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就到了圣女大典。

这一天,终于到了。

元以清怀着无比庄重的心情,一早天不亮,就坐在了梳妆镜前,这个时辰,连伏巧都在睡梦中。

然而她并不打算叫醒她。

从回来之后,前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很清楚,圣女大典对她来说是一条重要的分水岭。

就是从这里开始,她的人生发生了剧烈的动**。

镜中的女子清美绝伦。

更多的是那清冷的气质,若说她的长相有七分的话,气质增了三分。

这还不是她的真正容颜。

这皮囊下的脸,让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惊心动魄。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不管是谁,欠了我的,我统统都会讨回来!”

元以清眸色一凛,宣誓一般道。

手中的木梳,被折成两截。

“飒飒”声响,灵师服加身,她披上一袭白色披风,长发无风自动,周身灵力逼人。

昨日经过一整日的修养,她拒绝了任何人的探望。

其中不仅有齐逊,还有越池。

越池什么都没说,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伏巧出来回绝了他,越池也没有强迫,转身离开了。

这一个小插曲,被元以清抛在脑后。

为了圣女大典,她必须养精蓄锐,让灵力彻底恢复。

她全身上下一片崭新。

确定没有遗漏,她整装待发。

心中做了一番建树后,这才推开了门。

“小姐?您怎么起那么早?!”

伏巧倚在门外的栏杆上睡得香甜,可是她毕竟是个丫鬟,从小就养成了守夜的习惯,即便睡得再香,一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警醒。

否则,奴才比主子家睡的还香,那是作死。

哪怕伏巧遇到的是元以清这样通情达理,对她那么好的主子,她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奴性。

何况,她是真心对待自家主子,愿意为她豁出性命。

“你怎么睡在了这里?”

元以清微微蹙眉道。

她已经告诉过伏巧很多次,不用像元府的其他丫鬟那样委屈自己。

伏巧腿麻了,艰难的站起来,道:“奴婢也是担心小姐,小姐昨日一整天闭门不出,不吃不喝,奴婢担心坏了,可是大符师他老人家就看了一眼,便让奴婢不必担心,说小姐在闭关修炼,可奴婢终究是不能放心的……”

是啊,从十岁那年,伏巧跟了元以清后,亲眼目睹自家小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稍微离开人的视线,小姐就会被欺负。

伏巧哪敢放心。

哪怕如今元以清的实力,只能是她欺负别人。

可灵师再厉害,上头还有皇权。

其中,以万嘉公主为最,她简直坏到底了!

“……辛苦了。”多年主仆,不肖多说什么,彼此便懂对方的心思,元以清轻声说了一句,“伏巧,你今日要跟我一起去吗?”

伏巧连忙抹了抹脸。

“奴婢当然要去!今日可是小姐的大事!”

“好,这个日子,你也应该去,看看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伏巧眼睛一亮。

但是并未多问。

“小薇——”元以清想到什么,问了句。

伏巧忙道:“按照小姐您的吩咐,相姑娘一回府,就去了鸿通大符师的房间,虽然大符师嘴上怪您给他添麻烦,可是奴婢看得出来,他很疼您,您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鸠老都做不到。

今日大符师会在府内保护好相姑娘,不会让她出现的。”

“那就好。”

元以清似笑非笑。

“可是——”

伏巧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小姐既然知道,此事是二小姐相助,才让那万嘉公主差点得手,小姐为何不追究?还瞒了下去?”

她这个受害者,反而无比淡定。

而相反,加害者元以舒,昨日过的可是很不安生。

在胡氏那里,担惊受怕,母女二人不断猜测元以清此举背后的含义。

都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打算如何追究。

那种刀悬在头顶上的恐惧,还不如直接给她们一个痛快呢!

“这个时候,她们应该很煎熬吧。”元以清并未直接回答伏巧的问题。

伏巧一愣。

“放心,你家小姐,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受了委屈只会隐忍,这一次,为了父亲,我会釜底抽薪,彻底解决祸患。”

伏巧似懂非懂,那个祸患,指的是谁?

想起府中数次作妖的母女二人。

除了她们,还能有谁!

伏巧这般想着,连忙紧跟元以清的脚步,小跑兴奋道:“小姐您打算出手了!”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染上高兴。

元以清心中又是心酸又是激动,但是她面上依旧一片平静,“这么多年了,也该出手了。”

她这句话,让伏巧愣了愣。

这么多年?

她开始回忆过去种种。

元以清已经上了马车。

司天监特地派了人来接引,骑着大马在元府马车前面领路,圣女大典就在皇宫的鹿鼎台举行。

场地足够大。

即便是上百个灵师同时打斗,也够他们耍的。

但司天监亲自派人来,对参加比赛的人来说,是独一份儿,当元以清的马车露面后,立刻引起了瞩目。

其中,万嘉公主脸都要青了。

她嫉恨的目光,几乎要在元以清身上挖个洞。

迅速转向司天监的掌事。

当众问责道:“好大的狗胆!先前本公主还以为你们司天监做事周密有规矩,可这第一天你们就坏了规矩,历年大典,有还未比赛就去迎接参赛者的规矩吗?!”

司天监掌事不慌不忙,恭敬应道:“以往没有。”

“那她是为何!”万嘉公主嚣张的指向不远处,一脸平静的元以清,她身上的平静,让万嘉公主手指哆嗦了一下。

有时候,这种平静更让人窒息。

她的心神不宁。

昨日一整天,她都在担惊受怕,越池又不理她,甚至见都不见她。

万嘉公主慌了,可雪英和束陀什么都没说,她又觉得是她多想了。

今日,越池也没有来。

“公主殿下息怒,以前是没有,但是元大小姐身份不同旁人,她是尊贵的鸿通大符师的亲传弟子,又是大齐的功臣,有此殊荣,是理所应当,司天监这样做是遵循礼制,并非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