐怕只有一人。
“楚大人?”
“正是本官。”
翟利民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是都已经审过了吗,还来做什么?”
“本官不是来审你的。”
翟利民愣了下,问道:“既然不是审我,为何到大牢这种地方,楚大人的时间可够多的?”
“叙叙旧而已。”
“叙旧?”翟利民冷笑一声,“我比楚大人大了二十余岁,没什么旧可以叙。”
“那倒未必。”
“我倒要听听,楚大人有什么要说的。”
楚天九笑着,不慌不忙的坐在了翟利民的对面,然后看着门口的牢头。
“牢头。”
“大人吩咐。”
“去搬一张桌子,在拿一壶酒来。”
牢头急忙说道:“回楚大人,桌子有,这牢房里可没有酒。”
“本官在给你一次机会,第一次,可不予追究。”
牢头心中一紧。
正在犹豫的时候,门外的红依说道:“还楞什么,楚大人说到做到,把握机会。”
“是是……”
牢头转身跑走。
没多久,便拿了一坛酒过来。
“大人,只剩下半坛了。”牢头抱着一坛酒,大汗淋漓说道。
牢头不是热的,而是吓的。
大理寺有规矩,牢房内,不得饮酒。
“足够了。”楚天九看了一眼,“碗呢?”
“碗?”
“废话,没有碗怎么喝酒?”
“哦哦哦……小人这便去。”
“拿两个!”
“是!”
牢头将一坛酒放了下来,然后又跑回去,拿了两个碗。
“倒上!”
随着牢头将酒倒满,翟利民这才坐不住了,说道:“楚大人,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说了,叙旧!”
“我可是罪臣,你与我喝酒,不怕受人非议?”翟利民问道。
“断头酒,早晚都得喝,本官怕你到时候,喝不下去。”楚天九一脸笑容,眼神中却迸射着强烈的威压。
翟利民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他竟然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气势所吓到。
虽然他现在是罪臣,但毕竟也曾任按察使。
上位者的威严,他也有,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楚天九的面前,他仿佛没有任何防备的余地。
“楚大人此言,我怎么听不懂?”
“呵呵呵……翟大人以为,你所犯之案,关个几年就出来了是吧?”
“不然呢?”翟利民又道,“上云律例,写的清清楚楚。”
楚天九笑容不减:“上云律例:凡是官员挪动税赋,私吞税赋以及偷减税赋者,情节轻者贬为庶民,情节恶劣者全族降为奴籍,主犯,可判五到十年!”
“楚大人说的不错,只不过降为奴籍,是在税务上,私吞十万两以上,我并非私吞,而是偷减税赋以及帮人偷减税赋,得来的好处。”
翟利民淡然的说道:“所以,够不上情节恶劣。”
“翟大人忘了,律例是死的人是活的。”
“楚大人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栽赃陷害?”
楚天九摇摇头:“这段时间,本官破的案,看到了太多的栽赃陷害,本官不屑去做!”
“倒是有一件事,关于名门闺秀走失案的,蔡俊蔡知府说,在这件案子上,你可是没少给他压力,难不成,霍泉也给了你好处?”楚天九笑着问。
翟利民刚才的笑容,顿时消失。
“我不知道楚大人在说什么。”
“不知道无妨,本官知道,名门闺秀走失案与你无关,就随便那么一说,翟大人也不必往心里去,就算本官去查,也未必能查到什么。”
楚天九笑看着翟利民。
“来,喝酒!”
说罢,楚天九端起了酒,喝了一口。
翟利民心中有些忐忑,也索性喝口酒压压惊。
“这名门闺秀走失案的风口浪尖上,翟大人为什么这么大摇大摆的去得罪八殊王?”楚天九问。
“例行公事。”
“哦……”楚天九淡淡的点点头,“那行吧,本官也去例行公事了。”
见楚天九这就要走,翟利民有些糊涂了。
“大人这就走了?”
“刚想起来,我的人在扬州,找到了你其他的府邸,还有一个密室,这密室还真不小。”
楚天九撇撇嘴:“本官得亲自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东西,能让翟大人全族降为奴籍呢?”
楚天九这番话,彻底打破了翟利民的心理防线。
全族降为奴籍,虽没有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这般惨烈,但是,也是非常重的判罚。
堂堂光鲜的按察使的家眷,族人,要是沦为奴籍,岂不是生不如死?
“今日,本官刚刚被敕封,又要迎娶西戎王女为妾,这新宅落实之后,家里的人实在太少,是需要招些奴才丫鬟什么的。”
“对了,翟大人有女儿吧?”楚天九问。
“楚大人,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若是没有女儿,小妾也成,反正都是伺候人……”
说罢,楚天九不在停留,转身便走。
“楚大人留步!”
翟利民急忙叫住了楚天九。
此刻的翟利民脸上豆大般的汗珠呼呼直冒。
“翟大人还有事?”
“楚大人,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楚天九面色一紧:“你没有资格跟本官谈条件。”
“我要说的事,如果泄露,非同小可。”
听到这,楚天九转头看了眼牢房门口。
“小人告退。”
牢头带着几个人狱卒离开。
翟利民又看向了红依。
“她是我的剑卫,无需离开。”楚天九说道。
翟利民深吸了一口气,又倒了一碗酒。
将酒一饮而尽之后,才说道:“楚大人,你是怎么找到密室的?”
“你不需要知道,本官时间有限,要说就抓紧。”
翟利民深深的咽了下吐沫。
“查封云潇郡主购买的产业,并非我愿意,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去做,在密室内……”
就在翟利民准备交代的时候,牢房墙后一侧的小窗户,竟然露出了一张鬼头。
之所以是鬼头,是因为此人带着面具,手上正拿着口镖。
“公子小心。”
红依眼疾手快,从腰间拿出飞镖,直接甩了过去。
同一时间,窗户外的鬼头人,将口镖暗器用嘴一吹,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翟利民的后脖颈。
翟利民中了暗器,小窗外的鬼头人,也中了红依的飞镖,痛叫一声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