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以清本以为出了这回事,她会气的一夜合不上眼,可是出乎意料的,她的头一沾枕头就困了。

疲倦如排山倒海向她席卷而来,她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倒头就睡着了。

伏巧不合眼守在她身边一夜。

期间鸿通大符师从鸠老那里听说了此事,便来看望自己徒弟,并未发现她身体有任何异常,觉得奇怪。

院子里,鸠老和鸿通大符师站在夜色中,望着荷花盛开的月色池塘,鸠老说出自己的疑惑。

“我看那越池公子心高气傲,贵气天胄,不似强迫人意愿之人,为何会这么做?莫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鸠老始终不肯相信,元以清被他非礼了。

“这个禽兽!”

若非鸠老死命阻拦,鸿通大符师早已找上门去教训人家去了,鸠老的内心真实想法是怕鸿通大符师一把年纪了打不过越池,嘴上却劝说此事许是有误会,好说歹说,才算平复了他的怒火。

鸠老面露尴尬之色。

“我觉得那位越池公子并非好色之人,否则万嘉公主那姿色不输给你徒儿,为何不见他染指?不如等那丫头醒来后,问问她吧。”鸠老小心的看了眼鸿通大符师。

伏巧打了个哈欠出来倒水。

鸠老看了眼脸皮绷得很紧的鸿通大符师,忙招手唤她过来,伏巧一脸不解的过去,先行了一礼。

“鸠老。”

“伏巧啊,你来的正好,我问你,方才让你替你家小姐检查,可查出什么来?”鸠老一个老头儿说这些不合适,隐晦的表达了一下。

伏巧脸色一红,低声道:“未曾查出异样,小姐……并未被……那个。”

伏巧说出这些话也是需要勇气的,毕竟她也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鸠老觉得自己真是有点为老不尊了。

他松口气道:“你看,我就说吧,越池公子那个人,做不出非礼的事情。”

鸿通大符师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也许是我的徒儿奋力反抗,不然,他为何要脱清儿的衣服?”

这一点,不可忍。

鸠老哑口无言,“呃……这个嘛,对了,我方才给她把脉,观她脉搏虚浮,是大病初愈的征兆,那越池许是做了什么,助她一臂之力。”

鸿通大符师忽然盯着他看。

鸠老一吓,摸了摸自己脸皮。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听你的语气,对越池那个小子多有维护?”

“怎么可能!你可别污蔑我!其实我看他不太顺眼,就是可惜那么好的天赋,竟然落在那样的人身上。”

鸠老叹息道:“说起这个你也别不服气,你那徒儿的天赋虽已经登峰造极,但是比起那位越池公子还是稍逊一筹。”

鸿通大符师不服气,在他眼里,他的徒儿就是最好的。

“哼,不可能。”

鸠老吹胡子瞪眼,“你还别不信!若找个机会,让他们二人比试比试,你家徒儿可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长他人气势,灭自己人威风!”鸿通大符师骂道。

鸠老悻悻摸了摸鼻子,暗怪自己不该这个时候夸奖越池,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当即转移话题道:“说起你徒儿,倒是不愧是你教养出来的。”

鸠老有心缓解气氛。

鸿通大符师斜了他一眼,鸠老笑道:“水路上传来消息,你那徒儿去了一趟江南回来,暗蛇盟被人给毁了个彻底,若说和你徒儿无关,我是不信。所以来之前我就算了一卦,此事,便是你徒儿亲手所为。”

鸿通大符师脸上难掩骄傲。

“那是!也不看看她师傅是谁,她的心里,不仅装着个人得失,还有大爱。”

鸠老虽想缓解气氛,但也看不来他太骄傲,难免嫉妒酸他,故意道:“你这是捡了个大便宜,要说教导,她师傅相定子对她可是真正的言传身教,我猜她一向谨慎这一次却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和她师傅相定子脱不了干系。毕竟,他师傅的死,乃暗蛇盟的人所为。”

鸿通脸色一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当即白了一眼。

甩袖回屋,“没意思。”

鸠老见状,忙冲他道:“不去皇宫为你徒儿讨要说法了?”

“你这老鬼,我听劝了你又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你不冲动就好,我也放心了,呜~”鸠老打了个哈欠,“我担心你去皇宫丢——”人字被他吞了,“既然劝住你了,我也该休息了。”

鸠老哈欠连连回屋睡觉,他的屋子和鸿通大符师是紧挨着的。

伏巧欠了欠身,打了一盆水回屋,为元以清清理了一下脸庞,而后盯着她的睡颜,渐渐视线模糊,也进入了梦乡。

元以清睡得不太安稳,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一条熟悉的黑龙,张牙舞爪飞在空中,挥起利爪,朝她迅速袭来。

元以清想躲开,可身体却宛如被禁锢不得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朝自己攻击而来,忽然间,它的利爪在离她咫尺之遥之际,忽然变换方向。

朝自己的心口就是一下。

剖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元以清蓦地瞪大双眸,不敢直视,以为那是它跳动的一颗心。

“噗通!”“噗通!”她大呼一口气,睁开双眼,光线刺眼,元以清苏醒,抬手挡在眼皮上。

原来是梦……

她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抬手捂住心脏,不知为何,心脏跳动的格外强劲,有一丝异样,她这是怎么了?

梦中那条黑龙好熟悉……

和那日洞中的很像。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血虫!

元以清突然想到血虫一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夜她好像睡着了,没有血虫的折磨,怎么可能呢?

它昨夜为何那么老实?

“小姐,您终于醒了!”伏巧一脸欣喜,从床边站起来,拽住元以清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

元以清扯了扯嘴角,顺势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昨夜有没有什么异常?”元以清不确定的问。

“小姐是指哪方面?”

伏巧问完就后悔了,她脸色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