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Chapter.68 Love
时隔十多年，Harry又一次踏进了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它变了,物非人也非。
Zabini包了场,整个酒吧里，就只有他拿着酒杯坐在位子上喝酒。一杯又一杯。
“你来了？
Harry拉开椅子坐在了Zabini对面。
“知道吗？Potter。你这个家伙就是这么好运。”Zabini接着半分的酒劲开始乱语。
“好运,你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带着它。啊,英雄！你出生了！你没死在DarkLord的手上。你活了下来,你带着一道怪异的疤痕活了下来。我们这些小孩就听着你的故事长大。”
“才一岁，多么了不起。”Zabini哼了一声,“你击败那个很多人都惧怕的魔王。然后你消失了十年又回来。”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可以在麻瓜世界好好生活。你一回来我们的生活就开始出现异状。”
Harry低着头摩擦着酒杯的边沿不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来,是因为那一份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它把他带回了一个他真正应该属于的地方。他属于这里。
“我妒忌那个时候的你。”Zabini说,“Draco向你伸出了手，但你就是该死地拒绝了他。你这个混蛋。你永远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好运到Draco竟然瞎了狗眼看上你。”Zabini不服气。
靠近Harry，Zabini按着他的肩膀从头部开始数落到他的脚，“你看你的发型，乱得完全没有品位。你的眼镜，当初还是一副破烂的老古董。还有你的衣服，肥大又破旧。知道当初我们在斯莱特林休息室聊天时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Harry捉捉自己的头发，开始努力回想那个时候的事情。
“贫民窟里来的救世主。”Zabini给了他答案，“Potter。一个离经叛道的古老家族，一代比一代不如。”
“Zabini！”Harry厉声道。
Zabini嘲讽着看着他，“你也在乎自己的家族？那Draco只会比你更甚！”把Harry狠狠地按在位置上，Zabini凑近去看着Harry的眼睛。
他说：“你这头得到了最珍贵的感情却不懂得珍惜的巨怪！你可好啊，完了拍拍手走人。你知不知道Draco都经历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Harry被怔到，拉住Zabini的衣服，他厉声道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Zabini拍开了Harry的手。
拉开一定距离后，他苦笑着说：“你是多么可悲。Harry。你连自己恋人的感情都不知道。喏，你不是想了解吗？我告诉你。Draco他他-妈-的躲在一边看你和那个Weasley的纠缠看了整整十个月！你知不知道十个月够干什么！”
Zabini咆哮着把最后一句话吼出来。
他张嘴想吐露一个秘密，然而还没有喝道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他立马住了嘴。
“不，不能告诉你。Draco不让我说这个。”
“说什么？”Harry疑惑地问。
Zabini摇摇头，他死也不能说。
酒瓶在旁边，Zabini拿起它把它砸到墙上，“啪“一声碎了。他说：“Draco以前生活的环境就这么啪一声了。Potter。他在你走后整整沉默了一年。那个时候的你不知在哪个角落蹦跶着吧，英雄。你知道你在战场的时候Draco这边是什么情况吗？”
“他们逼着他杀自己的儿子……”Zabini的声音就像蛇一样滑过Harry的耳膜，很阴寒。
他说：“你好不好奇Scorpious的秘密？我告诉你，他有四分之一的麻瓜血统哦。”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Zabini纠正了这句话，“不，是泥巴种。他奶奶是个泥巴种。”
“你是说他母亲是个纯血家庭出身的混血？”Harry敏感地察觉了这里面的情况。“告诉我她是谁。找到她有助于了解Scorpious无法使用魔法的原因。”
一手拉近Draco的后脑勺，Zabini和这个黑发巫师额头贴着额头。
“想知道？”他笑，“我、偏、不、告、诉、你。”他一字一顿地说，气息散出来时在Harry的眼镜上形成了一层雾。
“你永远不会知道。”
而Harry则更是坚定要找出Draco生命中那特别的女人的决心。
酒没了，Zabini打开新的一瓶，可是他没有喝，他怕自己一糊涂就把不该说的那些说了出来。
Harry的肚子成了这瓶酒的归宿。他大口大口把它灌下，用来平复一下自己心中的忐忑。他为Zabini给他的这一大串信息量感到忐忑。
“知道Draco后来都做了什么吗？”
Harry直勾勾地看着Zabini。
Zabini笑着摇了摇手指，“他去了霍格莫德主战场找你。知道吗？就在你以为他背叛了凤凰社的时候，他带着个婴儿回去找你。哈哈，好笑？你以为我们在伏地魔手下讨生活是容易的？我们有多少身不由己！”
“知道那个婴儿的下场吗？他被乱飞的魔光击中，没有了！整整十年过去，我们才发现他流落在翻倒巷！你知道他怎么生活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伸手要扒我的钱袋！”
Harry的眼神一片黯淡，他咕噜咕噜又开始灌酒。
Zabini字字声讨：“哈哈。救世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只是一个无情的混蛋！要拯救全世界，你去啊，你这个博爱的圣人。可你有没有真心留意过你身边的人？你白白糟蹋了一个人的心！
“你最后没有见到Draco对不对？你结婚去了，带着英雄勋章。Draco呢？他跪在他父亲的面前一字一句地为自己的行为忏悔。他在这份感情里做错什么吗？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更是喜欢上一个不值得付出真心的人！”
“他不会再浪费多余的情感了，Potter。你让他彻底地失去了对爱的信心。。这么多年了，可不可以请你再圣人一次？请你高抬贵手离开他身边，他受够了。他承受的绝对比我和你说的要多。”
Zabini朝Harry做了一个合手掌的动作，“如果你真的爱他，请卷起你的铺盖离开他的身边。”
三瓶下肚的Harry也开始来耍一回流氓，他像Zabini一样把酒瓶砸到墙上，声响让他得到了Zabini的注意力。
Harry对着这个斯莱特林说：“我离开了就你继续在他身边？”
“当然。”
“你像你以前一样对他？”
“自然。”
Harry感到好笑，他指责整个晚上都在声讨他的Zabini：“我承认我对Draco不好。但是你觉得你对他的方式就是好的吗？”
Zabini疑惑地看着他。
Harry说：“这么些年他要做的事情你哪次反驳过？他累了，你知道？你知道了可有让他去休息？好，你肯定劝过。可是Draco一坚持你是不是就放弃了？只要他坚持你就都顺着他的意思来！你这根本就是一种过分宠溺的表现！你只会害了他！”
“Zabini，你陪在Draco的身边那么久，你有没有注意过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身边的一花一草？他的快乐呢？你关注过吗？他忙，你就陪着忙。你不陪着，他也忙。他就像个机器一样活着。你有没有注意过他内心的感受？”
“魁地奇，他喜欢的。你知道？”
“牛奶不能纵容他一直喝凉的。你知道？”
“他喝药喜欢加的糖的分量。你知道？”
“也许你知道，可是Draco表示不关注你就以为他真的不需要了。你用你觉得合适的方式照顾他，但这根本就没有用。Zabini，你是一个扼杀真实的他的帮凶。”
Zabini的眼睛睁大开来。
“Zabini，”Harry走近他，“你敢不敢肯定地说你爱的是Draco的全部？恶劣的他、温和有礼的他……这些都是你爱的？霍格沃茨六年，你和他并不是算亲近的朋友，Crabbe都比你更重要。他救了你后，你开始在他的生活里扮演着重要无比的角色。你……”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被戳中要点的Zabini一把揪住了Harry，“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Harry不说话。
“你只是占了先机！Potter，你只是比我占了先机！”Zabini一拳扬向Harry的脸。
Harry这次没有让他得逞，他一个格挡拦了下来。
而这两个家伙就这么在这个酒吧里开始你来我往。
Zabini的身手是规范的，他一看就知道接受过专门的教育。连动作都讲究着华丽。
Harry则和他不同，他的招式都很直接，那是一种属于军人风格的打架方式。
桌子掀了、椅子倒了、杯子碎了……甚至他们两个的脸上都明显挂彩了。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
这是言语的争执显得尤其不重要的时刻，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的途径。拳脚相搏是他们最好表达情绪的肢体语言方式。
当Draco赶到的时候，Harry已经把Zabini反擒在地上。
他说：“过去我无法辩驳，可是未来我绝对会争取。Draco是我计划的未来的一部分，你可以反对我，但是我不会停止我的行为。”
Draco走近了，身影被灯光拉得老长，黑黑的。他的影子罩在了Harry的脸上。
Harry一抬头就看到了Draco的身影，可是逆着光他看不到Draco的神情。
“把他给我。”Draco说。
Harry松开了压制着Zabini的手脚。
Zabini的嘴角破了，Draco掏出手帕给他擦拭起来。
“你的话我听到了，Potter。”Draco慢慢地说道，Harry想要知道他的回应是什么、
Draco说：“我不会再怀疑你的动机，也许你真的动了感情。但是……”Draco话锋一转，“你觉得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爱情对人们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生活那么忙碌，我们每天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分一部分给睡眠、一部分给工作、一部分给用餐，我们还剩多少？我们的生活里还有亲人，还有朋友，爱情还可以得到多少？”
“它比你想象的多。”
“只少不多。”Draco说，“忘记那种浪费人们时间的感情吧，Potter。我们都过了那个天真的年龄。”
Zabini开始站起来，他依靠着在前面，他故意向Draco问以前问过的话：“你说你不会再爱上的，Draco。”
“是的，我说过。”
“你的心一直是你自己的。”
“它永远在。”
“不要反悔这个决定。Draco。答应我。”
Harry不可置信地看着Draco点了头，那个金发巫师说：“好。”
“Draco！”
Harry叫那个扶着Zabini走出去的巫师。
没有应答，Draco走出了酒吧的门。门里面很暗，出了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灯市繁荣。
他和Zabini在路灯下越走越远，然后就这么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地方。
抬头，Harry茫然地望了一眼天空。
它本应很大，本应很广。但是在建筑群中看去，它已经被切割得很小。
Harry还记得不久前那个带着Draco在月夜下飞行的一幕，那时的夜空布满点点莹透的星星。可现在，明亮的灯光让夜空褪去了最纯粹的墨色，也让星星不再耀眼。
从什么时候起巫师就不再在月夜下骑着扫帚飞行了呢？
他们开始聚居，他们制定秩序，他们维持着一个社会的运作，但他们已经渐渐遗忘当初最纯朴最灵净的自由。
这是他们创造出的繁华，但是他们也把自己困住。
Draco这样，巫师们如此，人类亦如是……